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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血濺宮廷

  靈帝小殮之日,京師皇宮之外。京師的禁軍與西園軍宛如閱兵一般,相向整齊列陣。張遼、張楊不在二軍之中,靈帝病危只是,何進以命張遼河北募兵。蹇碩則命張楊赴并州募兵。


  他們都知,靈帝駕崩之日,必是一場惡戰。如今京師街道肅清,二陣勢均力敵,就等主將一聲令下,同時大漢軍隊,表要自相殘殺。


  靈帝從棺材中一躍而出,所有人都傻了。沒有人信呂布的招魂之術,但是宦官與外戚幾乎同時斷喝呂布:大膽呂布,敢用妖法,操縱聖體。


  呂布的故弄玄虛給自己挖了一個坑,靈帝聞言也愣住了。


  今日之事是兵變啊,即使矯詔之事,靈帝不追究。皇宮外嚴陣以待的禁軍與西園軍,他們該怎麼和靈帝解釋?

  大漢四百年,外戚、宦官集團第一次這麼團結,一口咬定呂布操縱靈帝屍體。何進立即下令衛尉,命皇宮禁衛立即將呂布拿下。


  如此亂局如何收場?左豐一直在趙忠身後,皺眉看著宦官、外戚一致對呂布、靈帝發難。


  待禁衛動手之時,左豐迎來了人生之中,第二次做男人的時刻。只見他大吼一聲:「護駕!」然後瘋狂的撞開身前趙忠,衝到靈帝身邊,用身體攔住靈帝。


  左豐有此勇氣,他的頂頭上司趙忠等人都嚇了一跳。這還是那個誣陷盧植不成,跪地痛苦的小黃門左豐嗎?

  呂布在左豐身前,見宮廷禁衛將至,伸手奪刀之後,掄圓了在這殿中大開殺戒。


  靈帝一時間傻掉了,這還是撫養他長大的宦官,還有他最寵信的大舅子何進嗎?靈帝見狀頓覺血氣上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然後伸手指著眾人,口中說道:「你……你……整個人昏厥過去。」


  左豐見靈帝昏迷,立即從旁服侍。呂布則在前護住幾人,皇宮大內,變成了一個血粼粼的戰場。


  「呂布妖法破了,速速拿下呂布。:」喊話的聲音很娘,這個人是張讓,他見靈帝噴血昏迷,迅速的反應,讓何進與蹇碩暗挑大拇哥。


  董太后此時見呂奉先拚死護住靈帝,也是幡然悔悟。看來是冤枉這呂奉先了,早知他如此忠心,何必矯詔?


  想著,董太后大喝一聲住手,對眾人厚道:「爾等敢持刀上殿,還不速速退下?」


  董太后一聲呵斥,一眾禁衛軍都愣住了。他們雖然是奉命行事,也都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董太后一聲喝止,禁衛軍一齊看向衛尉。意思是,老大怎麼辦?

  禁衛軍看自己,衛尉便看向何進,何進一時間沒了主意。如今董太后喝止,他們再攻呂布,便是師出無名了。


  舞陽君見何進猶豫,對衛尉呵斥道:「還不速把呂布拿下?爾等看不出董太后是同黨嗎?」


  這等毫無邏輯的血口噴人,此時已經算不得什麼了。只要有一個借口,這些禁衛軍救得幹了。兵諫之事,即使臨陣倒戈,也免不了人頭落地。


  衛尉一聲令下,宮廷禁衛火速繼續攻向呂布。此時他們都是拼了,死在呂布刀下也比午門腰斬要好。


  宮廷禁衛忽然之間豁出命來攻向自己,呂布有些吃不住了。畢竟是血肉之軀,饒是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子?

  爺們就不能慫!心裡一陣怒吼,呂布躲開士兵的攻擊,揮刀斬斷孝袍,孝袍變成了一襲短裝。


  短裝之下,呂布行動敏捷了一些,但見他以刀為劍,仙人指路封喉了一個禁衛,然後一把劍耍得上下翻飛,直攻不受,只要不是致命攻擊,他甚至躲都不躲一下。


  此時的呂布,宛如草原上的蒼鷹,高高躍起,一陣俯衝,便帶走了一眾禁衛的生命。他又似草原上上的戰狼,無論身負多少記刀傷,只要還能動,他的刀每一刻都帶走宮廷禁衛的生命。


  直至這殿中堆滿了禁衛的屍體,外面的禁衛已經沖不進來了。呂布方才一屁股坐到地上,喘著粗氣。身體上密密麻麻的刀傷,他已經感覺不到了疼痛,只覺周身麻木。


  此時宦官、外戚乃至士大夫,早已退出殿外。呂布若不是顧及靈帝安全,早就衝出去將他們都斬了。


  華佗一直在殿後,角落之中躲藏。見呂布坐下,立即拿過藥箱,為呂布上金瘡葯。


  上藥之際,華佗駭然。這呂布真的是太強了,身上所負刀傷都不深,看他是有選擇性的忽略了一些攻擊。華佗雖不通武藝,但他醫人無數,單看呂布這傷口,也知呂布武藝,當屬大漢第一人。


