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災雙杖
「好了好了，快別墨跡，趕緊來看看朽滅天災的影子之書裡面有些什麼東西吧！」拉比克催促著，很顯然直至此時此刻他已感到略微的睏倦。
「好吧……」夜落塵低沉地回應著，他控制著自己不去回想那些瑣碎的記憶。
莫克沉默著背過身去，一時間心裡空洞洞的彷彿一切都已不復存在。
二十年來的期許和等待，在這一刻終於走到了盡頭，如同一個馬拉松運動員拖著疲憊的身體，壓倒在終點線上。
但，莫克的心中卻不起波瀾，他的內心不合時宜的在流淚，他彷彿覺得在一瞬間空落落的，沒有了新的方向。
「要怎麼弄？」夜落塵的聲音又打斷了他的傷感，在之前逝去的理性又在一瞬間回到了他的身上。
拉比克手把手的教導著夜落塵，「先把你的手放在他身上，然後調動你的精神力。」
「精神力？我沒有啊。」
「每個人都有的，一條狗，一匹馬，一朵花，一介草木都有著自己的精神力，只不過不懂得去運用罷了。」拉比克接過了德馬斯手中的導師頭銜之後似乎更是耐心，由淺入深地講述著精神力的運用。
莫克靜靜聽著拉比克的聲音，不再過多闡述，他知道葉千秋也好，夜落塵也好，這兩父子需要用到他的地方已經越來越少了。
「那你就教我方法吧？」夜落塵虛心徵求著拉比克的同意。
「不，」拉比克輕聲一笑，回絕了夜落塵的請求，「用不著教，很多人都和你說過吧？魔法一途是最講究天分的，如果你是個庸才的話，那麼請恕我無能為力。」
夜落塵點了點頭，他由衷地認為拉比克所言並無不妥，「好。」
夜落塵將右手輕輕搭在莫克的背後，閉上眼仔細的尋找著埋藏在他體內的精神力源泉，拉比克清晰地感覺到此時此刻夜落塵的身邊無數魔法原子在歡呼雀躍，彷彿久旱逢甘霖一般。
夜落塵的精神力抱合在一起凝成一團，如果德馬斯內視他的身體那麼必然會發現這個年輕人的精神力幾乎比自己這個稱號級魔法師還要更加穩固，甚至說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就絕對不會出現精神力潰散這一問題。
夜落塵在靜靜感知著，並不費太大力，他只是在想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尋找著精神力的閥門。
考慮許久之後，現實世界不過兩秒，夜落塵將一小部分精神力從精力球中分離出來，那一小塊的精神力碎片從腦部慢慢向下探索。
它經過了脖頸，經過了肩膀，經過了手臂，然後停留在了夜落塵的指尖，夜落塵清晰地感覺到那一小塊精神力碎片漸漸從自己的皮膚中滲透出來，而後又一瞬間融化在了莫克的身體中。
「你做到了。」拉比克微微頷首，心中一片悵然，總算是出現了啊，比自己更加天才的天選之人。
「嗯，我看到了。」夜落塵睜開眼睛又再一次見到了這個久違的真實世界。
在他肉眼之中，一切都並無兩樣，他的指尖也是，莫克的身體也是，不過是最普通的，人類的肌膚。
但是此時此刻還有一個事實在時刻告訴著夜落塵這都是真的，因為在他的腦海里，還有另一副畫面。
肉眼看到的，和精神力感知到的，現實的世界，和葉千秋的影子之書，兩個畫面同時呈現在夜落塵的腦海中，這種體驗一輩子都不曾有過。
夜落塵甚至在一瞬間明了為什麼人的大腦要分為兩瓣，精神世界和現實世界，兩種不同的感受在大腦中的反應，那可是不同的。
夜落塵還不知道的是，一般人第一次想要引導自己的精神力，沒個十天半個月完全摸索不到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而他，只一剎那就領悟了。
「那麼，有什麼啊？」拉比克隨口問道。
「好像兩根棍子……」夜落塵不確定的說著，他控制著自己的精神力上前去看個清晰。
「棍子？拿出來看看。」
夜落塵的精神力到了那兩根棍子近前，一瞬間，那兩跟棍子穿梭空間來到了現實世界，出現在了夜落塵的手中，一左一右，各是一根。
夜落塵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怎麼做到的，但他就是這麼做了，並且一定程度上他知道自己應該要這麼做。
「啊！是魔法杖啊！」拉比克驚嘆道，但卻也不忘了再回過頭去嘲笑一把夜落塵的無知，「兩根棍子……」
「是魔法杖啊！」夜落塵將兩根魔法杖合到一起，上下端倪著。
這兩根魔法杖一長一短，長的那一支約有一人高，通體赤紅，觸感有些粗糙；而短的那一支則只有一把直尺那麼長，用黑色的不知名石料製成，觸感光滑冰涼。
「為什麼差別這麼大？不都是魔法杖？」夜落塵詢問著他身邊的這本名叫拉比克的百科全書。
拉比克臉上雖然還帶著些許的疲憊但還是笑了笑為他解答，「魔法杖也是分不同種類的，比如這支長的，簡稱叫做長杖，一般用木材來製作，它的作用就類似於天線一樣，能夠有效增加施法者的控制距離，也就是增加你的精神力傳導範圍。」
夜落塵腦子略微一轉，舉一反三道：「那麼這支短的，就叫短杖吧？」
拉比克一陣狂笑，彷彿他也覺得這一命名顯得有點太愚蠢了，「對的對的，哈哈哈哈哈，短杖一般是用石材來製作，它的作用就呃……不是那麼形象，總之就是能夠有效地加快施法者的吟唱速度。」
「這麼一說的話，還真是有著顯著的區別。」
「其實不管是長杖還是短杖對於魔法師來說都擁有著作為一支魔法杖來說最重要的作用。」
夜落塵仔細回想了一番自己剛剛的體驗，「加強施法者的精神力疏導是吧？」
「喲，小天才，精通於舉一反三啊！」拉比克自然地把天才二字附加在了夜落塵的身上。
「天才不敢當，」夜落塵含蓄地笑著，掩面的樣子彷彿一名淑女，「叫我奇才倒還接受。」
拉比克哈哈笑著，在這一瞬間他真正的覺得自己不再孤單，終於，終於有了一個能夠和自己在同一水平面上交流的傢伙。
拉比克並不會為夜落塵更加誇張的天賦而感到嫉妒，倒不如說他多麼願意全世界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擁有。
「對了，你是不是該知道這兩把魔法杖的名字啊？」拉比克壞笑著提醒夜落塵。
「好啊，你告訴我吧！」
「不不，」拉比克搖了搖手指，將夜落塵的腦袋搖向了莫克，「聽他說才比較應景。」
莫克來回看著兩人臉上的表情，心中百感交集。
「告訴我吧，莫克。」
莫克眼中的夜落塵的身影，在一瞬間和二十年前的葉千秋重合在了一起，他彷彿又再一次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有權力可以讓他去選擇不一樣的生活的時刻，但他最終想都沒想，還是做出了一樣的決定，「好的少主。」
莫克微微頷首，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了夜落塵的近前，他滿是感概地看著這兩支曾跟隨葉千秋一同創造了傳奇的魔法杖，「長杖名為野望，傾盡山河，不消壯志；短杖名為叛逆，生則頑抗，死而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