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用來還債的米發糕④

  「這就好了？」在燒水的江雲仙疑惑的問道。夏致遠在世時，從不讓江雲仙觀望其燒菜過程，所以，江雲仙除了會女紅，其他都不懂。


  「很快就好了，娘親，你休息一下讓女兒來吧。」夏阿美將江雲仙替換了出來，又在鍋洞里填了一根粗柴。這些柴火還是夏致遠在世時在柴夫哪兒買的，所以很好燒。


  此時江雲仙有些遲疑，她的女兒何時變得這麼體貼人了，以前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這會兒不僅會做吃的，還這麼體貼入微，難道是燒壞了腦子？

  夏阿美見江雲仙盯著自己，不知她在打什麼主意，不解的問道:「娘親在看什麼？」


  「沒什麼，」江雲仙掩飾著拿抹布擦了擦手，又恢復了本性，「這米發糕什麼時候能做好？你要餓死老娘嗎？你爹爹在世時，可沒這麼晚吃飯的。」


  「娘親，你再等等，很快就好了。」夏阿美撥了撥柴火，有些心不在焉。雖然已經習慣了江雲仙的性格了，可也不知道自己要在這個時空呆到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自己回去，不然自己遲早要被江雲仙逼瘋。


  夏阿美這麼想著，又瞥見江雲仙在偷偷打量自己，不禁又想:難道是自己露了什麼馬腳讓她懷疑了？繼而又否定了，夏阿美再一次問道:「娘親，你在看什麼？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再次被發現，江雲仙也坦白，她面帶愁色的說：「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你馬上就十三歲了，也到了適婚的年紀，可出了你爹這檔子事，娘怕影響到你嫁不到好人家。」


  這可真是天雷滾滾，夏阿美呆了一呆，馬上也就釋然了，古人向來婚配早，而且受父母之命媒說之言。可現在的夏阿美已經不是以前的夏阿美，立馬拒絕道:「女兒還想多陪娘親幾年呢，也為爹爹守孝三年，才能夠報答你們的養育之恩啊。」


  「什麼恩不恩的，你早點嫁人我也能早點交差，不，是給你死去的爹一個交代。」江雲仙燦燦的改口，心道差點說錯話了。


  「哦，」夏阿美輕輕答應一聲。其實聰慧的夏阿美怎麼會看不出江雲仙的自私，只不過沒有點明而已，不管江雲仙有什麼打算，她始終都會堅持自己的原則，也僅此而已。


  很快，鼻尖已經聞到米發糕的酒糟甜潤了，於是夏阿美忙將灶洞里的火滅掉，轉頭對江雲仙說:「米發糕好了，娘親快過來嘗嘗。」說罷走到灶台，自然而流暢的揭開蒸籠。


  那一瞬間，白色的水汽撲面而來，甜潤的酒糟香混合著大米的清香，沁人心脾，令人眼前一亮。


  待水汽散去，見到的便是一片晶瑩，白似雪紅似玉。這是江雲仙第一次見到剛出鍋的點心，不覺有些呆。


  夏阿美用筷子挾了一點給江雲仙吃，一口咬下去，大米的香，酒糟的醉，枸杞的綿，絲絲化開，瞬間俘獲了嘴裡所有的味蕾。


  好吃！就算吃了十幾年一個二廚做的飯菜，江雲仙依舊覺得這是自己吃過最好吃的點心。


  見到江雲仙的反應，夏阿美滿意的笑了笑，轉身將一籠米發糕端到了飯桌上，然後將菜刀放進了熱水裡滾了一遍，再以熟練的手法在蒸籠里划起來，不一會兒功夫，就見一個大圓餅似得米發糕變成了大小相等的菱形。


  夏阿美收刀，回頭看到江雲仙呆若木雞的樣子，笑了笑:「這米發糕太黏，用熱刀切就不黏了。」


  「閨女，現在能吃了吧？」剛剛夏阿美只是用筷子給她嘗了一點，不過癮啊，江雲仙見夏阿美已經停下來，就有點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