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錢宗赴沒有應聲,心裡卻也贊同。修為直接代表了修士的地位,跟凡人眼中的權勢錢財差不多。修為境界高的修士,別的不提,單單隨手救人,都能為自己累下一堆功德。
兩人一起到了易清的住處門外,錢宗赴的腳步有些猶豫了:「到底是女子的居室,你與易師姐相熟,進去也沒什麼。我……」
「哎呀師兄,沒什麼的,進來吧。」傅長桓卻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抓住錢宗赴就將他帶了進去——原諒他從來沒把易清當女子看過,而且……
「師兄,我敢保證,要是現在誰跟易師姐問她這屋子的擺設什麼的,她準保一時間說不出來。喏,她待得最久的,肯定就是那個修鍊的小陣法了,外面這巴掌大的地方,她的鞋底肯定都沒有踩遍。師兄大可不必將這裡當一個女子的居室,安心坐下來吧。」
頭一次來易清現在的住所,傅長桓倒是很相信易清沒變,沒有跟他生疏了。在這屋子裡,他比易清更像主人的拉了椅子輕鬆自在的坐下來,又像招待客人一樣的讓錢宗赴也坐了下來。
錢宗赴就要有禮貌的多了,依舊有些猶豫的坐了下來之後,他向四周打量了一圈,便不再多看,只聽傅長桓說:「剛剛怎麼忘記問了,也不知道易師姐什麼時候回來啊……師兄,你要是著急的話,可以先去做你的事。我在這等一等吧,反正在別處也是修鍊,在這裡也是一樣。師兄要走的話,把你要去的地方跟我說一說,等我見到了易師姐,我一定跟她說,你找她有事。」
一直留在這裡等待,確實不是那麼回事兒。而且,錢宗赴不可能忘記,這住處是易清的。他在這裡一坐,當真是覺得屁股底下的椅子上面鋪的是針氈。莫名其妙的,他坐立不安……要不然,他還是先走吧。他也真的還有事情要做,已經能夠接近易清了,他需要做一些準備。畢竟,他實在是不能把易清當成一個普通的結丹修士來看。
「嗯,這樣也好。這兒我也實在是不能久待,你留在這兒等就好了。我先走,至於到時候你去哪裡找我……雲盾陣不是有陣眼嗎?你拿著這個,到時候去陣點裡頭尋我,我肯定在修士塔裡面。」
急急忙忙的塞給了傅長桓一件信物之後,錢宗赴彷彿逃命一般的離開了這裡。一直到出了修士塔,他心裡那帶著些緊張的心跳,才漸漸平穩下來。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修士塔,錢宗赴抿住嘴,一個轉身,走了。轉身的時候有些猶然不決,走的時候,腳步卻邁得極穩。
送走了錢宗赴,傅長桓跟剛才那個對他十分好顏色的修士又打聽了一下易清大概會什麼時候回來,這才又回到了易清的居室,直接在裡頭席地而坐,打坐修鍊起來。
「易師姐隔一段時間肯定會回來的,上次她回來,還是在八個多月前了,想來這次也快了。」幫傅長桓猜了一下的那個修士估得很準確,易清的確沒過多久就回來了。
進了自己的屋子,看到大刺刺在地上一坐,她進來了也沒什麼察覺的人,易清一邊忍住了想要大聲將他喚醒的慾望,一邊心中又升起來了一種她很難形容,好像就是那一個人在這陌生又危機重重的地方,突然碰到了相熟的朋友和家人,然後就覺得一下子有了同伴,腰桿都直了起來,一顆心馬上就放下……真的好像是有了依仗的感覺。
在門口站著,易清一時間沒有動,也沒有真的想要打擾傅長桓。看了看,她腳步輕悄地正要往裡面走時,卻不想,她回來了,傅長桓肯定就是修鍊不成了的。
早在前幾次就沒有禮貌的跟著她進屋子的通悲,他一進屋看到傅長桓,剛看到的時候,還只是驚了一下,想著他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易清的住處裡面怎麼會有男子。但他在細細的打量清楚了傅長桓之後,卻突然一點兒沒有壓低聲音,反倒是聲音拔得極高的「咦」了一聲。
「咦?這……這是誰?」
易清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通悲。正要說什麼的時候,通悲的神情讓她閉了嘴。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和尚,在安靜這方面來說,還是挺合她的意的。他一點兒都不煩人,這麼多年,雖說跟著她,但他一直都是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後。如果不是她自己總要想起的話,其實這樣一個人,是完全可以忽略掉的。
在她的印象中,通悲跟著她的這些年,就沒有因為碰到什麼人而這樣咋咋呼呼。她到戰場上的這幾年,沒有地方一個人清靜的歷練了,走到哪裡都能見到人。一直跟在她身後,看見過那麼多的人,通悲都像是沒看見一樣,怎麼今天一見傅長桓,他就這個樣子?
