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訓前夕

  黎暮的傷在三個月後總算痊愈，開始回來參加訓練。　他現在一看到楊寧就躲，隻要能不打照麵，能避則避，可耐不過是他楊寧的徒弟，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可黎暮也不怎麽會和他四目相對，這讓楊寧很鬱悶，心下暗忖不知是哪得罪了這位祖宗。三個人正在做著日常訓練，楊寧先走了，他們剛跑回白線，就見老四老五也來了，與楊寧一同正坐在大院前的桌子交談著。“哦，正好，兔崽子們回來了。”楊寧握著一本簿子，將他彎曲的成圓筒狀敲了敲桌麵，用眼神在點數。?老五站了起來，輕撫他下擺上的皺褶。楊寧走到他們身前，那雙俊朗的眉目上下打量著他們，像第一次見到貨品的商人。“八師父，您有話直說可以嗎……您這看的……咱們心裏都毛毛的。”包子星被他看的軍姿繃的緊緊的，渾身汗毛都快豎起來了，當他們的八師父這麽看他們的時候，通常代表著，會有殘酷的訓練降臨在他們身上。楊寧在他袖子上貼了個藍色的布條，又在夏米和黎暮的胳膊上貼了兩個紅色的布條。“二對二，從今天起你們就是對手了。”包子星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再看了看夏米黎暮，八師父這是欺負他色盲還是不識數……“我怎麽覺著就我一打二呢……”楊寧揚了揚手上的藍布，然後貼向自己的肩膀，“現在平了。”包子星一看自己和八師父是一隊，瞬間自信心爆棚，對著他做了個大拇指向上的姿勢，有八師父，還有打不贏的訓練嗎！夏米黎暮最近老讓他當吊車尾的，這下也可以虐他們一把了，他恨不得跑下山買兩卦鞭炮來放！喜大普奔啊！楊寧看著包子星對著他們倆眉飛色舞的，拿著簿子敲了下他的頭，“兔崽子別高興太早。”“從現在開始，給你們一天時間準備，明天的清晨，到後山訓練場集合，這次對練的內容是——三軍奪帥。明天，你們隻要想方設法摘下我們的臂章，就算贏。”楊寧漆黑的眼睛在他們身上挨個轉動，“解散。”三人心下一沉，老五走到包子星麵前，包子星看到救星似的笑了笑，“怪不得師父前段時間管的這麽緊，原來知道有實戰訓練。”老五：“不是我們訓，真正的實戰到時候是由隊座出題，我們這不過是未雨綢繆策劃一下，給你們練練手多一點勝算罷了。”包子星：“隊座會出什麽題？”“什麽都不一定，每一屆的考題都不一樣，我們也不知道。”“那師父你們那一屆是什麽？”“我們……”老五笑了笑，“不可說。”“啊？”包子星睜大眼睛，“這都保密！”楊寧對著他們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想這麽多幹嘛？在隊座最終出題考你們之前，你們得先過的了我手上這本簿子這一關。”他舉起手上的簿子，“這本簿子上，是往常你們的綜合素質記錄，裏麵有老五老四提交給我的你們平時兩項成績，以及我日常訓練你們的各項體能成績，平時成績加上這次實戰訓練，綜合達到一定分數就算合格。”黎暮心中一驚，沒想到往日的所有的訓練，他都默默的白紙黑字記了下來……隨即他連忙問，“這次實戰訓練多少分？”“二十。”“滿分多少算及格？”“滿分一百，九十五及格。”“那是怎麽算呢？”“每個人以各自拜的師父給分為主，滿分五十，剩下的兩位天官給分各占十五，這次實訓我再打分。”他頓了頓，“實訓是為了檢驗你們至今為止所有的學習成果，一舉一動都會暴露你們平時的不足與缺陷，我會以很苛刻的目光來審視你們，你們，最好都把皮給我繃緊了，聽到沒有！”“是。”三人回答。包子星想了想忽然又覺得難以接受，“要求這麽高……隻允許少五分！”實訓的比分占的這麽大，他這要是在實訓裏不小心表現差了，也不知道一下得去掉幾分！楊寧挑了挑眉，“五分怎麽了，你一個主文的，以後下山輔助給帝王出謀劃策，別說五分，算錯一分都夠全軍覆沒的了！給你們五分，都是我們心慈手軟了，再囉嗦就提分都九十九及格！”包子星噤聲。夏米有些躊躇的看著楊寧，他的師父已經不在了，那他的分該怎麽算？楊寧若有所感對上那目光，朗聲道，“夏米你是老七的弟子，現在老七不在，他與我是同一代弟子，所以你也歸我管，以我的平時訓練為主。”夏米點點頭，八師父的平時訓練他都有參與，也不算差，他稍微有了一點信心。楊寧說完走到黎暮麵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黎暮，有自信能過嗎？”黎暮現在的平時成績不算差，他想了想高聲回答，“有！”楊寧戲謔的挑唇一笑，“既然有自信，就給我拿個滿分回來怎麽樣？”黎暮沉寂了片刻，清亮的眼睛注視著他，“我會盡己所能，走好每一步邁向一百的路。”他沒法打包票說一定滿分，他沒有那樣的自信去回答好，即使這可能會惹楊寧失望，但這是他最誠實的回答，至今的所有他都有拚了命的在做，他想，汗水是他最好的見證。楊寧要的就是他這話，他沒給他回答什麽：一定拿滿分回來華而不實的話反而令他高興。他用簿子敲了敲他的肩膀，沒說話，笑了笑。 隨後包子星小心翼翼的詢問，“那……如果不通過，會怎麽樣？”怪不得師父踢他來上八師父的課，原來是想讓他加分，而師父的課……也不知道給他打了幾分……哎，他平常每次都交不出課業的人，這怎麽也隻能在八師父這掙點分回去彌補了……楊寧在邊上抱臂很遺憾的歎了口氣，“那你們就得一輩子在山上做山民了，不止如此，以後不周山的髒衣服髒襪子髒碗你們就全包了。”包子星急忙看向老五，“師父……騙人的吧？！”“前半段是真的，後半段是假的。”老五眨了眨眼睛，老八老這樣逗他們，講話半真半假的誰能分得清。“隊座會在十二月七日回山，驗收這本測試單，檢驗你們這兩年的成績，隨後再出題來測試你們，通過了才可以獲得下山輔政的資格。九十五以下的，明年重考。”楊寧勾唇一笑。黎暮想，這就是之前楊寧那麽嚴苛的原因，他那樣做那樣說，都是為了將他們往上踢一個台階，一個層次。提前做好思想準備，好紮實的掙回這最後的二十分。那些腳下流過的汗水，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老五摸了摸包子星的腦袋，“跟我來。”黎暮看著他們走遠，老五是要去教他一些辦法，應對這次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