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靈帝小殮
是夜，春風大作，細雨綿綿，西宮之中，有一黑影高來高走，避開一眾守衛，直到靈帝寢宮之中。
皇宮大內，禁衛、耳目眾多，呂布破天荒的換上一襲黑衣潛入。今日之事，事關能夠在這京師立足，他自然尤為謹慎。只是謹慎也是有限度的，夜行衣實在是太low了，呂布著得是一身黑色錦袍。
皇家的琉璃瓦自是鋥光瓦亮，若非烏雲遮月，皇宮禁衛定能看得宮廷屋檐之上，黑影閃動。
雨中的琉璃瓦比想象中的要滑，呂布走起來加倍小心，生怕一個踉蹌驚擾了侍衛。
到了靈帝寢宮，呂布揭瓦縱身入內。落地之時，靈帝非但不怕，反而面有喜色。
呂布乘雨入宮，自然渾身濕透。左豐隨侍靈帝左右，親自為呂布拿過一身衣物換上。
呂布換衣服自然是要背人，換過衣服再出來。寢殿之內多了一個宦官打扮的長者。此人年近五尋，面容卻換髮榮光，若不是髮際線頗高，恰似壯年之人。
「華郎中果然不負神醫之名，陛下的病怕是快要痊癒了吧。」在這京師呆久了，呂布也習慣了出言恭維。
華佗名滿天下，左豐尋他並不難。難得是如何悄無聲息的接入宮中，獨佔這尋名醫之功勞。
華佗起初不願扮作宦官，乃是被呂布按住啊，強行換上宦官的衣服，才入宮的。想來，華佗也不會對呂布有好臉。
呂布見華佗不理他，也不惱。問左豐道：「保密工作做得怎麼樣？」
「常侍大人們都未察覺，何將軍必也不知。」說著，左豐有些驕傲。與呂布共事，總是讓人熱血沸騰。
左豐答過之後，呂布問靈帝道：「當真要如此？有些事，心裡明白就好了，何必力證？」
主意不是你出的嗎？呂布此言，靈帝哭笑不得。話說華佗入宮已有半月，靈帝狀況一直都在好轉。他本想昭告天下，嘉許華佗、左豐、呂布。呂布卻不讓他聲張，諫言詐死探忠臣。
靈帝本好兒戲，也想知道自己身後之時，這眾生面如何。呂布對他說：「趙忠、張讓、何進、蹇碩、乃至董太后，無一都想爭權，沒有人會理會他的遺詔。」
靈帝初聞，大呼：不可能！之後細細思量，方才覺得不是沒有可能。到今日，靈帝已經躍躍欲試，倒要看看這滿朝之中，何人忠奸？
相處數日，呂布還真有些心疼靈帝。靈帝死後，宦官殺何進，袁紹殺宦官，董卓入京，天下大亂，饒是呂布不通歷史，這些事也是知道的。
可想而知，這一試之下，滿朝大抵沒有一個好人。
耳聽得橋樓上鼓打五更，呂布早已遣回太子東宮。太子太傅是可以居於東宮的，呂布今日並未出宮，而是居於東宮。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靈帝寢宮之中傳出了皇帝駕崩的消息。午後，靈帝小殮，百官身著喪服哀嚎痛苦。靈帝早已醒來，聞聽百官痛哭，頓足捶胸，心中還有些小得意。呂奉先你屢屢裝作未卜先知，今日就要你看看朕的百官，如何盡忠。
未幾，呂布身著喪服攜詔入內，將詔書交與左豐宣讀。左豐讀宣召完畢，靈帝仍未聞異樣的聲音，嘴角泛起微笑。這微笑只是一瞬，便僵住了。
「大膽呂布，你敢矯詔？」董太後言辭嚴厲，喝道：「來人，將呂布拿下。」說話間，董太后已拿出矯詔，交給張讓宣讀，太子繼位的內容與呂布詔書相同，只是這郎中令一職，交與的是趙忠。
趙忠為郎中令、蹇碩為衛尉，整個皇宮之中禁軍，都交到了宦官集團手中。
呂布見宮中侍衛上殿，立即將遺詔高舉，吼道：「遺詔再次，爾等豈敢放肆？」呂布說完，見侍衛駐足，立即對董太后說道：「太后詔書，可敢一驗。」
「有何不敢？」說著，董太后對呂布說道：「太傅袁隗，威望甚高，驗明之事交與袁隗，你可有異議？」
董太後知道詔書手腳，自是找個處事公斷之人。呂布應允之後，袁隗接過兩封詔書，仔細比對之後，發現了玉璽的異樣。他怎不知靈帝心思，估計便是宦官所做手腳，力證便是這兩詔同時趙忠筆跡。
「董太后所持遺詔是真，但是……」
「還不拿下？」袁隗說完真假，剛要說筆跡之事，董太后立即打斷，厲聲命人將呂布拿下。
呂布哪能束手就擒？眼見四五個侍衛衝上來，貼身而上，瞬息之間，接連打出四無記寸拳，將來人全部打飛。
「還有誰？」呂布打飛眾人之後，傲視門口禁軍，一聲怒吼，霸氣盡顯。