易清還來不及回答通悲,傅長桓就被吵醒了。他睜開眼睛,易清就在他的視野範圍之內,但跟通悲一樣,傅長桓一睜眼,眼光簡直就像是被吸引了一樣的,直直的就看向了通悲。
「咦?」從頭到腳的把通悲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之後,傅長桓這才看見易清,「師姐,這是誰呀?」
這兩個人還真是,連問的問題都一模一樣。看看這兩個應該絕對不可能互相認識的人,易清給他們雙方介紹了彼此。
「這一位是天機島的通悲大師,他是我以前在熒瓏界的時候就已經認識的朋友,姓傅。」
易清本來為求安全妥當,只說了傅長桓姓傅,就沒有再多介紹。畢竟,她不知道通悲到她身邊來究竟是為了做什麼的。但是,易清的這一番苦心,傅長桓完全不了解。易清不好好的介紹他,那可以啊,人家自己介紹。
「原來是島上的大師,小弟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我叫傅長桓,見過大師了。」傅長桓激動的不是一點點,想來這世上所有人都很嚮往成為可以看破天意,可以預知別人的人生的人,傅長桓自然也是如此,對於天機島,他從來很是神往。
「可別大師大師的叫了,我哪裡算是什麼大師?小傅……我叫你小傅可好?」
「可別可別,聽著總是讓人跟小肚子扯上聯繫。要是大師不嫌棄的話,便叫小弟一聲阿長吧。」
「哈哈哈……小傅還是可以的,照你這麼說,姓杜的修士真的不要活了。」通悲笑得開懷,傅長桓也跟著笑,兩人很快就確定下了雙方的稱呼。
「可以啊,阿長,以後就叫你阿長。你也不許叫我大師啊,聽著奇奇怪怪的。」
「那叫什麼?」
「叫阿通。」
「好,阿……」
通悲三個字說得斬釘截鐵,傅長桓這個傻子,還真的就跟上叫了。易清在這兩個讓她看來都瘋了的人旁邊,咳嗽了一聲。
「咳咳……阿長,你眼前這位通悲大師,是馬上就要突破真君的靈君。」
易清陳述了這樣一個事實之後,方才真的差點兒就把阿通叫出來的傅長桓,險些咬住自己的舌頭——他剛剛在幹什麼?他把一個馬上就要成為真君的修士當成結丹真人對待!
「沒事的沒事的,我不是還沒有突破嗎?就叫阿通,聽著親切。」通悲親切過頭了地道。
就算是沒有突破,那也還是一個靈君,還是比真人要厲害的多了。想一想通悲的修為,傅長桓那一聲阿通到底是叫不出來,但是要叫別的,他又有些不情願。真的就像是通悲所說的那樣,不親切了。
他今天剛剛睜眼,看到通悲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莫名的合眼緣。兩句話之間,看出對方的性格竟然與他也相差不多,他就更是喜歡這個小和尚了。他挺想跟對方親近的,不想因為稱呼的問題生分了。可是,就算是再投緣,一個真人直呼一個修為已經到了巔峰的靈君的名字,這簡直是太沒有教養的事情了。
「那不行的。要不然這樣吧,我叫你阿通前輩。」搖了搖頭,傅長桓考慮了一下,很快就做了他喜歡,通悲也喜歡的決定。
阿通前輩,這聽著不生分吧?這也聽著不像是沒規矩吧?前輩兩個字都加了,還要他再說什麼?難道還要讓他叫阿通祖宗才算是有禮數不成?
