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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禹傳】戰敗汶江

  此時城外淩績軍,幾次戰局拉鋸,兩方交火不斷進退,蕭駁根本就不急著將他一網打盡,但凡淩績軍陷入苦戰,他又突然鬆手不攻,可當淩績想要撤軍,蕭駁卻一定會將他控製在紋江城方圓一百裏內。 就像是在戲耍一個將死的蛐蛐兒,時不時地出兵攻之,時不時又熄火而潛,總算費盡全力爬到甕的邊緣,又被一蓋子悶在其中不得脫離。淩績一直苦苦堅持到白起退守蜀道城的第三個黎明,巫鹹領兵回汶江城加入戰局。 才給這紛亂的戰局下了一個休止。 本來薑戈參戰,會更早的結束這一拚死頑抗的局麵,可偏偏蕭駁就是不讓薑戈去,說是要讓蜀軍嚐到拚盡力氣抵抗然後一點點被磨到最後,突然希望破滅的滋味。於是薑戈隻有跟著蕭駁在城牆上憂心忡忡觀戰的份。巫鹹的到來使得本來數量就不多的蜀軍很快瓦解軍心,淩績四麵被圍,退無可退,不出一個時辰後,他看著四周高聳的屍首,以及蕭軍不斷手起刀落滾至他手邊的蜀軍頭顱,終於崩潰了。“啊!——————”整個汶江城回蕩著淩績的仰天嘶吼。 那都是跟著他多年南征北戰的兄弟!全部……全部都死了。所有能夠叫得上名號的老兵一個不剩,新兵丟盔棄甲無心戀戰,猶如斷線木偶一般紛紛跪地投誠,城外哀嚎哭喊聲一片。活人,跪在死人堆裏哭泣,死人死不瞑目怒對蒼天,城底下血流遍地狼煙四起,猶如人間地獄。 薑戈皺著眉頭,於心不忍地扭開臉不願意再看下去。蕭駁坐在戰旗邊上,見到巫鹹的到來,起身趴在城牆邊對著巫鹹下令道,“巫將軍,將所有蜀軍全部關入城中。”“是。”巫鹹抬頭,抱拳一應。當蕭軍來拖那些蜀軍的時候,蜀軍就像一個個破敗的玩偶,再無一人反抗,目光中的絕望是筆墨形容不出的滄桑,尤其淩績,當巫鹹來押解他的時候,看到他的眼神覺得他雖然活著,但已經死了。死於良心的愧疚,死於今日在他領導下死去的萬千英魂的不甘索命。一個將領的心中至痛。他們同為將者,不必開口便能知曉。之後蜀軍被圍困汶江城中第三日,之前連日作戰使得士兵們精疲力竭,又再三吃了敗仗,軍心盡喪。成為戰俘期間,蕭軍甚至給他們撒過糟糠——那是豬吃的東西。他們是人。他們再三忍著饑餓告誡自己,就算蕭軍不把他們當人看,他們也是人!即便餓死,他們也要堂堂正正得死,不能這般尊嚴全失。淩績不願意接受這般侮辱,命令全軍禁食。 白禹細讀至今,沉默不語。他抬頭看向黎忡,參與了這場戰役的黎忡想起它的慘烈程度,隻餘一聲長歎。當然書上關於他與白起的情感記載是沒有的。白禹抿了抿唇,繼續讀了下去。不得不說,這場心理戰的節奏蕭駁把握得相當之好,不斷得踩踏蜀軍的勇氣,剝削他們的毅力,用饑餓磨斷他們的意誌,從身體、到精神,將整個蜀軍壓製得毫無反抗能力。可他,低估了蜀軍的意誌力。當第五天時,蕭駁站在城門上向他們喊出:“給你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我隻要一半數量的降兵,你們之中誰願意投降,便將離自己番號最近的士兵殺了,提頭來見我!”殘餘不到五萬的蜀軍同時沉默,麵麵相覷,即使走到豬狗不如的地步,誰都還是不願意自相殘殺——那是他們最後僅剩的尊嚴與氣節。而他的話引得全蜀軍第一次起了暴動,蕭駁心想蜀軍雖然沒什麽好謀士,當兵的倒是一個個都挺有血性,可惜了。他說過,蜀軍,他一個都不留,全都得死。可惜他不會心軟。想當然這場暴動很快被蕭軍鎮壓。蕭駁低頭巡視著城門前瞬間又堆的高聳的蜀軍屍首,麵無表情地像一個瓷娃娃,淩冽的寒風將城牆兩邊的戰旗刮的嘩嘩作響,徒增蕭瑟悲鳴寒意。“我們不會上你的離間計的!” 淩績在蕭駁路過他身邊時,咬牙瞪著他道。蕭駁聞言,看也沒看他一眼,輕笑一聲從跪著的戰俘身邊走過。真當他這是在離間?蜀軍早就沒什麽威脅了。他就是在看戲,純粹的在戲謔他們,就像在鐵籠外的人擊打著鐵籠子,給裏麵那些毫無反抗能力的動物聽響兒,施加恐懼,又不讓它們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在操縱,反反複複一點點地敲碎他們的意誌力,折磨他們的精神,讓他們終日高度抑鬱緊張,最終精神錯亂吐血而亡。薑戈看的出他以此為樂。緊隨其後的薑戈看著戰俘營滿地丟盔棄甲人不人鬼不鬼、甚至有些跪不住倒在地上的蜀軍皺眉道。“世子,不如……給他們一個痛快吧?”蕭駁微微側過頭問他,“你看不下去了?”薑戈老實一點頭,“嗯。”蕭駁一挑眉,“我可沒碰他們一下,老實遵守著戰俘條約,你怎麽就看不下去了?”薑戈心下一沉,世子確實沒再派人打他們一下,可從戰敗那天起,蜀軍受的就一直是精神摧殘,例如處決戰俘,就是一個個在他們麵前抹脖子;又例如蕭軍吃飯大魚大肉,蜀軍隻能眼巴巴看著,一連餓了五天,什麽也沒得吃……多如此例不勝枚舉。蕭駁見他猶豫,回頭伸手點了點他戰甲上心口的位置。“薑將軍,這是戰爭,你的心這麽軟以後還怎麽打下去?看清楚了,他們的軍服是紫的,不是墨綠的!”“我隻是覺得,既然他們已毫無反手之力,世子又不想招降他們,不如就給個痛快,也省得……”“巫鹹!”蕭駁沒聽他說完,叫了一聲在邊上與百夫長交談這幾日戰俘狀況的巫鹹。巫鹹回頭見蕭駁神色不善,立刻將點名冊塞給百夫長向他們一應走來。“世子?”薑戈一臉為難地看他一眼,巫鹹心下已大致知曉發生何事了,定然薑戈說了些不稱世子心意的話,例如要求放過他們或是給個痛快,他想著臉色跟著一沉。世子要是有半點想放過他們的念頭,蜀軍就不會活得如此苟且而不得死了。薑戈心太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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