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雖說已經隔了這麼多年,但傅長桓記著錢宗赴的恩情,錢宗赴也很是對傅長桓有好感,兩人一番敘舊,只覺得從前一前一後征戰沙場的默契感覺又回來了。
最後到底也沒有追問傅長桓心中的姑娘姓甚名誰,桌上的兩碟小菜跟著說出口的話一起被消滅了之後,兩人一起站起來,打算去做他們的事情。畢竟,就算是感情再深,他們總也不能夠一輩子坐在桌子的兩邊這麼說話。
「師兄,這一次你可不能一走就杳無音訊這麼多年,我會時不時的去你在的陣點看你的!」
站起來之後,傅長桓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他這人雖然說容易與人打好關係,但是真心相待的朋友卻不多,就那麼幾個,他每一個都很珍惜。像錢宗赴這樣他亦師亦友的恩人,他更是不願意再次失去,最好能來往一輩子,一直到他們無法抗拒的生離死別,陰陽相隔的到來。
「放心,我不會走的。你要去我所在的陣點,也不必急在一時,至少最近這段時間,你還是一直能夠監視著我的。」
「什麼意思?」
「易師姐不是就住在雲盾陣的一處陣點之中?恰好,我去雲盾陣有點事情要辦,所以阿長,咱們可以同行。如果可能的話,說不定我還可以沾點兒你的光,去見一見咱們熒瓏界,除了伯家的真君之外,那是跟許家的許世言一樣有出息的修士。」
「真的嗎?師兄也要過去?太好了太好了!」過了這麼多年再次重逢,傅長桓巴不得能再跟錢宗赴多待一會兒,剛才還以為又要分開,沒想到這麼巧,他們兩人都要去雲盾陣。
「不過……」所幸傅長桓還沒有被激動沖昏頭腦,「師兄,你大概也聽說過,易師姐的性子有些冷淡,你與她上次見面還是在熒瓏界,說不定……」
傅長桓的一張臉有些皺,兩個人都是他的恩人,他最希望的事情,就是這兩個人可以和睦相處,如果能夠成為朋友就更好了。只是,就易清的性格,即便是她真的跟錢宗赴格外投緣,等他們熟悉起來,可能都已經是好幾百年後的事情了。在那之前,易清依舊不會給錢宗赴任何鬆緩的臉色看,儘管他是他帶過去的。
「無礙。我只是敬重她一介女子如此刻苦勤懇,故而想見一面,想看看她到底是怎樣的人。如果實力人品皆備……阿長,不瞞你說,我手裡頭有一個不小的任務,好處很大,但難度也很高,我一直就打算組一個獨行俠到隊伍裡面來。但是你也知道,那些人眼中是不會看見一個小小的散修的,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跟我一起從熒瓏界出來的易師姐,我想去看一看。」
「原來是這樣!那師兄可以儘管放心,我敢對易師姐的人品打包票,只要別人不存著壞心,她雖然不愛說話,冷漠了一點,但她人真的是挺好的,師兄去見了就知道了。」
傅長桓說的信誓旦旦,錢宗赴卻就只是點了一下頭,表示他聽到了——傅長桓要是不說這些保證,他搞不好還會稍微安心一些,傅長桓這麼一說,他腦海之中構想出來的易清的形象,莫名的就讓人覺得有些不好了。
「師兄,什麼任務啊?」迫不及待的想要帶著錢宗赴去看一看他交的朋友到底是不是他所形容的那麼好的途中,傅長桓又忍不住好奇,雖然心裡覺得這個話不該問,但他最後卻沒忍住。
傅長桓的聲音壓得低低的,錢宗赴也就配合著他,將聲音放輕:「浮雲秘境不是快要開啟了嗎?這個任務,是跟浮雲秘境有關。」
也不知道是很放心的認為傅長桓傻還是什麼,錢宗赴竟然就直接跟他說了他要找易清去做的任務:「你剛來這裡,可能還沒有打聽到一些傳言,但是浮雲秘境的出現原因什麼的,你應該是聽說過的。據說,那個雲木和尚的佛珠,以前浮雲秘境出現過那麼多次,都沒有任何人找到,可這一次,好像有人掌握了線索,拿到了可以找到那串佛珠的鑰匙。」
「那……那然後呢?」天哪!原來當散修可以知道這麼多事情啊!傅長桓的聲音不由壓得更低了。
看傅長桓的眼中真真切切的只有好奇,沒有半點兒貪色,錢宗赴放心的繼續說:「還能有什麼然後?有修士掌握了線索,手裡頭拿著鑰匙,但也不知道是誰泄的密,妖族竟然也知道了這個事情!現在情況可就熱鬧了,到底是誰拿著鑰匙,大家也都不怎麼清楚,拿著鑰匙的人當然也不會把自己說出去,所以現在,大家都在亂猜,人類修士亂猜著保護,妖獸亂猜著搶奪……到如今,差不多是誰也不清楚那鑰匙去哪裡了。」
嗯,事情是這樣的。那麼,錢宗赴說這些,他的任務是什麼?
