第五十七章 回到洋門
第二天鐵石回到洋門，去看看母親。現在母親沒有了生存壓力，鐵石把弟弟安排到了海城讀書，但母親不願意過去，不太習慣大城市的生活，她仍舊過著農村的生活，並讓妹妹留下來陪她。這也是出於傳統的小農思想，總覺得兒子重要，需要努力學習上進，妹妹就算了，在身邊讀吧。
家裡的房子和院子都已經整修過，鐵石喜歡中式庭院，整修時改成了白牆黛瓦的蘇州園林式，院子里沒有做池塘假山，母親種了些菜，餵了些雞。
在家裡吃過午飯，就去工廠、碼頭、木材市場轉了一圈，木材市場招租沒有全滿，但整體還算不錯。鐵石也知道這裡的位置不及南岸的幾個港口，長江口下來的泥沙淤積的很厲害，這也就是為了家鄉做些事情，很多時候不是考慮局部收益，而是考慮全局。
他先打電話約時間拜訪傅書記，再約章市長。傅書記在鐵石房產通過tomas持有了一部分股權，對鐵石洋門的發展大力支持，不過省內已經傳出風聲，因這兩年的政績出色，會有機會調往省城，接替他的就是章市長。
鐵石心裡的安排就是如果能夠從胖陳這裡堵住所有的漏洞，則是上策，中策就是運作把章市長調走，不要和鐵石產業再夾雜一起，下策不是對策，而是可能要面對最壞的情況，章市長被脅迫向鐵石洋門的產業開刀。
傅書記很愉快的與鐵石見面，談了些工作上的安排，也稍微提了提可能要走的事情，因為他相信鐵石已經知道了消息。他希望鐵石集團能夠跟著他去新的地區，因為下一步他可能就要書記變成市長管經濟了，級別當然是高的。
約定晚上一起吃飯，鐵石下樓去找章市長。
兩人不久前在海城見過，所以工作上的事情沒有什麼好聊的。秘書倒了茶，兩人探討了半天茶藝。鐵石沒有看出任何的異樣，明白胖陳還沒有發動。從鐵石洋門各公司的運營上也有所以印證，安保部門也沒有發現有異常人物出現。
於是問晚上要不要一起，再叫了下面兩個鎮的鎮長一起，湊了一桌飯局，賓主盡歡，喝的醉倒。
回到家裡，鐵石的眼睛就從酒醉的迷糊狀變得清晰，連續打了幾個電話，詢問海城調查的情況。
深夜裡，鐵石在院子放了一把躺椅，躺下來看著天上的星星，不知道上面有沒有老天爺。他心裡涌動著怒火，知道自己到了一個憤怒的邊緣。上一次是面對程程父親的時候。
這個世界總有強力者視他人的勞作為自己的盤中之物，這些人原本可以依靠政策的通達賺取暴利，在金融、基建、地產的資源類板塊里獲得遠超過實體營營役役的資本積累，偏偏有這些雜碎，寧肯搶劫別人的成果，吃相難看。
他知道這種屌絲級的賊人，偶然搭上了勛貴的支脈，就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
他需要知道一下大家族的看法，看這個強力部門的姑父會怎樣看待胖陳這個撿來的娘家外甥。
很晚了，但程程父親還是接了電話，聽了鐵石的問題，他沉吟了一下：「鐵石，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鐵石把情況說了一下，但掠過了一些細節，直說胖陳在窺視公司，程父哼了一聲：」雜碎。「上次的酒店被迫轉讓對他來說是非常不愉快的，老爺子謹慎起見，不想冒犯胖陳姑父的勢力。這兩年，胖陳在行業里吞併了幾家酒店，用了各種手段，最初借來買他股份的錢，據說都沒有還給債主，吃相非常難看。上面玩的圈子裡對他品行極其看不起，順帶的也會八卦一下這個便宜姑父，對老頭弄一個女佣人續弦，帶了個廢物兒子進來不說——常經理，還跟著一個豺狗一樣的外甥。
聽說老頭和前妻生的兒子也很不滿意，已經很少回家。
