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老太妃密事
經過幾日的調養,王曉荷身體有所恢復,童姥走後中殿便失去了一個能管事,掌握全局的人。
「放定禮,這兩種禮物是幹什麼用的呢?」王曉荷捉摸不透,禮部安排的婚禮流程那麼複雜,壓根也記不住。
王曉荷一想到還有三跪九叩的大禮,腦袋就嗡嗡地亂成一鍋粥,杜鵑和沈鶯幫不上忙,禮部的女官又唯唯諾諾不敢擅自行動,一切聽從命令行事。
「權熙公主到!」殿外響起宮人的通傳聲,王曉荷彷彿找到了救命稻草。
「你來的真是時候,快來看看,這放定禮都是些什麼?」王曉荷不懂古代那麼多的禮數,但權熙自幼在宮中長大,多少了解一些。
權熙公主解釋道:「臣妹正是來幫助王嫂的。放定禮一種稱儀幣,包括首飾、衣服、金器玉器等日常用品,是賜予西夏公主的,奉迎時抬回六哥府邸。另一種是賜幣,是給西夏公主母國的彩禮。」
「那賜幣本宮該準備什麼?」王曉荷想著給西夏國的彩禮恐怕不止金銀珠寶那麼簡單了。
「既是兩國聯姻,自然該由王兄出面賞賜。」權熙公主笑道,嫣然一笑時猶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唯美靜謐。
給西夏公主的儀幣既要體面又要恰到好處,王曉荷在內府擬定的禮品中挑選了一些貴重的金簪玉石,珍珠項圈、金耳墜等,銀盤漆壺若干,各式襖褂貂皮狐皮等,由內府大臣率領執事人前往。
王曉荷又命禮部擬出婚事流程,六小王爺剛過及冠之年,記憶中只有在封后大典上與他照過面,當時宣讀聖旨的正是他,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有臣殷治曾說六小王爺早年被聖武君父送去西夏國,十五歲才回到母國,此後對西夏公主朝思暮想,一往情深。
大致的流程已經定下來,有臣殷治傳喚幾位命婦進宮,分為兩波,一部分陪同西夏公主完成婚俗禮儀,一部分從旁協助王曉荷,酒席茶宴由內府張羅,省去了她很多的事。
嬪妃們皆盛裝出席,西夏公主鳳冠霞帔,風姿綽約,玲瓏小步向正殿走來,贊禮大臣宣讀敕書,新婚夫婦拜君王、王后。
宴會開始后,茶、果、酒、撰齊全,伶工樂隊奏樂助興,場面震撼人心,王曉荷記不清楚封后大典那日的情景,只記得那是一段悲傷的往事。
有臣殷治亦心潮澎湃,看著新人們走上正殿,行大禮,拜天地,便想起王曉荷一身紅裝的時候,猶如仙子下凡。
王曉荷的心微微一顫,有臣殷治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讓她下意識的有些震驚。
宴會結束后,百官望宮闕參拜君王、王后。這場華麗麗的宮宴彷彿主角不是那對新人,而是正殿的這對有情人。
忙完這場婚禮,王曉荷便休息了數日,與權熙公主洽談時,亦其樂融融。
王曉荷便趁機向她了解老太妃與她生母之間的恩恩怨怨。「權熙,本宮記得你曾說過太妃娘娘是你的殺母仇人,此話怎講?」
權熙公主情緒瞬間低落,冰封的往事終於浮出水面,「之前我和王兄都以為母妃是君后所殺,但後來王兄繼位,母妃的貼身婢女有幸脫離苦海,將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王兄。」
「父王死後,君后便將母妃囚禁,王兄被送到龍銜書院當人質,而我被她貶為奴隸,但是君后自始至終想著懲罰母妃,要讓她孤零零地活在世上,眼看著兒女受盡凌辱,可是後來母妃突然暴斃,太醫確診母妃是中毒身亡。」
「如果是君后所殺,根本用不著找太醫確診。」王曉荷說道。
「沒錯,母妃所中之毒與楊虎一樣,都是衣料上淬過毒液,而那些衣料也正是拜君后所賜,母妃死後也引來朝臣們的唾棄,千秋之筆亦留下罵名。」權熙公主目光如炬,往事閃電一般劃過心頭。
「我想君后大概自己也沒有料到自己一世英明會遭到後人唾棄。」王曉荷苦笑道。
「後來君后曾派影衛前往宮外暗殺太妃娘娘,但所有的影衛都無功而返,她依靠著鹿旗國的庇護安然無恙地活著,之後新君發兵鹿旗國,將其夷為平地。我聽說鹿旗國的部分臣民成立了天香閣,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權熙公主的話與有臣殷治當日所說十分吻合。
朝野內外都認為當年有臣弘治不顧盟約倒行逆施,發兵圍困鹿旗國,卻沒有想過他這麼做還有圍剿亂臣賊子的目的。
那時候有臣弘治和君后也許已經意識到老太妃和鹿旗國暗中勾結,所以才會不顧當年與鹿旗國的約定,發兵屠城,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這樣一來,王曉荷基本上可以斷定老太妃是一個陰險小人。
「聽宮人們講,葉之景曾是聖武君父的女近侍,備受聖眷,為何老太妃會對她沒有半點仇恨?」王曉荷疑惑道。
「葉之景她是老太妃安插在父王身邊的人。當年母妃生下我和王兄就獨佔盛寵,想必那時候太妃已然心生嫉妒,故而才放出葉之景來,讓母妃受到冷落。」
權熙恨意不絕,只想為母妃報仇。奈何對手太強大,又怕擾亂有臣殷治的計劃,除敵不成,反搭上自己人。
她的話雖無根據,但站在後宮女子的心理角度來看,的確有幾分可信度。
了解到這麼多關於老太妃的密事,王曉荷料想有臣殷治應該都知道,只是為何他還是選擇將老太妃迎回宮中?而老太妃的目的又是什麼?
王曉荷命李澤將蔡雅秘密關押,方便自己隨時審訊,她雖然只是一個婢女,但知道的內情一定會很有用處。
縱然她現在寧死不屈,不肯說出知道的全部真相,但日久見人心,被囚困久了,不信她以後會不說。
就算她知道的情報不多,將來有朝一日作為證人也是不錯的。
王曉荷重新命人將那封信交給蘇綺,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蘇綺,更怕自己說的話她不會相信。
用一封信代替,至少可以避免許多尷尬,但王曉荷怎麼也沒有料到,這次送出去的信還是沒能到蘇綺的手裡。
者秀拿起王曉荷的信,撕的七零八碎,面目全非。
冷笑一聲,嘴裡念念有詞:「王后如何?太妃又如何?最後的贏家都是我,也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