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曉語的選擇

  當看到老者腿一軟，身子往下倒時，陳曉語大驚，想竭力攙扶住老者，但憑藉她的力量，並沒有辦到。老者還是慢慢倒伏在地面上。


  「大爺，您怎麼了？」


  陳曉語只好也俯下身子，扶住老者的頭部急切地詢問。


  老者表現得很痛苦，盯了一眼陳曉語，便閉上了眼睛。


  陳曉語被嚇壞了，有些不知所措了，看到周圍有人圍攏過來了，便急切地問道：「您們有人認識這個大爺嗎？」


  一位五十左右歲的中年女人走近前一看，她驚訝道：「這不是錢雪的老爸嗎？他中午跟閨女一起出去時，還好好的呢，現在咋弄成這個樣子了？」


  陳曉語一聽這話，心裡倒是一寬，看樣子能找到老者的親屬了，可他剛才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倒地不行了呢？


  「阿姨，這位大爺迷路了，是我送他過來的。您既然知道他的女兒，麻煩您通知一下她，好嗎？」


  不料，那個女人聽了陳曉語的話后，就立即搖搖頭：「這可不行！這個老爺子怎麼會無緣無故倒地呢？他的女兒錢雪可厲害不得了。我要是通知了，讓她訛上我，怎麼辦？這個好人還是當不得。」


  陳曉語有些懵了：「這怎麼會呢？我們幫助她老爸回家，她怎麼能訛人呢？」


  中年女人眼眉一挑：「閨女，你說是送老爺子回來的，有誰證明嗎？萬一這個老爺子要有個好歹，那完全是你的責任。你現在趕緊走開，還來得及，我們這些人可以裝什麼都沒看到。」


  她這麼一說，那幾個圍觀者都下意識地躲遠了。


  陳曉語迷茫了，也早聽說過好心幫助摔倒老人，結果遭到家屬訛詐的事情，現在聽那個中年婦女一說，老者的女兒似乎不是『省油的燈』，難道她會訛上自己嗎？

  她不禁看看到倒地的老者，發現他還是處於暈厥的樣子。


  那個中年女人見狀，便向陳曉語使個眼色，並小聲說道：「姑娘，你最好趕緊躲遠點，再這樣貼著老爺子，恐怕你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陳曉語明白那女人講得有道理，想把老者身子放平，但是，這裡冰冷的水泥地面，會不會『冰著』老人的身子骨？


  她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下決心放下老者，讓他的上身依靠自己溫暖的懷裡，起碼要比放在地面強一點。


  那個中年女人看陳曉語對她的勸告無動於衷，不由得觸起了眉頭，並連連搖頭。


  「大爺、大爺！您醒醒！」


  陳曉語又叫了一下老者，但老者沒什麼反應。


  她心裡越來越著急，看看旁觀者當中，只有中年婦女距離自己最近，她便請求道：「阿姨，麻煩您去找一找他的女兒吧。您放心，一切由我承擔，保證不會拖累您的。」


  中年婦女看她態度這樣堅決，也不好再勸她了，但也沒有動身去找老者的女兒。


  就在這時，從旁觀人群外面，鑽進來一個婦女，她大概有四十歲的樣子。當她一看暈倒的老者，立即勃然變色：「爸，您怎麼了？誰把您弄成這樣？」


  陳曉語一聽她的口氣，便猜她就是老者的女兒錢雪。便趕緊解釋道：「大姐，沒有人對大爺怎麼樣。他老人家迷路了，是我送他到這裡的。可我們剛到這裡，他就暈倒了。您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吧。」


  那個女人並沒有叫救護車，而是用一雙冷冷的眼光盯著她。


  陳曉語立即感覺像刀子刮自己身體一樣不舒服。


  她的眼光相持一會後，才厲聲道：「是不是你把我爸撞成這樣子的？還大言不慚說送他老人家。我爸平時身體好好的，怎麼會暈倒呢？」


  陳曉語一聽，便有些傻了，老者的女兒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她漲紅著臉辯解道：「我沒有騙您。我已經攙扶他走了很長一段路了，怎麼會在這裡撞倒他呢？」


  「哼！鬼才相信你的話呢！我爸平時腿腳挺好的，跟我一起出去，都不用我攙扶著，難道需要你來攙扶他嗎？」


  「可如果不是我攙扶他走到這裡，他難道會是自己回來嗎？」


  「哈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我領出去的，但跟我走散了，他找不到我，自然就自己回家了。」


  陳曉語急得眼圈都泛紅了，再次辯解道：「我是西關遇到大爺的，他說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才親自送他到這裡的。」


  「你別為自己辯解了，西關距離這裡不過二里多地，我爸常來我家住，他經常去那裡遛彎，怎麼會找不到我家呢？」


  陳曉語見對方越辯越來勁，也不俯身查看老者的情況，更不主動叫救護車。由於關心老人心切，她顧不上再與那個女人爭執了，便坦然道：「大姐，咱們不要再吵了，先救大爺要緊，等大爺醒后，如果說是我撞了他，那我毫不怨言。甘心愿打願罰。」


  一聽陳曉語這樣表態了，那個女人氣焰才消退了下來，便俯身輕輕搖了搖老者。


  說來也怪，那個老者經她一搖，立即睜開了眼睛。


  「爸，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這個女孩撞了您？」


  那個老者緩慢從陳曉語懷抱里坐起來，然後要慢慢爬起來，陳曉語和那個女人趕緊一起攙扶。


  陳曉語見老者居然緩過神來了，不由得喜出望外，她關切問道：「大爺，你感覺哪裡不好？我送您去醫院吧。」


  老者用感激地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後緩慢地講道：「唉，人老了，身子骨就不中用了。我剛才就是走累了，突然就打起『瞌睡』來了。姑娘，真是太謝謝你了。」


  「大爺，您真感覺沒事了嗎？」


  「我真沒事了！」


  老者回答完陳曉語，又趕緊對那個女人講道：「小雪，你錯怪這個姑娘了，是她好心送我回家的。」


  那個女人態度已經變了，有些不好意道：「真對不起你了，我剛才看老爸暈倒，心裡著急，才對你出口不遜的。請你擔待一點吧。」


  陳曉語顯得很大度道：「這沒什麼，只要大爺沒事就好。但最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那個女人立即附和道：「是的，剛才我爸樣子挺嚇人的，是應該去醫院好好查查，既然跟你沒有關係，就不麻煩你一起去了。你請回家吧！」


  她一邊說，一邊朝遠處的一輛計程車招了一下手。


  等計程車駛過來停好后，她拉開車門，攙扶老者上車。


  那個老者臨上車前，回頭看了陳曉語一眼，他突然伸出大拇指向陳曉語一豎，眼神里也露出一絲慈祥的敬意。


  陳曉語被老者這個舉動弄糊塗了，眼看計程車把那對父女拉走了，還兀自有些發獃，感覺今天經歷的事情，都有些怪怪的。


  那個勸她放棄老者的中年女人站在距離她不遠處，正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