但老頭仍非常接受這個妻子，因為確實對他照顧周到，所以也就對她娘家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瘋了，鐵石搖搖頭，墓庫運啊，居然還不是少婦。
他能理解這種感情，但不能理解一個成熟高級官僚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縱容一個娘家外甥，除非是什麼？他在裡面有利益？為何不讓自己的兒子伸手？當然也有可能，因為自己兒子已經做到司長級，仕途光明。程家老爺子當初在這家酒店上讓程父退讓，幾個原因，一是胖陳姑父作為建設部副部長的權力影響，其次也包括其子仕途的趨勢。過兩年胖陳姑父就要退休，放幾個臨走炮，誰知道會毀滅什麼，或者提升了誰。
程父建議他從利益圈子裡的實力夥伴，去預先做好防衛，畢竟大家利益是一體的。鐵石靜靜的思考，他認為胖陳目前會很難去嘗試吃掉鐵石物流和酒店業，這裡面有太多的背景投資公司，但鐵石工程和建材，以及洋門的基地有可能在對方的瞄準鏡里，他想下一盤大棋？
電話鈴聲響，安保部門打來電話，說跟蹤下來，胖陳在海城的一個長居公寓很可能會存放磁帶。港城回來的前特種兵負責人分析說，小樓非常敏感，僅僅起監控錄像的作用，如果有意外，被外人發現錄像資料，會很難脫身，以胖陳這麼狡詐的性格應該會拿走。
他們會安排進入公寓的，安保負責人說。
——
這是海城的一個高檔住宅區，不過最近經常發生一點小火災，消防部門查了幾次，說線路有問題。前不久剛進來幾家裝修的，線路有問題就正常了，因為工程隊是鐵石公司的。
物業管理公司安排自己的工程隊進來整修，當值的項目經理安排了包工頭，包工頭下面來了幾個電工，倒也以前沒有見過，他並不注意，這一行都是流動的。
查線路需要時間，還要樓上樓下的爬，有兩個小夥子爬錯了樓層，就溜門撬鎖進了胖陳的家裡。
胖陳並不是專業的情報人員，他存放機密資料的保險柜也就是在一幅畫後面的掏空牆壁里，兩人嘗試了幾種手法就把保險柜打開了，裡面放著美元黃金和大量的人民幣現鈔，兩個人沒有動，找到了一堆錄像帶和光碟，兩人愣了一下，不知道要全部拿走與否，最終還是決定全部拿走，因為不知道哪些是關於鐵石企業的。
鐵石約了阿銀出來吃飯，中午的時候，西郊一個小樓發生了火災，等消防隊員趕到的時候，小樓已經燒成了斷壁，火從地下室燒起的，消防隊判斷是地下室有太多的電線線路老化，可能是短路燒了起來。消防隊知道這裡在區里有關係，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訓了趕來的老闆娘喬喬兩句，說你們地下室排那麼多電線幹嗎。好在中午裡面沒有人，除了門衛，當時他也正在吃飯和搭伴喝酒，白天是他們最閑的時候。
阿銀接到會所小姐妹電話，說暫時沒有班可上了，有些要約著一起出去玩。阿銀放下電話，興奮的問，有時間了啊，咱們去海邊玩玩？
鐵石問：」怎麼不上班了？「
」哦，會所失火了。「
'怎麼會啊？'
」聽說是地下室，他們那裡是保安室，說排了很多監控，電線老化燒起來了。「
鐵石玩味的看著阿銀：」你們那裡安排監控幹嘛？'
阿銀一愣，想起了這一行的很多傳說，臉煞白，不過轉眼一想，自己一直沒有賣身，似乎應該不會和自己相關。「啊呀，不能再回喬喬那裡做了，她想幹什麼啊？」
「沒關係，你要閑著，去陪小姐妹玩玩也行，不出台，我就不介意。要是不怕閑，就別去了，我給你些錢，你開個店吧。「
