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無稽之談
「啊？」拉比克因為夜落塵的這一個問題而睜大了雙眼，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玩味，「因為這兩種魔法是不一樣的啊！」
「不一樣？」夜落塵這次總算是不能在第一時間就了解到拉比克話里的意思了，他步步追問著，想要一探究竟。
「剛剛說了觀察術第一是沒有載體的魔法，其次在施放的過程中比尋常魔法要更加複雜，也就是多起碼一個步驟。」拉比克一一總結著目前夜落塵和朔言得到的情報，在最後給出了總結，「首先，不同之處在於透視魔法是有載體的。」
「載體？透視魔法？」夜落塵正在以極其誇張的速度運用著自己的腦力，但很遺憾，過去了足有十幾秒的時間，他終歸一無所獲。
在主觀感知上，想必無論是誰都會覺得觀察類魔法和透視類魔法絕對是相近的，或者說哪怕這兩類魔法同屬一個大類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但此時面前的絕對理論型魔法師拉比克正在告訴他，這兩類魔法是不一樣的。
為什麼？
同是以魔法的幫助，讓施法者看到了原本的肉眼並不能看到的事物，同是以魔法作為視覺的延伸，同是……
等等！
視覺？
視覺……
「剛才我也說了，觀察類魔法是將精神力外放，和外在的魔法力結合探查外在的事物，之後再將精神力收回，得以知曉這一魔法所捕捉到的消息。」拉比克這次未等夜落塵有所頓悟，就已開口繼續講下去，並沒有讓這個問題困擾對方太久，想來他也是覺得如此深奧的問題，想要讓一個從未親身體驗過魔法的人來領悟實在是有些過於強人所難了。但他卻殊不知對方竟是在這種情況下幾乎就快要抓住問題的關鍵，猶自繼續往下說著，「這種情況就像是你們中國古代神話中的身外化身，是需要極其高的境界才能夠練就的本領，所以說，如果你們覺得觀察術是一種簡單的魔法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經由拉比克並不隱晦的提醒之後，夜落塵可以感覺到自己已經離真相越來越接近了，「而透視類魔法，只不過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加強了視覺感觀所達成的效果的魔法罷了。」
「沒錯，」拉比克彷彿有些心不在焉的，隨口肯定了夜落塵的說法，等他反應過來之後，才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夜落塵，「你已經領悟了？」
「如果你指的是這兩個魔法之間的天差地別的話，那麼，是的。」
很顯然，短短兩句話拉比克就已經知道，夜落塵是真正已經領悟了這一魔法特質，殊不知這可並不是入門級的理論知識，巫師級的人基本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領悟這一特質，而更高一階的魔法師中，能夠領悟這一特質的也不過只有鳳毛麟角的上階魔法師之中的幾人罷了，並且這幾人多為熱衷於魔法學和煉金學的研究者，因術業之專攻而在一定程度上捨棄了魔法技藝的提高，所以長時間的停留在魔法師這一層面，要論起年齡來少說也有夜落塵的兩三倍不止。
而只不過是自主的思考和拉比克有意無意間的提醒，夜落塵就能自主領悟，這一天賦可不是誰能學得來了。
魔法界之中也有類似於魔法學院的設施，而其中的學員們則都是大大加強了理論上的課程，很顯然其中都是雖生於魔法界之中的家庭但資質卻略顯平庸的普通魔法界平民，想來其中若是有天賦異稟之人早就被教團assassin拉攏過去重點培養了，何以輪得到魔法學院來摻一腳呢？
魔法學院出來的畢業生，多投入於魔法學相關的研究，也就是那些個魔法等階停留在上階魔法師的研究者們。
而這一課題哪怕置身於魔法學院之中也是屬於高等課題之一，許多的學員基本上都是臨近畢業才有接近這一課題的機會，並且只有其中脫穎而出之人也得奪得選擇權。
而相比較之下夜落塵自身的領悟則顯得更加難得與誇張，沒有導師的耐心講解，也沒有堆積如山海的資料文獻供他研讀，有的只是一個普通人類的大腦和拉比克那並不形象出色的講解。
從這一刻開始，拉比克開始相信，夜落塵或許真的是天選之人也不一定，由喬納斯帶入魔法界之後十餘載，強者林立自是讓拉比克心服口服，想來不過一名少年，又能強大到何種地步呢？
但若要論起天賦驚人之輩，放眼整個魔法界能與拉比克比肩之人卻是鳳毛麟角了。
不，或許不該說是鳳毛麟角，以民間流傳著的說法卻是最讓人信服，「傲視群雄。」
十六歲踏足魔法界，相比於許多出生在魔法界家庭中的人來說，他接觸魔法的時間何止是慢了一點半點。
而當年便從普通人進階為下階巫師的成績對於許多人來說應該都是曾夢想過的，特別是投學於魔法學院之中的學員們。
一般這一階段都會由進入魔法學院之後的兩年中實現，而其中的佼佼者便是僅能在一年之內進階為下階巫師，也就是魔法界中的人們所常講的，「一年級生。」
一年級生，並不是對於對方學識和閱歷的貶低，而是對於對方天賦的肯定，特指僅用一年的時間就由普通人進階為下階巫師的這一類人。
所謂萬事開頭難，這一階段那些被稱之為一年級生的人只需要一年便可達成，而其它的人則需要兩年，三年，五年不等的時間來達成這一困難的開頭。
而拉比克在踏入魔法界的當年便達成了這一成就，有德馬斯這一稱號級的魔法師作為親傳導師，他的進步速度自是不必多說，一年級生這一稱號是很難安在他的身上的，因為準確的來說，實際上是一個月，他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這一蛻變。
「一月生？」聽起來也有點怪怪的吧？
於是魔法界之中開始有人以天才鬼才等等的唬人稱號去稱呼那些天賦比之一年級生還要更加誇張的存在。
半年為天才，三月成妖才，一月稱鬼才，再短不存在。
這是魔法界的市井之中所流傳的無稽說法，但是仔細想想的話，真的無稽嗎？
多少人提起拉比克的時候話中語氣是何等的無奈啊，「沒有辦法的吧？他可是那個烈焰深淵的弟子啊！」
「天賦可是與生俱來的，我們肯定這輩子都沒有辦法追上他的吧？」
「他肯定是受了鬼神附體，正常人類不可能有這麼可怕的天賦！」
「那傢伙可不是人，別跟他比了……」
天賦？多麼可笑的字眼，如果這一切都是天賦作祟，那麼拉比克還何苦要付出這麼多血汗，如果真的有鬼神附身，那麼何不在喬納斯慘死之時暴走？
這一切不過是弱者對於自己的一事無成而找的借口，這輩子都沒有辦法追上他？
沒錯，絕對沒有可能，因為拉比克具備了常人所不具備的覺悟，與尋常人的懶散生活可不同，他是賭上性命想要變強的。
但是如今拉比克也總算有了，能夠讓自己以天賦這兩個字去譏諷的對象——夜落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