「但是阿長,師兄偶然得知了那鑰匙的下落……」錢宗赴的眼神極為認真,認真的讓傅長桓有一種他在開玩笑的感覺。
「雖然現在還並不曾知道鑰匙的確切下落,但是好歹是有一些線索去追。要調查這件事情,肯定免不了跟妖獸,還是那些血統十分純正高貴的妖獸起衝突,所以我這才想要找一個獨行俠做幫手。」
「至於到最後,大家還不知道會不會有的成果究竟要怎麼分,那就到時候再各憑本事了。」
「師兄,這是真的嗎?這事兒也太大了!你怎麼知道的?」錢宗赴話說完了,傅長桓還愣愣的反應不過來。終於肯定了他到底聽到了什麼之後,傅長桓看起來像是比錢宗赴更加緊張激動。
做賊一樣的小小心心的觀察過了四周之後,傅長桓悄悄地跟錢宗赴問。問完后,還不等錢宗赴回答,傅長桓就像是想到了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
「師兄,這件事情,你再沒有給別的人說吧?」
他的好將軍啊!以前是那麼聰明謹慎的一個人,怎麼現在,這麼大的事情,他張口就講呢?雖然說是對他講,但是,在他跟前說習慣了,在別人跟前順嘴說了那怎麼辦?這麼重要的事情,那可是會要命的!這個世界上為了寶物和修為變得瘋狂的修士,又不是一個兩個。
「我說了啊!我隊伍里的人都知道。除此之外……」錢宗赴一臉驚訝於傅長桓現在這個反應的模樣。
這個人才不是他的將軍呢!他將軍肯定是被調包了!他怎麼會……
傅長桓徹底呆住,接著,他著急的一下子跳了起來:「師兄,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給別人講呢?你以前不是還教過我,說什麼知人知面不知心,說見人說話留三分,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嗎?怎麼現在你……」
「這有什麼的?他們都是能相信的!」
錢宗赴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著實能把傅長桓急瘋了——在他不知道的這些年間,他的將軍到底遭遇了什麼,才會變得面目全非?
看傅長桓驚得一張嘴都合不攏,錢宗赴的嘴角,莫名翹起了一點微小的弧度。向來不注意這些的傅長桓,這次倒是眼睛尖了一下,他又是氣得跳起來:「將軍!你不能總是這麼逗著人玩!我一顆心都嚇得從嘴裡跳出來了快!」
別人還有妖族,要是知道能夠拿到浮雲秘境之中的寶物的鑰匙,有了線索,而且這條線索掌握在錢宗赴的手裡……傅長桓簡直有些不敢想象錢宗赴會經歷什麼。
最好一點的,可能就是被強制搜魂,然後永遠變成一個傻子。最壞的是怎麼樣的,那就不知道了。
「傻小子,我怎麼可能跟別人說這些?本來,我跟你都不會講的,但是許多事情憋在心裡,時間長了,我感覺自己都快要瘋了,總要找一個能相信的人說一說的。」不演戲了,錢宗赴嘆了聲氣,道。
「師兄,咱們都這麼多年沒見了。你那麼相信我,就不怕我也變了?就真的沒有想過把這樣的事告訴我,我會跟你搶那把鑰匙?」錢宗赴的樣子很是疲倦,傅長桓有些感動於自己能被這樣信任,也因為錢宗赴現在的樣子而有些心痛。
「算了吧!就你這個人啊,變沒變,我之前在修士塔裡面看到你的背影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完全確認了。」
剛才還讓人感動呢!這句話說完,傅長桓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一黑。
話說,他整個人真的那麼淺顯易懂嗎?還看到一個背影就知道他變沒變,這有點誇張了好不好?