阿銀沒有咂摸出滋味，哪個包情人的，除了吃軟飯的，不在乎自己繼續在風月場所混呢？
——
鐵石翻看著錄像帶，其實對於自家的監控很容易找，因為上面標識著'鐵」，另外一些光碟里也有同樣的標識，鐵石沒有錄像機，這年頭用錄像機的太少了，監控是因為考慮圖像穩定和清晰度，才保留了模擬方式。他把所有的光碟掃了一遍，找到了剛叔和舅舅他們的視頻，罵了一句老流氓，就找來兩人，把他們的光碟給了。兩人羞臊著臉，像豬肝一樣。
可以把陳總趕走了，他做的項目一結束就停止合作。
——
胖陳接到了喬喬的電話，暴跳如雷，喬喬說地下室全毀了，整個樓要重新造和裝修要花上千萬。他沒有去看現場，因為他正在帝都開會，通過繼姑父的關係，他已經做到了華建的副總經理，速度之快如火箭一般。
小樓是必須要重新做的，他還需要這個場所，就打電話讓陳總趕緊安排工隊重建裝修，至於費用就讓他先墊著吧，喬喬會告訴他怎麼裝修的。
損失了上千萬，更不要說停止營業帶來的損失，他想是不是臨時找個地方繼續經營。
——
鐵石見了一下阿力的大舅哥，徽幫的一個頭目劉斌，雙方探討一起做一些娛樂業。阿力最初很吃驚鐵石怎麼會屈尊來做下九流的生意，鐵石說了他的想法，在所有徽幫可以控制的區域開設夜總會，但合作模式只是鐵石企業提供房產，負責找合適的地方建造或裝修，然後租給徽幫，收租金就可以。
劉斌問：「董事長，我了解了，這對我們擴張很有力，資金問題解決了，但你何必進入娛樂業呢？辦公、酒店都可以投啊。」
「我已經有酒店連鎖了，娛樂業會很紅火，而且穩定。這可以作為我地產的一部分，會有穩定的現金流。我知道你們各地都有些官面的關係，但如果你們需要更高一級的，我可以介紹。「
劉斌砰然心動。
出來后，阿力問：」石哥，這樣好處的大頭肯定不是我們的了，還不如我們開，請他們來看場子。「
鐵石搖搖頭：」如果我們那樣做，就會帶來後遺症，一旦他們後台有了政治鬥爭失敗，成為犧牲品，我們龐大的公司就會被卷進去。「
阿力撓撓頭：」那我們何必參與呢，這地產也很臭啊。「
鐵石笑了，沒有告訴他答案，說：」玩玩吧。「
實際上他準備借鑒胖陳和喬喬的骯髒做法，並準備召集一批色藝俱佳的女孩子，充實到各地的夜總會、模特隊、藝人圈子裡，建立一支燕子隊伍。
」下月，我去國外散散心，俄羅斯、烏克蘭、以色列這些地方，應該會比較有趣。「
鐵石到家后對程程說：」我們倆先去一下紐西蘭。「
」去紐西蘭做什麼？幾個地方的酒店都在裝修啊，很忙的。「
」我們去建立一個信託。「
」信託？做什麼用？「
」把幾個公司的資產注入進去，受益人是你和我們的兒子、孫子。「
程程迷惑的看著他，抱著鐵石的脖頸：」你被胖陳的事情嚇著了？準備遺產？你別嚇我。「
」不是，相信你老公是不會害怕任何事的，這只是一種安排。紐西蘭有一種信託體系，當我們的資產放到信託，除了受益人可以領取收益，包括我在內的其他任何人，將無法觸動這筆財產，無論是誰，什麼人，什麼國家。「
程程不懂這些，她不知道鐵石怎麼懂這麼多，但她開始隱隱約約的感到鐵石在變化。
只是這些安排，把資產給她受益，還是讓她非常的感動。
仰起頭親吻他。
鐵石摟抱著她，心裡默默的說：感謝你付出的，這兩個上市公司的股份注入信託后，將可以保證你的一生，以及我們孩子及孩子的一生。未來，我所做的一切，可能會讓你擔驚受怕，可能會傷心，當然我會儘力的隱瞞不讓你感覺到，然而前面將是一個攀登巔峰的道路，風景絕佳，高度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