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兔子
二人撿了枯枝,打了兔子邊說邊笑的回到下車的地方。發現齊楚頭上有汗,徐錦魚俏臉微紅,剛才二人你追我趕鬧的不亦樂乎。
嵐汀笑道:「你們剛才難道大戰一場?」
「別瞎說,快做飯!」徐錦魚氣道
嵐汀「嘿嘿」笑了兩聲,讓楊憶簫搭起烤架,準備一會兒烤兔子用。而自己在一旁扒皮放血,忽聽楊憶簫問道:「這個烤架怎麼搭啊?」
回頭一看,發現楊憶簫拿著兩根樹枝立在地上,相互一搭樹枝倒在地上。嵐汀心中好笑,知道楊憶簫從來沒幹過這樣的活。剛想告訴他方法,卻聽徐錦魚道:「笨蛋插進去啊!」
楊憶簫恍然大悟,「對啊,把樹枝插進土裡不就立住了嗎?」試了幾次可能土地下面是石頭所以插不進去,又問:「這插不進去啊?」
徐錦魚沒好氣道:「用力插啊!」
「還是插不進去啊!」楊憶簫一臉無辜道
「插錯地方了,換個地方試試。」她剛才和齊楚鬧了半天,肚子餓了,又道:「你快點插,我都等不及了!」
嵐汀聽二人說話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徐錦魚還沒明白問道:「你笑什麼?」
嵐汀邊笑邊說道:「笨蛋插進去啊,插不進去啊,用力插啊,還是插不進去啊,插錯地方了,換個地方快點插,我都等不及了。」然後放聲大笑,徐錦魚大羞自己無意之中竟然說出這等污穢的言語,真是丟死人了。再看齊楚,他也是忍俊不禁,為了不讓自己笑出來正抬頭看天,肩膀發抖看來要忍不住了。
徐錦魚為了化解尷尬,問嵐汀道:「今天晚上吃什麼?」
「吃烤兔子。」嵐汀咧嘴笑道
楊憶簫單純無比,哪裡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忽然問道:「我說錯話了嗎?是真插不進去啊!」
徐錦魚本想轉移話題,誰知道楊憶簫又扯了回來,心中一急,脫口而出,「你別插嘴!」
這次連齊楚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徐錦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四人之中只剩下楊憶簫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嵐汀處理好兔子,楊憶簫也搭好了烤架。他用潯江匕削了一根樹枝穿過兔身放在烤架上,拿出火摺子點著了下面的枯枝。
楊憶簫看著嵐汀手中的火摺子,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好像能噴火?」
嵐汀笑道:「大少爺你不是連火摺子也沒見過吧?」
楊憶簫生來富貴,又痴於練功,生活瑣事自然是有僕人打理。
「我只知道大臣給皇帝寫的奏摺簡稱摺子,卻不知道火摺子是什麼?」
嵐汀一時間還想不出怎麼解釋,乾脆把火摺子扔給楊憶簫,「這個送你了,慢慢研究吧。不過別丟了,這可是我身上最後一個了,接下來幾天生火做飯要用的。」
楊憶簫擺弄著火摺子感覺有趣極了,不一會兒就聞到肉香。
徐錦魚雖是女子,但其實與嵐汀一樣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此時正盯著架在烤架上已經開始發黃的兔子,看嵐汀一遍遍的撒著佐料,問道:「你放這麼多佐料,一會兒吃起來不會很咸吧。」
嵐汀道:「不會啊,這樣才能入味,保證好吃。」他轉動樹枝,因為兔腦袋被砸碎,現在看起來有些奇怪。他總感覺好像哪裡不對,想來想去估計是自己想多了。
金黃的兔肉發出「滋滋」的響聲,從兔身上面有油不斷流下,落在燃燒的樹枝上,火苗上竄碰到兔肉頓時香飄四溢。
「還有多久能好啊?」徐錦魚捂著肚子,這已經是她第九次問同樣的問題了。
「馬上就好了。」嵐汀笑道
「馬上馬上,剛才你就說馬上。」徐錦魚可憐兮兮的看著烤兔。
「那馬下就好了。」
徐錦魚:「……」
嵐汀最後撒上一遍佐料,只見細小的佐料慢慢的滲入兔肉,發出「噼啪」的聲音,這時候兔油幾乎不再流下。
他拿著一根粗樹枝猛地插進正在燃燒的樹枝下面,用力向上抖動樹枝,火勢突然變大,一時間包圍了整個兔子。他另一隻手快速轉動穿著兔子的樹枝,徐錦魚只見那是一團火在轉動。待火勢變小,嵐汀笑道:「大功告成,可以吃啦!」
把穿著兔子的樹枝從烤架上取下,徐錦魚急忙湊過來上看下看,「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啊!」