靈帝此時在棺中，也聽出呂布打倒了皇宮侍衛，聞聽呂布霸氣一吼，心頭一震，心道：真是托對人了！
呂布顯能，啥時間殿上啞然無聲。少許，董太后才弱弱說道：「大膽呂布，你敢謀反？」
「你敢說你拿的不是矯詔？」說著，呂布邁步董太后，董太後節節後退。有文官秉承忠義，呵斥呂布同時，來到董太後身前，欲護住董太后。
呂布一把將此人扒拉到一邊，然後再次質問董太后：「你敢說你手中詔書，不是矯詔。」
「大膽呂奉先！「喊話的現任衛尉，斷喝之後，殿外便有無數禁軍湧入，將呂布圍了個結實。
此時，大將軍何進從眾人之中走出，身後還有何皇后。只見他手中也有詔書，對眾人說道：「董太后、呂布矯詔，理應拿下，何某手中之詔，才是真正詔書。」說著，何進將詔書交與何皇后。
衛尉是何進的人，何皇后見衛尉已經控制住局面，拿出詔書像模像樣的讀了起來。
此詔書必然是立劉辯為帝，太子劉協改封勃海王，責令守喪之後，回封地述職。車騎將軍何苗，領郎中令。
此詔一出，眾人皆知為假。但衛尉已經控制住局面了，顯然何進這是要兵變。
太傅袁隗從眾人中走出，對何皇后拱手道：「可否把詔書交與在下一看。」
何皇後手中詔書無字，定是不會給任何人看。聞袁隗言，何皇后厲聲呵斥道：「你唆使太后矯詔，有何顏面見此真召。」
此時，靈帝在棺中對這百官眾生相瞭然於心。果真不出呂奉先所料，自己屍骨未寒，宦官、外戚便來爭權，董太后也是如此。
平時滿口家國大義的士大夫，也只有袁隗一人敢於提出異議，劉宏作勢便要從棺中出來。但這棺材蓋甚重，他病情只是好轉，尚未痊癒。推了幾下便滿頭大汗，索性看看呂奉先如何解決此事。
呂布此時被禁軍團團圍住，笑看靈帝棺材。你這詔書也太不值錢了，若非華佗醫術高明，今天棺中靈帝未死，恐怕今日實難全身而退。
有所依仗，呂布推開禁衛，緩步走向何進。呂布走得鷹目凌厲，殺氣必現，這一眾禁軍居然無一人敢於阻攔呂布。
呂布一直走到何皇後面前，伸手厲聲道：「詔書給我看看。」
「你……大膽！」何皇后不敢與呂布對視，躲到何進身後。何進剛要換衛尉將呂布捉拿，忽然從身後閃出一人。
此人便是應該押在牢中的，車騎將軍何苗，他今日早些時候被何進放出，百官之中雖有人留意到何苗，但礙於何進在側，無人敢言。
何苗恨透了呂布，上前對呂布咆哮道：「呂奉先，你敢謀反不成？」
「你這是兵變！」呂布懟回何苗。
「兵變又怎樣？」說著，何苗發現失言，連連說道：「我何家權傾朝野，還用兵變？」
何苗此言一出，眾人皆搖頭。何進更是呵斥他道：「還不退下。」
何苗退下之後，何進不與呂布廢話，對衛尉說道：「還不將此人拿下？」
何進下令，衛尉立即命令禁衛將呂布拿下。殿中禁衛上百，一齊湧向呂布。之間呂布伸手一把扼住何進咽喉，對一眾禁衛吼道：「都別動！」
何進受制，卻很囂張，對呂佈道：「你這是謀反！」
「我今天倒要讓你們知道知道，誰在謀反。」說著，呂布一把將何進仍在地上，然後踩在腳下。對眾人說道：「三封詔書，孰真孰假，請來陛下亡魂，一問便是。」
呂布此言一落，眾人嘩然。何苗對呂佈道：「少在這裝神弄鬼，陛下已逝，何來亡魂？「
「何來亡魂？」說著，呂布踩著何進的腳加了些力道，對何苗說道：「你可知我與方士左慈有同門之誼？今日就讓你看看，如何招魂？」
「呂奉先，你少在這拖延時間，殿外禁衛上萬，今日你這亂臣賊子，插翅難飛？」說著，何苗怒目而對呂布，對他說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招魂。」
「好！」說著，呂布踩過何進，走到靈帝棺槨之處，隨口胡說道：「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
說完，呂布打開棺槨。靈帝早已大怒，棺槨一開，立即從棺槨之中跳江出來，然後哆嗦著指著眾人厲聲道：「你……你們好大的膽子！」
何苗見狀，嚇得直哆嗦，只覺胯間一股熱流，順著大腿流淌到靴內，他……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