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是兄弟，不言輕死
申鋆鵬說：「我才是『二十四侍』，從來都是，而你從來都不是！」
「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哈……」
呂不為仰天大笑，笑的滿臉都是淚水……
他很悲憤！
原以為自己是義父北重山最重要的那枚棋子，所謂的「二十四侍」之一，原來從來都不是！
被迫變節投敵之後，從那次率領兩千輕甲騎兵攔截龍濤，呂不為內心對於義父雖然沒了歉疚，卻總還是留下了一片陰影。
現在看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一切都是如此滑稽！
呂不為內心的自大疏狂瞬間崩潰，覺得自己竟是這般可笑，似乎整個天下所有人都在笑他，甚至於整個天上所有神也在笑他！
其中笑的最厲害的便是自己！
即便自己變節做了叛徒，卻依然輕如鴻毛，甚至連一根毛都算不上……
所以他仰天大笑，笑出一臉的淚水，滿嘴的涎水……
那涎水都要垂到地上，卻很是固執，依舊連續不斷！
北風怒號，雪花勁飄……
那笑聲似乎有了「壯懷激烈」的一絲苦澀……
那涎水，徒然帶著些許悲憤欲絕……
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瘋癲一般，喊著申鋆鵬的小名兒：「申鋆鵬，申寸丁，原來你是，我不是啊，哈哈哈……」
申鋆鵬看著胸前的匕首，臉上的表情也很是精彩，答道：「就是啊，我是，你不是啊，哈哈哈……」
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龍濤一陣氣悶，說道：「你倆笑的如此囂張暢快，乾脆找個地方拜把子去吧，好嘛？！」
「可以啊，你說是不是啊寸丁？」呂不為確實近乎瘋癲，笑著說道，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呸！」
這次申鋆鵬沒笑，狠狠啐了一口，罵道：「就你也配叫老子的小名兒？貪生怕死、豬狗不如的東西！」
「奧？！」
呂不為臉上的表情瞬間又變回冷厲：「申鋆鵬，難道你不怕死？」
「怕死不當『二十四侍』！」
面對呂不為的「壯懷激烈」，申鋆鵬的臉上全是大義凜然。
「你一直都很看不起我？」此時的呂不為象個痴獃兒童一樣天真。
「嗯吶！」申鋆鵬回答的毫不含糊，竟對胸前的匕首視而不見。
就是瞧不起你！怎麼啦？有種你把老子殺了！
他一念至此，竟不再搭理呂不為，輕笑對龍濤問道：「世子殿下，你是什麼時候看出我的真實身份的？」
聽到這話，龍濤一陣氣悶，沒好氣的回答：「本殿下何等智慧絕頂？你在那個千夫長的屍體邊哭喊，非要做第二十四個亡魂，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好吧？！」
「這麼早？你吹……吹牛的吧？」申鋆鵬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確實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在不斷「宣揚」自己「二十四侍」的真實身份，雖然不敢確定龍濤是不是就在附近，能不能夠就此聽到。
或者龍濤即便聽到，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
申鋆鵬如此著急暗暗表露身份，主要有兩個原因。
一來那個時候呂不為和耶律多綱已經準備動手，二來他也怕雪林中無處不在的龍濤一箭把自己射死。
那就虧大了，耽誤了大事兒不說，自己稀里糊塗成了「忠烈之士」，那才叫死的委屈冤枉。
所以，他不僅在那名千夫長屍體旁邊開始「宣揚」，更在和耶律多綱聯絡之後的返回途中，特意帶著二十四名士卒，還一路不停叫罵，句句都很難聽，但句句都在告訴龍濤他的真實身份，連嗓子都喊啞了。
就是在這個時候，龍濤才最終確認他「二十四侍」的身份！
而在千夫長屍體旁邊，申鋆鵬和呂不為對話之時，龍濤只是開始懷疑罷了。
「我明白了！」
申鋆鵬對龍濤的牛皮大話不再懷疑，恍然大悟一般說道：「世子殿下，你定然是從我猥瑣士卒的外表之下，看到了我隱藏至深的凜然正氣，肯定是如此！世子殿下真是慧眼如炬！」
噗！
龍濤聽完兩眼一黑，內心腹誹：見過臉皮厚的，但沒見過這麼厚道的……
「對對對！」
龍濤連聲稱是，訕笑說道：「你小子確實聰明，聰明絕頂啊！你現在還小，老了絕對是個禿子！」
「哈哈哈……！」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這次輪到呂不為氣悶半死，似乎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笑聲都在笑他一般，很是刺耳。
「笑完了嗎？吹完了嗎？」呂不為俊朗的五官都擰在一起，狠聲說道：「他申鋆鵬不怕死，龍濤你怕不怕他死呢？」
呂不為邊說邊把匕首淺淺刺入申鋆鵬的前胸，鮮血染滿前襟。
「慢著慢著！」
龍濤連連擺手，再次向後退了一步，說道：「只要你放了他，我便承諾今天再放你一馬！」
「世子殿下，絕對不能讓這個叛徒離開！」
申鋆鵬大叫喊道：「作為『二十四侍』，從來沒有貪生怕死的孬種，我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閉嘴！」
龍濤對著申鋆鵬大吼，「是我的兄弟，就不言輕死！」
申鋆鵬聽后嘆息一聲，不再說話。
呂不為沒有理會申鋆鵬，繼續對龍濤說道：「我可以不殺他，但是還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當然你也肯定會答應！」
「說出來聽聽？！」龍濤長長吁了一口氣，確定呂不為還想求生，便不會輕易殺死申鋆鵬。
「我要和你公平一戰！」
呂不為兩眼血紅，咬牙切齒吼道。
「好啊！」龍濤痛快答應，「你所謂的『公平一戰』，就是不想讓我動用符紙吧？沒問題，我只用拳頭便是，一定打到你服氣為止！」
「世子殿下萬萬不可！」
此時，隋天罡已經來到龍濤身後，大聲提醒。
隋天罡是「漩渦境」六品修為，通過身上散逸而出的氣息，他明晰分辨出龍濤是成溪境九品，而呂不為竟是馭波境六品，比龍濤整整高了六階。
作為符師的龍濤如果動用「赤炎火符」一類的符紙符器，完全可以和呂不為一戰，但放棄這些優勢，那輸的可能性就變的很大。
龍濤聽完並未轉身，只是搖了搖頭，拒絕了隋天罡的好意。
「唉！」
隋天罡看著龍濤晃動的後腦勺，極度無奈中深深嘆息。
他知道龍濤承諾不殺呂不為，便不會痛下殺手，而以呂不為的日常性情，不僅絕對不會留情，而且肯定會拚死一戰。
「隋將軍，我呂不為還沒那麼狂妄無知，認為自己一定能贏！」
呂不為對隋天罡說道。
然後他又轉臉面對龍濤，滿臉都是獰笑：「世子殿下，誰贏誰輸，只有打過才能知道，對嗎？」
「當然，」龍濤欣然回應，「那就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