  華佗為呂布上藥之時,左豐接過藥瓶,對他說道:「快去看看陛下。」


  華佗聞言,囑咐了左豐上藥之法,然後便為靈帝診脈。其實華佗不診也知道,靈帝這是急火攻心,施針之後,靈帝便已醒來。


  醒來的靈帝,望著這滿地堆積的屍體,滿目蒼凌,這還是朕的皇宮了嗎?宦官、外戚、禁衛倒戈,唯有呂奉先孤軍奮戰。


  想著,靈帝走到呂布身邊,輕拍他肩膀道:「奉先若能全身而退,便不要顧及朕了。」


  呂布一直一言不發,他在休息,敵人隨時可能再次攻入,甚至可能使用火攻。他需要抓緊一切時間恢復體力。


  果然不出呂布所料,蹇碩、何進命人在殿外引火,同時列兵準備將呂布熏出,然後革殺。


  滿朝的士大夫啊!那群滿嘴三綱五常,仁義道德之輩,無一人敢出言阻止。時至晡時,西日照甚烈。殿外柴草堆積如山,已有人手持火把準備引火,身後更有數十人手持蒲扇,準備將這煙氣扇入殿中。


  「起火!」衛尉一聲令下,眾人還未來得及點火之際,但見殿中走出一人。此人身影婆娑,雙腿不住的打顫,臉上卻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左豐怕啊!這早已不是血氣上涌,忠心護主之時了。左豐早就冷靜下來了,出殿時踏過滿地血粼粼的屍體,他幾乎摔在地上。


  但是他現在知道了,世間總有些東西,比生命更寶貴。出殿之後,左豐拿出方才在殿中擬的詔書,迎著茫茫無邊的禁軍,厲聲道:「黃門郎左豐傳旨,中平六年四月十七,皇帝劉宏詔曰……」


  這都什麼時候,哪有人管什麼詔書。左豐讀詔之時,便已起火。火勢甚猛,映在左豐的臉上,燙得通紅。


  左豐任痛繼續讀詔,不住的加大音量,直至嗓子喊破了,方才讀完詔書。此時業已火光衝天,左豐舉高詔書大吼道:「大膽,爾等然不奉詔,是要謀反嗎?」


  此時沒有人不佩服左豐的勇氣,因為他已經被烈火的煙氣淹沒了。火借風勢,雖然遮上了濕柴,這濃煙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漸漸地,柴草之處有火花四濺,濺到了左豐的身上。


  他這一襲喪服業已引燃,他卻毫無懼色,將手中的詔書又讀了一遍。


  呂布終於動了,健步衝出,揮刀斬斷左豐被引燃的寬袖,然後一把將他扔回殿中。


  左豐脫險,呂布持刀插入柴草之中,讓後用力將柴草掀起,整個殿外火光漫天。


  這漫天火光之後,是數百手持弓箭的弓手,見呂布箭矢齊發。但見呂布邁著詭異的步伐,迅速閃回殿內,然後趁著弓手再次搭箭的機會,翻身殺出。這一刀,直奔衛尉。


  衛尉也是武將,也曾征戰沙場。只是呂布這一劍封喉太快,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咽喉大動脈之處,血如泉涌。


  漫天的燃燒的柴草,此時四處紛落,附近的幾所宮殿,業已起火。眾人直面呂布弒殺的眼神,沒有一個人膽敢再次上前。


  此時靈帝由左豐攙扶著從殿內走出,對眾人大吼道:「皇宮起火,還不速速救火?爾等要是作勢祖宗基業付諸一炬?」靈帝說話間,宛如剛剛傳旨的左豐,表情肅穆,雙腿卻在不住的發抖。


  這可是兵諫啊!哪有人還會拿他這個皇帝當回事!但是他也是人啊,呂布誓死護衛之心,他能感受到啊!他又怎忍呂布孤軍奮戰。


  皇帝出言,所有人都遲疑了,難道他們真的要弒君嗎?若是有了弒君之名,這大漢權力,還會與他們有關嗎?


  宦官和外戚短暫的聯盟終於瓦解了,他們開始相互埋怨、推諉,都想在這次事件中把自己塑造成從犯。


  禁軍此事也是滿眼絕望,那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何人敢弒君啊?

  呂布總算是見識到這大漢龍威了!他雖荒淫無度,他雖不得民心,他雖病入膏肓,但是他是皇帝啊,天賦皇權,只要他站在這裡,沒有人敢動他。


  遙想春秋年間周天子勢微,諸侯逐鹿中原。周朝太子之位還相繼傳了五百餘年,直至秦破都城,最後一任周天子——周赧王姬延也未被殺,直至鬱郁病逝。


  要知道這可是禮崩樂壞的春秋年間啊!大漢尚儒,等級制度森嚴,有些東西是印在骨子裡的,比如說皇權。


  呂布見眾人尤其是禁衛軍,已有懼色。厲聲喝道:「主犯已死,從犯不咎,還不速速滅火。」


  呂布這一吼,效果不大,直至靈帝附和,眾禁衛才開始滅火。此時的皇宮之中,宦官、外戚早已離去,唯有士大夫這時才義憤填膺,盡數其罪狀。


  這大漢一眾士大夫真是可笑啊!但是這又能怪誰呢?他們中有太多人,不過是買官求財而已。誰讓你漢靈帝連三公之職,都可以明碼標價出售呢?大漢官場之中,哪有幾個節義之士。


  太傅袁隗、尚書盧植尚數節義之人,只是此時並不在百官之中。殿中之時,這場鬧劇剛剛開始之時,他們便去尋這皇宮羽林軍去了。怎奈這郎中令乃宦官近臣,雖人不在軍中但早已下令:宮中之事,乃帝王家事,不可妄動。


  大火已滅,宮女、太監開始打掃戰場,靈帝本以為這場鬧劇只剩下善後工作,沒想到太傅盧植匆忙趕來,急道:「西園軍圍攻皇宮,尚書盧植帥羽林軍正在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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