通悲還是希望傅長桓可以直接喚他的名字,可看傅長桓執意不肯,他也就同意了以後傅長桓帶一個前輩稱呼他。
兩個人決定了這個之後,又開始說一些亂七八糟的別的,一個問傅長桓怎麼會在這裡,另一個又問通悲怎麼會跟在易清的身邊。兩個人一問一答,過會兒,問答的雙方就換一下。讓本來就已經夠驚訝的易清更加驚訝的,是這兩個人居然還互相說實話!
今天這是怎麼的了?這兩個人一見鍾情了?
被徹徹底底的丟在了一邊不予搭理的易清,無聊到都開始想起這種可能了。索性她也不是一個急著要跟別人說話的人,既然這兩個人一見如故,那就讓他們說去吧,她還不信他們能說上一輩子。現在有時間,她先去修鍊一會兒。
易清轉身進了修鍊的隔間,通悲和傅長桓,就這麼大點的屋子,他們兩個卻沒發現易清在走動。
到了修鍊的隔間裡頭,易清打坐下來,卻沒有真的修鍊,只豎起了耳朵偷偷聽著外頭的動靜。聽著聽著,她自己也實在是沒事幹了,覺得這兩個人真的是不打算在短時間之內搭理她了,易清也就真的開始修鍊起來了。
通悲和傅長桓,他們兩個人其實很像。他們在說話的時候,語氣和他們言語中的側重點,幾乎一模一樣。一個人碰到另一個跟自己很像,自己想什麼對方都能理解的人,那肯定是很幸運的。現在,外頭這兩個幸運兒,是想要牢牢的抓住這份幸運不放手的,他們談天說地個沒完沒了。說的一些話,其實大多也沒什麼營養,但他們就是侃得開心。
從她進屋以後,一直就在發生著一些她根本不能理解的事情,懷揣著疑惑,易清靜下了心神,不再管外頭那兩個格外投緣的人,開始修鍊。
易清在修鍊,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是情有可原。但是,外頭說話的兩個人,也是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才猛然驚醒,他們似乎把易清給遺忘了。兩個人都猛然抬頭去找,一個朝左邊,一個看右邊,沒看到易清的人影之後,他被徹徹底底的丟在了一邊不予搭理的易清,無聊到都開始想起這種可能了。索性她也不是一個急著要跟別人說話的人,既然這兩個人一見如故,那就讓他們說去吧,她還不信他們能說上一輩子。現在有時間,她先去修鍊一會兒。
易清轉身進了修鍊的隔間,通悲和傅長桓,就這麼大點的屋子,他們兩個卻沒發現易清在走動。
到了修鍊的隔間裡頭,易清打坐下來,卻沒有真的修鍊,只豎起了耳朵偷偷聽著外頭的動靜。聽著聽著,她自己也實在是沒事幹了,覺得這兩個人真的是不打算在短時間之內搭理她了,易清也就真的開始修鍊起來了。
通悲和傅長桓,他們兩個人其實很像。他們在說話的時候,語氣和他們言語中的側重點,幾乎一模一樣。一個人碰到另一個跟自己很像,自己想什麼對方都能理解的人,那肯定是很幸運的。現在,外頭這兩個幸運兒,是想要牢牢的抓住這份幸運不放手的,他們談天說地個沒完沒了。說的一些話,其實大多也沒什麼營養,但他們就是侃得開心。
從她進屋以後,一直就在發生著一些她根本不能理解的事情,懷揣著疑惑,易清靜下了心神,不再管外頭那兩個格外投緣的人,開始修鍊。
易清在修鍊,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是情有可原。但是,外頭說話的兩個人,也是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才猛然驚醒,他們似乎把易清給遺忘了。兩個人都猛然抬頭去找,一個朝左邊,一個看右邊,沒看到易清的人影之後,他們兩個人這才急得團團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