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昔日仇人
白風將軍笑道:「對!我就是這麼想的。因為我素聞鐵瓊英重情重義,他恐怕是天底下最重情重義的人了,所以如果他的朋友有難,他不會不來救的,我現在就把消息傳出去,鐵瓊英在南國一定會知道的。」
「好!」
「許掌門!」白風將軍命令道,「這兩個人現在關在你尋凌派的地牢里,你要好好看住,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
「是!」
「要是跑了,你就坐一輩子牢吧!」
「將軍放心,他們不會跑的,絕對不會。否則我剃頭見您。」
「提頭,不是剃頭,你小子別想在這裡混賬。」
白風將軍開完一句玩笑,便轉身離開。
許離風按照白將軍的意思,前往地牢里。
在地牢幽暗的微光中,許離風看見了一個身影,他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他對此產生一種獨特的熟悉感。
那個身影是白流楓,柔骨之外戴上了堅硬冰冷的枷鎖和鐵鏈,白流楓和林飛笛被分別關押在兩個地方。許離風率先看到的是流楓。
白流楓遲遲沒有轉過身來,許離風只是默默看著,也並不說話。
他的神色從默然漸漸起了波瀾,他對眼前這個女人的背影感到了驚人的熟悉,雖然此時此刻他還萬萬想不到這個人就是他曾經最為熟悉的白流楓。
「你是誰?」許離風在後面對白流楓問了一句。
白流楓的臉像秋水般泛起波瀾,她聽得出這個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是屬於一個男人,一個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她當然知道。
白流楓轉過身來……
這一轉,讓她和眼前的這個男人百感交集,兩個久未謀面的故人終於看見了彼此。
許離風比白流楓震驚百倍,因為眼前這個女子的容顏,他怎麼會相信這個女子跟以前的白流楓是同一個人。
但是她們的確是同一個人,身長、臉廓甚至是頭髮都未曾變過。真正改變了的只有那一張臉,那一張美麗的臉龐,在地牢的微光中誘人的容顏。
「白……白流楓!」許離風顫抖著說話,不僅是聲音顫抖,連身體都在顫抖。
「是我!」白流楓冷冷說道,「好久不見了,大師兄。」
「你……你怎麼會變成……你的臉……還有……你現在為什麼……怎麼會是你?」
「你很意外嗎?大師兄。」
「我當然意外,我當然不敢相信。」
「很感謝大師兄你還記得我。」
「我怎麼會忘了你。」
「當然,一般人殺人之後都會記得被殺的那個人是誰。」
「白流楓,你……」許離風此刻的的確確是有著千言萬語,但是又不知從何說起。
「有什麼可說的呢?」流楓滿臉嘲諷,道,「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豈能是用言語說清楚的呢?」
「你恨我?」
「豈能不恨?」
「可是現在你又落在了我的手裡。」
白流楓毫無畏懼,道:「那又如何?不就是一死嗎?我有何懼?」
「可是我現在不能殺你!燕國將軍的命令,我要用你引誘鐵瓊英自投羅網。」
「其實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你都沒有必要殺我。我是天下再柔弱不過的女子了,從來就沒朋友,從來就沒未來,從來就沒人相信。你難道擔心我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嗎?」
「秘密?什麼秘密?」
「你弒殺師尊,欺騙大眾,盜取派中秘籍。」
「可你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啊!」
「我知道!可你當初還不是要對我斬草除根。」
「你放心,現在我還不會殺你。」許離風道,「但是你是我的仇人,當燕國人利用完你抓住鐵瓊英后,我會申請他們把你交給我來處理。」
「然後你就會殺人滅口?」
「不知道!」許離風想著,「你的臉現在真的是很美,就算是天下最狠心的男人估計都不忍心去殺害你。但是畢竟,你是我的仇人,你身懷絕世武功,對我來說是致命的威脅,所以在這一點上來說,我不得不殺你。所以很多時候,事情都不能如人意,如果你僅僅獲得了絕世的容顏,卻沒有絕世的武功,我就絕對不會殺了你。可是現在,你沒有絕世的容顏,卻獲得了絕世的武功,那我就非殺你不可了。現在的問題讓我很糾結,你擁有了絕世的容顏,也擁有了絕世的武功,所以殺你還是不殺你是一個問題。」
「那你想怎樣?」
