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不會做人

  吳大光在校園的一個亭子里看到了一名翻看雜誌的男學生，主動走上前去。


  「同學，你是不是即將畢業的應屆畢業生？」


  那同學推了推鼻樑上的黑大框眼鏡：「沒錯，我就是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是晨光服裝廠的老闆，你可以叫我吳老闆，我呢是來貴校招聘設計性人才的。」


  面對一名老闆，那名學生放下手中的雜誌，恭恭敬敬的伸出手：「你好吳老闆。」


  吳大光客氣的伸出手去：「你好同學，我能和你聊聊嗎？」


  「當然，您坐您坐。」


  「你在看服裝雜誌啊。」吳大光瞄了一眼他手中的雜誌。


  「沒錯，要工作了，肯定要多了解市場的風向標。」


  吳大光豎起大拇指：「沒錯，設計市場類服裝不能瞎研究，一定要結合市場的需要，正是我們晨光所需要的人才。」


  那名男學生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我也不明白，我就是瞎看，我們老師推薦的什麼書，我就看什麼書。」


  「聽你們老師說，你們這一批學生是最厲害的一批學生，你是不是很厲害啊！」吳大光故作老派道。


  「我不行，我們班裡有幾個學生很厲害。」


  「都有誰啊？」


  「有一個叫周帥的，他設計過的衣服在本市還拿過獎呢，還有李彤、張曉丹、劉琦，他們都很厲害，每次我們學校的比賽排名里都有他們。」


  吳大光暗自記住這些名字：「你說的劉琦，我之前見過，是個挺漂亮的女孩子。」


  「她啊，她和老師有特殊關係，我們經常看到她出入老師的辦公室，有時候一呆就是大半宿。」


  「他和同學之間的相處怎麼樣？」


  男同學搖搖頭：「就那樣吧，她深受老師器重，不願意和我們交流。」


  「你們學校還有這種花邊新聞。」吳大光感嘆，拍拍男同學的胳膊：「我就瞧著你不錯，畢業了考慮一下我們公司。我名片用完了，你用筆記一下我的號碼。」


  男同學激動的拿出筆，筆尖觸到雜誌上：「好，謝謝老闆。你說吧。」


  留下的號碼，吳大光按照同學給他的的四個名字，挨個找了一遍，包括劉琦之內的四個人，無一例外，他們都已經被大企業預定了。


  吳大光預測，劉琦找他只是為了拿更高的工資，劉琦所說的父母生意，多半是借口，至於男同學所說的與老師關係不清不楚，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無稽之談。


  走訪了幾個同學，都留下了號碼，這群人中拔尖的人吳大光是撈不到了，能撈到的差不多也是中等水平。


  離開服裝設計大學，吳大光給徐曼麗和杏花打去電話，前往與之會和。


  在學校內，劉琦坐在教室里，拿著一支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她在思考早上吳大光和她說的話，打死都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她所認為的良師會做出那種事，為了她的設計大半夜不睡覺都要給她講解的老師，怎麼可能會做出這些事。


  思想拒絕接受，但是觸碰到了她的權利，她又想去弄清楚，吳大光的話無疑讓兩人之間出現了裂痕。


  苦苦挨了一節課，劉琦再也坐不住了，帶上東西去了老師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劉琦站在張彥偉的辦公桌前，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張彥偉在忙著看學生們交上來的設計稿，見劉琦遲遲不開口，趕到疑惑：「劉琦你怎麼了？」


  劉琦咬著唇，雙手交叉，很緊張。


  「張老師，我……我想問你一件事。」


  「有什麼事直接說。」


  劉琦眼睛不敢去看老師：「上次我們給一個店設計服裝的時候，為什麼要落你的名字？」


  「你不是需要錢嗎？如果以你的名義，你覺得他們會要嗎？而且，我是經過你同意的，你現在後悔了嗎？」


  劉琦像個乖小孩連連搖頭：「有人告訴我，我的設計圖版權已經不在我手上了。」


  張彥偉輕笑一聲：「你是來質問的？那我問你，且不說版權在不在你手裡，你眼下的水準還很稚嫩，如果不是用我的名義去投稿，你根本沒機會競選，更別說以後的事。」


  「那老師的意思是，都是吳老闆瞎說的？」劉琦獃獃的問。


  「我對你怎麼樣，你自己不清楚嗎？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張彥偉依舊是一副平和的表情，好像歷經了人生百態一般，任何事都掀不起他內心的波瀾。


  劉琦點頭，為自己剛才的話表示歉意：「對不起老師，我不該懷疑你的。」


  「沒事，遇到這種事，多動腦子想想，我是一個老師，又是一名設計師，我不可能為了一張不成熟的設計稿毀了自己的前途，你呀，還是太單純了。」張彥偉諒解，語氣又疑惑：「你說的吳老闆是誰？」


  「他說他是晨光服裝廠的。」劉琦從兜里掏出一個紙條：「這是他給我留的號碼。」


  接過紙條，上面的號碼與吳大光給他那張紙條號碼一樣，連字跡都一模一樣。


  「人家沒準也是好意，你先回去上課吧，越到後面，講解的越是關鍵點，別耽誤了。」張彥偉將紙條還給劉琦。


  「對不起老師，我不該懷疑的你的，你千萬別往心裡去，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那我就先走了。」劉琦感到愧疚，她和吳老闆才認識多久，怎麼就聽信了他的話，老師人那麼好，從沒見過他發脾氣，尤其是對自己那麼照顧。真是不該啊，怎麼就不知道長點腦子，她這樣誤解老師，老師會不會生氣，放在誰身上都會生氣的吧，老師生氣了怎麼辦啊！


  劉琦滿腦子想的都是怕她與老師之間產生隔閡，從而影響到她的未來發展。


  離開辦公室，劉琦手裡拿著吳大光的紙條，讓她對吳大光感到氣憤，紙條在手上揉搓，厭惡的丟進垃圾桶里。


  辦公室內的張彥偉在劉琦離開門口的一瞬間，上翹的嘴角慢慢向下吊起。手中拿起學生的分配名單，思考了一會，劃掉了吳大光後面的學生名字，隨手又寫上了幾個新名字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