「什麼叫看起來啊,明明就是很好吃。」嵐汀笑道
徐錦魚伸手就想去撕一塊兔肉,齊楚迅速攔住她的手,「小心燙!」
「哦」心中一暖,徐錦魚回頭看著心愛的男子,「你想吃哪裡,我給你拿。」
「等涼一下我給你拿。」齊楚柔聲道
嵐汀等了一會兒,把樹枝插在地上,用潯江匕割下兩隻兔腿遞給齊楚,「這兩隻大腿給公子和魚兒姐姐。」
齊楚拿了一隻道:「另一隻你和憶簫吃吧。」
「沒事的師父,我們吃小腿就好。」楊憶簫在一旁說道
齊楚把兩隻兔大腿拿在手中,對徐錦魚道:「有些燙,我拿著你撕一塊吃完再來拿。」
「嗯」徐錦魚撕下一塊兔肉放進嘴裡,外酥里嫩,脆而不焦,肉質絲滑,「真好吃啊!」
齊楚笑道:「慢點吃,兩隻大腿都給你。」
徐錦魚笑道:「你把我當成豬啊!」
「要是豬的話,也是個小美豬。」齊楚拿著兔大腿的手被燙的發紅,徐錦魚幸福的吃著卻沒有發現。其實面前這個男子一直默默的愛著她。
嵐汀用潯江匕割下兩隻小腿分給楊憶簫一隻,「再涼就不好吃了,快吃吧!」
楊憶簫笑道:「好的,看誰吃的快。」
二人大口的吃了起來,夕陽落山,夜色悄臨,林中風聲漸大,四人吃過晚飯後就準備休息了。
徐錦魚道:「會不會睡得太早?」
嵐汀道:「明天太陽出來咱們就出發,還是早點睡吧。」
楊憶簫道:「師父和魚兒姐姐只管睡,我和師兄換班看守。」
齊楚欣慰的笑了,徐錦魚靠在他的肩頭閉上眼。二人經過昨天的緩和,多年的隔閡慢慢的消失。此時濃情蜜意,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楊憶簫道:「師兄你先睡吧,我看著,一會兒叫你。」
嵐汀點頭道:「好,辛苦你了。」他倒頭便睡,不一會兒就傳來輕微的鼾聲。
楊憶簫向火中加了幾根枯枝,心想:也不知道母親怎麼樣了?爹爹現在又在哪裡呢?心中惆悵,立刻沒了困意。
時光慢慢流逝,嵐汀睡夢中又遇見了那隻被自己打死的兔子,這次竟然是只沒有腦袋的兔子,跳到自己面前喊著:「你還我命來,你還我命來!」
他出了一身冷汗,被嚇醒了。心道,我這是魔障了吧。發現身旁的楊憶簫不見了,師弟去哪了?不會找個地方撒尿去了吧。想到這他覺得自己也憋得難受,站起身想找個地方解手。
走到草叢旁解開褲子,低頭一開,嚇了一跳。地上是一張帶血的兔皮,剛才他處理完兔子隨手仍在了這裡,嘴裡不斷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不是鬼,不是鬼。」但還是轉身離開,換了個地方,可是這下卻沒了尿意,心頭一陣煩悶。
忽聽身後草叢有聲音,回頭一看剛才扔兔皮的草叢晃動一下,什麼東西?
嵐汀慢慢的走上前,要是不看看到底是什麼,這一晚上也別想睡好。可是撥開草叢,那張帶血的兔皮竟然不見了!地上有幾個腳印,這麼晚了是誰拿走了兔皮?是楊憶簫嗎?
嵐汀鬼使神差的順著腳印走去,慢慢的竟然又走到了下午那條小溪旁。邪門了,怎麼又回到這裡了?他心想。
心中有些害怕,嵐汀想立刻離開,可是卻發現有個人蹲在小溪旁,身影像極了楊憶簫。這麼晚了,師弟在這裡幹什麼?他悄悄的走近想一探究竟,發現那個人手裡正拿著那張帶血的兔皮,口中含糊不清,不知在說些什麼。嵐汀覺得有些滲人,拍了那人肩膀一下,「師弟你在幹嘛呢?」
那人回過頭,嵐汀嚇的大叫,哪裡是什麼人啊!分明是一隻成了精的兔子穿著人的外套!
碩大兔子頭上張開血盆大口,紅色的眼睛駭人心脾,兩隻毛茸茸的爪子向嵐汀抓去。嵐汀嚇得汗毛豎起,「去你大爺的!」
他一腳踹去,用力不輕,那兔子精被踹到在地。嵐汀拔腿就跑,再不敢回頭去看,只聽身後「啪嗒啪嗒」聲不絕於耳,他知道那是兔子精在追自己,當下加快步伐。可是耳邊卻響起詭異的聲音,「你殺我兒子,我要你償命!」
以前都是聽別人說起鬼怪,如今自己見到真是害怕的要命,只覺胯下涼風颼颼,脊背上毛骨悚然,頭腦昏沉,但只能拚命的跑,誰知道要是被這兔子精抓到會出現什麼事,被吃了也說不定啊!
也不知跑了多久,嵐汀只覺自己的衣服都濕透了,胃裡非常難受,竟然蹲下來吐了。他把今天晚上吃的兔肉全都吐了出卻還嫌不夠,回頭一看好像兔子精沒有追來,總算放心了。可是這是哪裡呢?
嵐汀站起身,感覺自己有點虛弱,來時的路是不能回去了。說不定那兔子精正蹲在某處守株待人呢!那只有向前走了,擦去嘴上殘留的唾液,隱約中前方好像有光閃動。心中一喜,有光的地方就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