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傳】逃亡9
黎暮點點頭,抱著迎春看準石階位置向蕭駁身邊一躍而去。可他因為抱著迎春兩手要護住她腦袋的關係沒法伸手再讓蕭駁牽著穩住身子。大小二人跳下來時,身體到處磕碰到邊上大大小小的岩石層上,最終摔在石階上,黎暮背部著地,疼的兩眼一閉,隻覺渾身都要散架了。 “啊!!!!!!!”本來消停的迎春又殺豬一般後知後覺尖叫著,以為自己就要掉下去粉身碎骨了。 黎暮很好笑地瞧著趴在他身上的小姑娘,“我墊在你下麵,你鬼叫什麽。” 聞言,迎春的叫聲戛然而止,直起身子看向身下當肉墊的人,他身上好幾處都擦破皮滲出血來,連臉上都帶著幾道刮痕,迎春嚇了一跳,“呀,你沒事吧?!” 蕭駁一手拉起還壓著傷員的迎春,直直將小姑娘拉的腳步懸空,放在黎暮邊上。再一手拉起黎暮,黎暮這次是真內外受創,他費盡力氣直起腰來一站起來險些又要倒。見狀,蕭駁將他的手臂掛在脖上,一手摟著他的腰際將他扶起。“進去。”黎暮費力的撐起身子指著他們身側方位,。他們此刻雖在水簾下,可追兵此刻若是往下看,依舊還能察覺二人的行徑,此時暴露在外依舊危險。蕭駁點頭,扶著他蹲下身拾起自己龍刀,隨後一步步走進石台邊上,黎暮所指方位。在三人眼前的是一處天然的水簾洞窟,洞窟之中滿是鍾乳石懸掛於上,空氣潮濕,四處濕滑。最主要,這些透明的鍾乳石中,鑲嵌著點點紫色的細碎水晶,以及鑽石,將夜色如墨的夜硬是襯托的流光溢彩,光亮如晨。這是一個隱藏在瀑布下的隱秘礦洞。蕭駁剛剛跳下來時非常吃驚。 “哇,好漂亮呀。”迎春還沒見到過,這下輪到她驚訝了。小孩子眨著大大的眼睛環顧著四周岩壁上被冰晶折射出的道道光斑,經過洞口流動的瀑布衝刷映射,那些光斑就像是活的一般,每一道都閃著汲汲營營的光芒,像把晶瑩剔透的水貼到牆上變成了一副副活的畫。而他們,就像神話中渡海的八仙一般,硬生生將海水隔成兩半,遊走其中將海的景致盡收眼底。美極了。此刻三人衣衫早已濕透,渾身寒冷,黎暮剛剛支撐他們三個的時候吃了好幾口水,現下一避開水源,他忍不住握拳猛咳著。 見黎暮毫無半點訝異之色,剛跳下來時甚至沒回頭看一眼就叫他進去,蕭駁不知該作何表情挑了挑眉,“你早就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猜的。”黎暮咳嗆之餘虛弱地一五一十回答。蕭駁有點不相信了。“這能猜得到?”黎暮扶著傷到的腰跟著他一步步往洞窟裏側挪著,吃痛地皺緊眉頭,“都傳聞龍泉山有一珍貴礦洞,可找了幾十年也沒人找得到,我想,大概也就是這裏能讓人遍尋不得了。”蕭駁一怔,不由想起剛才他們往下跳時黎暮確實看了兩眼,原來是在判斷方位嗎?可……那樣胡來的方式扯著他們往下跳,瀑布這麽寬,好歹也有一百來米,要是判斷錯了位置,還不得全部跟著死?蕭駁越想越鬱悶。“你怎麽肯定落腳處的?”黎暮被攙扶著慢慢坐了下來,一坐下來渾身上下的淤青更是疼到讓人抽氣,他沒好氣瞧了眼他,“還能怎麽,用眼睛。”蕭駁跟著蹲下來,“喂,你別這麽沒好氣成不成,你摔成這樣又不是我推的。別忘了跳崖是你的主意,作為受害者,我有權利得知全部!”黎暮被他嗆的無話可說,差點咳的連肺都吐出來,咳完之後才回答他,“礦石折射的光經過水流的波動會形成一種奇特的散射顯現,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瀑布的水簾上就這一塊有。”他那兩眼,是在尋找和估量啊……蕭駁上下瞧著他,“你這點倒是和我師兄一模一樣。”知識淵博,料事如神。黎暮沒心思和他繼續嗆來嗆去,見他靠近,二話不說伸手要脫他衣服。蕭駁一抬眉警戒瞧著他,黎暮更加沒好氣地道,“給不給我?”蕭駁睜大眼睛,大沒想到他問的這麽直接,一時之間愣了一下,想起之前打鬥時迎春醒來他的低俗解釋,低頭一看自己胸口一片暴露,反應過來連忙抓緊衣領,一副你就算逼良為娼我也不幹的樣子,“你要幹嘛?”黎暮頭疼地一拍腦袋,“你想多了!我是要你的衣服不是要你的人!”“你還準備怎麽做?”黎暮道,“把咱們三個的外套脫下來,順著瀑布往下漂,可以讓追兵以為我們已死或者重傷而逃的局麵,將他們搜尋的力度引到下遊,這樣咱們就能順利從山上逃脫了,堂而皇之的走,不必再閃閃躲躲。”“好主意。”蕭駁說幹就幹,毫不拖泥帶水解下軍裝外套的衣扣。黎暮也利落地脫下外層白衫。突然,迎春邁著小步子啪嗒啪嗒跑到兩人中間,抬頭看了看兩個人,鼻子一皺,本來黎暮眉眼一垂還以為她要罵他們流氓,沒想到她雙手一叉腰,一副誌氣高昂模樣,“本郡主隻有一件!怎麽辦!”是啊,這可怎麽辦?蕭駁和黎暮對視一眼,默契地一人抱起迎春,一人將她的繡花鞋給脫了下來。“沒關係,沒衣服有鞋就行。”迎春急的腳丫子亂蹬,“不行呀!!那是阿娘親手給我繡的!!而且我還要穿著走路呢!”黎暮揶揄地瞧了蕭駁一眼,對迎春道,“你阿哥這一路什麽時候讓你下過地了?”這麽寵,也不知道是個好事還是壞事。蕭駁對他的調侃照單全收,一句也沒駁回,他自家的丫頭當然得寵著,將來嫁出去了就再也見不著了,在身邊的時候當然能依著就依著。“呀!”迎春一路叫來嗓子都啞了,還在掙紮地叫著,“野蠻野蠻!!”蕭駁怕她以後嗓子落下毛病,一拍她手臂,“再嚎就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餓死!”迎春扁了扁嘴,一臉委屈看向他,到底做兄長的還是有威嚴的,這麽一凶總算老實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