「行了,別皺著一張臉了!我說實話,我是在桌邊坐下來跟你說了會兒話之後才知道你沒變的,這樣好了吧?」
真是……一點兒都沒有被安慰到!傅長桓的臉還是黑著,兩人就這樣,有人陪著說話開玩笑,不知不覺之間,本來就沒多長的路程,就已經走完了。他們,來到了雲盾陣。
易清在哪個陣點,傅長桓是打聽了的,到了正確的地方之後,他卻有些犯了難。易清雖然說是在這裡住著,可她並不是常住,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頭,這幾年只是偶爾回來。而在外面歷練的時候,除了一些大戰役之外,鬼知道易清在哪裡。
易清在外頭的時候找不到,回來的時候,他們可能攔不住。畢竟,他們也總不能一直待在修士塔裡面等著易清吧。
易清每次回來都是悄悄的,如果他們壓根就不知道的話,那要怎麼跟易清見上面?
傅長桓深深的犯了愁,到了地方之後,他卻知道了車到山前必有路這個道理,說的實在是對。他根本無需考慮那麼多,在修士塔一層,他剛想要問一問易清確切的住處,還有她什麼時候回來的規律,卻不想他拿出了身份玉牌之後,那個接待他的修士便主動問道:「你是易師姐的朋友吧?」
「嗯,是的。」傅長桓剛點了頭,就見那個葬劍大陸的修士,呼地一下熱情起來,說起話來臉上都帶了笑意。
「易師姐提起過你,她這次走的時候,特意跟我叮囑了,說如果要是有叫傅長桓的人來找她,就讓這人先去她的居所待著。吶,這是師姐留下的,帶著她的元氣,可以開門的。」
把一支小小的木簽遞給了傅長桓之後,那修士笑著送走了他們,最後還一直看著他們走上了二樓去才作罷。
「所以說,修為高了真的是好啊!」
就算是不救人,也會有這麼多的修士崇拜,更何況,每個獨行俠都是有一堆喚他救命恩人的人的。他們實力強大,戰場上遇到誰有難,順手就幫了。雖然說,對於他們來講,那是舉手之勞。可是對於被救的人來說,卻是一生難忘的恩德。」易清每次回來都是悄悄的,如果他們壓根就不知道的話,那要怎麼跟易清見上面?
傅長桓深深的犯了愁,到了地方之後,他卻知道了車到山前必有路這個道理,說的實在是對。他根本無需考慮那麼多,在修士塔一層,他剛想要問一問易清確切的住處,還有她什麼時候回來的規律,卻不想他拿出了身份玉牌之後,那個接待他的修士便主動問道:「你是易師姐的朋友吧?」
「嗯,是的。」傅長桓剛點了頭,就見那個葬劍大陸的修士,呼地一下熱情起來,說起話來臉上都帶了笑意。
「易師姐提起過你,她這次走的時候,特意跟我叮囑了,說如果要是有叫傅長桓的人來找她,就讓這人先去她的居所待著。吶,這是師姐留下的,帶著她的元氣,可以開門的。」
把一支小小的木簽遞給了傅長桓之後,那修士笑著送走了他們,最後還一直看著他們走上了二樓去才作罷。
「所以說,修為高了真的是好啊!」
就算是不救人,也會有這麼多的修士崇拜,更何況,每個獨行俠都是有一堆喚他救命恩人的人的。他們實力強大,戰場上遇到誰有難,順手就幫了。雖然說,對於他們來講,那是舉手之勞。可是對於被救的人來說,卻是一生難忘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