「你說呢?」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能如何?只是你想通過我誘導鐵瓊英自投羅網,我想你這個計策要落空了,鐵將軍智謀超群,絕對不會打無準備之仗的,他不會單槍匹馬來救你的。」
「可是鐵瓊英不是個無敵的將軍。」許離風道,「他也有自己很蠢的一面,這個將軍不是個真正的男人,對待感情過於認真,像女人般優柔寡斷。如此這般,他的的確確受到很多人稱讚,說他有情有義,事實上,他這樣也會害了自己。」
「你們這些匪類,利用別人的感情來殺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錯了?」許離風道,「這個世上,哪有什麼對錯,贏的人就是對的,輸的人就是錯的。」
「我沒有說你錯了,但是上蒼是有眼的,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你的下場終究不會好的。」
「愚昧!只要沒用的人才會寄希望於因果報應,上蒼永遠是一個瞎子,我們才是睜開眼的人。」
白流楓並不想跟自己的仇人爭辯,只是低下了頭,看著纏在身體上的鐵鏈和枷鎖。
「白流楓!你告訴我,我到底該不該殺你。」
白流楓自然不想死,她當然有與飛笛相伴一生的夢想,但是她知道這個許離風不會放過她。
「如果我希望你放過我呢?」
「白流楓……」許離風果然露出了奸詐的笑容,道,「你果真還是怕死!」
「誰不怕死,只是我猜無論如何你都不想放過我,畢竟我的武功不弱,萬一有天我來尋仇,你自己豈不是有性命之憂。」
「你說得很對。所以我要殺了你。現在不殺,過段時間,我還是會殺了你的。」許離風的話越發冷酷無情了。
「那就來吧!」白流楓真正害怕的不是自己的性命安全,而是另一件事情。
許離風看出了白流楓神色的古怪,便道:「你看起來有什麼想要說的。」
「當然!你知道跟我一起被抓住的那個男人嗎?」
「我當然知道,他是誰?」
「他是我很重要的一個人,我請求你放過他。」
「那個男人到底是你什麼人?我記得以前你在尋凌派既沒有朋友又沒有家人的。」
白流楓擔憂之情顯露無疑,道:「我說過他是我很重要的一個人,請你放過他。」
「我為什麼要放過他?」許離風滿不在乎,「你沒有什麼可以要挾我的了,你此時此刻是個弱者。」
「我!」白流楓神色低落,低聲道,「我一直以來就是個弱者,我從來沒有什麼可以要挾你的。」
「我猜你和他是戀人關係吧!不過也沒什麼,反正你們都是要死的。我就不放過你們了,免得大家又說我太善良了。」
「你這個惡人。」
「這不是廢話嗎?」許離風嘲諷道。
白流楓在面對自己最愛的人時,果然服了軟,「為什麼你不能放過他呢?他跟你無怨無仇,你殺了我還不夠嗎?」
「他是你的朋友,又不是我的,到時候我殺了你,他又會來找我復仇,不如當初我就把他殺了,你說難道不好嗎?我這也是成全你們兩個苦命鴛鴦啊!」
白流楓雖然生氣,卻仍然是無可奈何,她不知如何去面對這個恬不知恥的傢伙。
「上次你明明已經被我一劍穿身,為什麼你還沒有死?難道救你的那個人,就是今天跟你一起被抓住的這個男人?」
「是!就是他救了我,他叫林飛笛,也許你聽說過。」
「飛笛?」許離風當然有所耳聞,「我聽說過,這個人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氣的,我經常聽說他愛管閑事,看來就是因為他愛管閑事,趁機把你弄到手的。不過,我想知道你臉上的那些息肉和疤痕是不是他弄好的呢?」
「這個與你無關!我只是希望你放過他。」
「你這個態度,我怎麼會放過他?」
白流楓將頭偏向一邊,眼神中透露著凄涼,道:「你這個混蛋。」
「我可以放過他,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說什麼?」
「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放了他,但是你還是必須去死!」
「什麼要求?」
「你說什麼要求?」許離風神色怪誕,「我來告訴你吧!其實時隔那麼久,當我再次看到你的時候,我真的很驚奇,去掉了臉上的疤痕,你變得異乎尋常得美麗,比霞師妹和詩英還有漂亮。」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所以我的要求你難道不懂嗎?」
「你要……」
「你陪我快活快活啊!」許離風這句話一出口,頓時顯得無比猥瑣。
「想不到!曾經的一表人才的大師兄變成了這副模樣,真是想不到,你這個禽獸。」
「我不是禽獸,禽獸不喜歡美人,我喜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