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傳】萬獸殿
白禹嫌惡地皺緊眉頭,他轉身欲走,回頭卻踩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體重壓在其上踩出斷裂之音,這驟然打破的寧靜也驚飛了正在進餐的禿鷲,一時之間殿內滿是拍打翅膀振翅之音。在一片如雪飄落的羽毛之中,白禹低頭一看。 那是骸骨,分不清是動物的還是人的。 他心下一驚,不由有些慌亂,槐珀告訴他,所有的動物皆會聽他號令不用害怕,可白禹還是沒來由的有些驚慌,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跟那些野獸溝通,好像可以,有辦法,但他什麽也想不起。 正在他糾結疑惑之中,耳邊忽然傳來肉墊踩在地上走路的聲音,隨後一陣自喉中發出的、動物特有的威懾敵人時的呼嚕之音越靠越近。 白禹警覺地搜尋著四周,不自覺地用耳朵確定它們所在的方位。 兩隻、不……大約有十隻大型動物正在從四麵八方靠近他。 他緊皺眉頭看向左邊最先靠近他而來的一處。 一雙在昏暗光線下冒著綠光的眼睛與他對了個正著,隨即沒等他看清楚是什麽東西,一隻強勁有力的爪子先拍了過來,白禹連忙側身一滾躲開攻擊。 那東西突然狂暴地站立起來,不斷捶胸頓足,發出一種震嘯整個山穀之音,這嘯聲帶著它口中腥臭的氣味在空氣中震動傳播開來,立刻有好幾聲嘯聲一同四起。 那是一隻兩人高的棕熊。 棕熊見獵物逃脫忙站著用兩肢想他奔襲而來,白禹抽出背後背著的長戟,順手甩了個槍花調整姿勢提至額前,一步跨前做好迎敵之姿,隨後瞄準獵物心口刺了過去,棕熊咆哮一聲應聲受創而倒。那雙紫色的眼睛裏滿是一種從未出現過的冷酷。 按照往常,白禹從不會殺害一樣動物,那一日與黎暮在白府圈著這麽多貓貓狗狗與蛇“造反”,第二日家丁要來抓蛇時,他還前來阻止,現下卻二話不說殺了一頭熊。 那邊一頭熊剛倒,另一邊向他襲來的九頭熊已經近在眼前,白禹身後的一頭黑熊見同伴倒下,抓狂一般對著他大吼一聲,隨即鋒利的爪子向他左右不斷襲來,白禹抬戟橫擋,可黑熊攻勢猛烈,他無法趁機出殺招,期間又迎來另外一隻棕熊一同向他攻來,白禹隻好將手中的長戟不斷旋轉輪圓,成了一道旋轉的旋風,不給它們突破屏障攻擊而來的機會。 哪料他身後又迎來猝不及防的一擊,“嘶”的一聲,野熊鋒利的爪子抓破了他後背的盔甲與布料,在他背上落下道道血痕,白禹受衝擊忍不住向前傾倒,手上動作一停,前方兩隻熊趁機向他打去。 白禹被黑熊拍的飛向一邊倒去,前後受了重創使他疼痛不已,鱗甲碎裂成片,一身紫袍四處皆落滿血漬,戟也險些離手落在遠處。 又有幾頭黑熊向他奔襲而來,白禹忙握緊手中長戟,支撐鈍痛的身體一點點爬起來,橫刀一掃,阻止它們不斷逼近的步伐。 身後,卻又引來了數隻猛虎虎視眈眈。 白禹想往左邊走,可往左邊一看,左邊有豺狼群正守株待兔,右邊,是公獅群蓄勢待發。 無路可走。 他握緊手中長戟四處警戒觀望著哪一處先有動作,果然,猛虎群中一隻三人大的黃皮老虎向他猛衝而來,白禹手上長戟一轉,對著它的方向一挑一撥,老虎迅疾跳開,白禹再度跟上去幾下猛攻,老虎節節敗退,虎群見其退後,忙跟著作勢俯衝而來。白禹軍人出身身手不矯健,一人對一隻猛虎有活命機會,可對一群毫無勝算,隻好邊守邊退。 動物有一個習性,就是當一個族群一同狩獵時,很少會有另外的族群一同幹涉,剛才熊群圍攻他時其他族群便伏在暗中窺視,如今是虎群,其他動物又隻好乖乖坐山觀虎鬥。 白禹鬥的吃力,虎是極其有力量的動物,他的戟向他們揮去,竟能被一掌拍開,幾次攻擊不成,倒是震地他手上開始發麻,一轉眼間,已被猛虎群四下包抄。白禹心下一橫,提戟向一隻較小的虎衝去,幾下對決後,那隻虎被他挑得飛起重重砸地,一時之間地麵灰塵四起,虎群受了威懾揣揣不敢向前,可這威迫隻是一瞬,下一瞬又有虎替補上剛剛缺口位置,再次四麵圍攻向他襲來。 白禹這次到底是沒擋住,手上的戟在猛虎的圍攻之勢下斷成兩節,尖頭那一半被一隻虎硬生生叼著搶奪而去,白禹失了武器,胸膛迎來一擊重擊,他被拍倒在地,那隻虎又迎麵對著他的胸膛踩了上來,一隻虎有三四百斤,它一上來白禹隻覺得渾身心肺都要被擠壓破裂,瞬間呼吸緊迫有抑製之感。邊上有虎向他肩頭抓來,白禹扭頭一避,隻聽鏗鏘一聲鐵器落地之音,肩膀虎頭已被打落在地,那隻虎又一爪子抓過來,白禹身上被壓著翻不了身,硬生生挨了這一下,忍不住疼痛叫出聲來。肩頭,被抓的鮮血淋漓。虎爪拍擊的力量和人的拳頭不能相提並論,那是更快更重更難抵禦的傷害,白禹隻覺剛才那一瞬,清楚的感覺到利爪根根刺入他的皮膚之中,隨著迅疾的衝擊力刮走了他身上皮膚下深層的血肉,一瞬間的癢後,是令人窒息的疼痛。 一時他臉上冷汗直冒,忍著疼痛握緊拳頭揍上壓在他胸膛的猛虎,人在瀕死狀態下一向能夠發揮出不同於平常的倍數力量,他這幾拳在龐大厚實的老虎身軀上竟把它打的向後退了開,隨即感到疼地對他咆哮不已。 白禹連忙扶住流血不斷的肩頭踉蹌站立起來,赤手空拳端起架勢麵對身前與他周旋的數隻黃皮老虎,一隻攻來,他便以拳擊之,另一隻協助,他便縱身一躍而出虎群想盡辦法脫離戰局。 眼見就要步入雄獅群,他心下暗道不妙,想折圖而返,獅群卻已圍了上來。虎群見狀皆停駐腳步,嗚咽低嘶不已,卻無一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