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神經元超載

  雷敖老臉一紅，隨之正容道：「『大灣號』現在很危險，我需要知道，你手裡那個東西，有沒有能力打掉他們的預警機。」


  「沒有。」雷野乾脆利落地回答。


  雷敖反倒聞言舒了口氣，點頭道：「目前發現的大禾隱形潛艇已有四艘，你們必須先繞道你媽那邊，在戰役結束前，千萬不要試圖靠近戰區。」


  失去了戰機的『阿克迪娜號』就是個空架子，沒有能力狙擊遠在敵占區域的預警機是正常的，這樣反倒不必糾結是否應該讓「阿克迪娜號」去冒險這個問題了。


  「那架預警機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雷野隨口問。


  「光耀」戰機沒有裝備遠程探測器，普通的光學探測器可看不到幾百公裡外的東西。


  「剛從大禾基地起飛，正飛往交戰區域，三四分鐘后你就見著了。」雷敖也隨口回答。


  「好，我去跟它打個招呼。」


  「打招呼？怎麼打？」雷敖突然覺得有點不秒。


  「用機炮打。」


  「不行……」雷敖大喝一聲：「你不要亂來，預警機不會離開他們的防空圈，你去就是找死……快回來……」


  看著雷達屏幕上，突然改變航向的小點，雷敖突然冷汗淋漓。


  獨闖敵方防空圈，別說雷野這種第一次開「光耀」的新手，就算是伊姆星人自己也不敢這麼狂妄自大。


  「光耀」確實空戰無敵，但那是基於機體性能與駕駛員身體素質的雙重疊加效應，缺一不可，地球人的身體素質，開「光耀」還不如開「黃蜂」，起碼「黃蜂」不會讓人一不小心就變成過載性自殺。


  況且，空戰無敵不等於可以無視來自地面、海面的防空系統。


  自動防空系統很難鎖定極限機動中的『光耀』，地球人早就明白這一點，一旦發現「光耀」進入射程，操作人員會把防空系統切換成手動模式，依靠多系統集火，碰運氣也總有打中的時候。


  關掉與南海艦隊的通訊，雷野陡然拔高機身。


  正以3倍音速平飛的「光耀」，在短短數秒內，扁平修長的機體完全變成垂直狀態，如火箭般衝天而起。


  空中傳出響徹天際的炸雷，那是「光耀」整個機身以三倍音速拍在空氣上產生的效應，如果換成一架「黃蜂」戰機，這個動作還沒做完，整架飛機就得四分五裂。


  駕駛艙內，赤·身裸·體泡在催化劑中的雷野，突然感到渾身刺痛，毛孔噴出淡淡血霧，反應在思維中的世界陡然變成慢鏡頭。


  「警告，已進入極限飛行模式。」


  隨著系統提示音，視線角落中，一個顯示著28的綠色數字，突然縮減為20，狀態也變成了閃爍的紅色，這意味著，短短數秒內，雷野的安全飛行時間，已被砍掉了八分鐘。


  除此之外，這種與極限飛行相配合的「慢鏡頭」模式，實際上是一種神經元的超載運行。


  只有超越正常思維數倍的速度，才能實現對「光耀」的超精準操作，不管是極速機動，還是躲避炮火，都必須依賴神經元超載模式才能完美實現。


  但這種神經元超載，也是「光耀」讓人又愛又恨的根源，大多數神經元傷害都由此而來。


  神經元細胞是生物體內最難再生的細胞，在半個世紀以前，所有神經細胞的傷害都是不可修復的，即便以伊姆人的科技，也沒有完全攻克這個難題。


  「草！」雷野暗中咒罵了一聲。


  愛米西給他注入的30分鐘通用版飛行體驗，是屬於三級戰士的水平，這裡面當然少不了極限機動，伊姆人這方面的水平非常高超，雷野一點都沒感覺那段記憶與真實經歷有任何差異。


  過度真實的記憶，讓他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是不能做極限飛行的。


  幸好，在機體姿態穩定下來之後，閃爍的紅色數字很快恢復到正常的綠色，但失去的八分鐘，是再也回不來的。


  除此之外，濃濃的疲憊感與困頓也在雷野身上揮之不去，隱隱還有一絲精神煩躁與昏眩，精神超載在雷野身上的副作用，似乎比愛米西描述的還要強烈。


  上升到萬米高度之後，雷野駕駛著「光耀」再度恢復平飛姿態，大搖大擺朝著大禾基地飛去。


  「y382，您正進入大禾基地防空識別區，請報告您的任務代碼……重複，y382，請報告您的任務代碼……重複y382，請報告……」


  通訊中很快傳來大禾基地的呼叫，聲音來自一個軟妹子，音質柔和富有層次感，聽起來十分悅耳。


  雷野把通訊切換到純語音模式，避免自己黑色的雙眼出現在對方屏幕上，等了片刻，才懶洋洋地回復。


  「y382回復大禾基地，很遺憾寶貝兒，我沒有任務代碼，我的任務是在回歸聖祖懷抱之前，把事關大禾基地存亡的重要軍情，當面向鄂洛卡中校彙報……」


  「啊是的長官……」通訊那邊的聲音陡然緊張起來：「請您準備在第三起降區著陸。」


  大禾基地的通訊官沒有絲毫懷疑雷野的身份，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伊姆軍中絕對精英份子，起碼得是個中尉軍銜，才有駕馭「光耀」戰機的能力。


  「感謝你寶貝兒，但有個大麻煩，我受了重傷，導航也壞了，無法確定自己的位置，除非有伴飛指引，否則不一定能準確降落。」


  「明白長官，馬上為您安排護航，『櫻花』雙機編隊將在兩分鐘後起飛，他們會最快速度抵達您的身邊，在此之前，請您降低航速，您的速度太快了。」


  「好的寶貝兒，我飛慢一點……你的聲音真好聽，如果我還能活下去的話，可以請你一起喝杯咖啡嗎？我覺得好睏，最好現在就給我來一杯。」


  「長官，請您一定堅持一下，現在還不能休息。」通訊那邊的聲音變得焦慮起來。


  「哦……我知道了，你能唱首歌給我聽嗎？」


  「好的長官，您想要聽……啊，長官，您已經偏離了航向，請馬上調整航向，你得調整航道，大禾基地在您的兩點鐘方向。」


  「好像方向舵壞了……我可能要墜毀了。」


  「哦不，請您一定堅持，您現在朝向的航線，再過16海里就是我軍艦隊的防區，如果無法返航基地，請您保持航向，擇機在該區域迫降或彈射，您將會得到艦隊的全力救助……長官，您有在聽嗎？」


  雷野稍微等了一下，正要回復，另一個通訊信號插了進來。


  「y382，『富雪山號』呼叫y382，你正在進入我機航道，請馬上迴避……重複，y382，請即刻離開我機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