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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包羅萬象

  無字碑很涼,透心的涼,是一種方元之前從未觸碰到的涼意,很特別,令方元精神一震。


  在道凌看來,三種最常用的悟碑法方元一個都不選,實在是有些離經叛道:「你這是在浪費時間,崑崙先賢總結出的經驗你不用,偏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你要知道,你們只有三十天的時間。」


  「先賢的經驗固然不會有錯,但是卻不一定真正的適合我們,你不是在碑前枯坐了三十六天沒有任何收穫嗎?時代變化的很快,也許咱們要尋找屬於自己的方法。」


  方元仔仔細細的將無字碑摸了一個遍,很認真,摸的也很仔細,碑頂和底座都沒有落下,邊摸邊看,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太高的就踮起腳,太矮的就蹲下。


  其他人已經沉浸在自己的神念識海中,除非自己退出,根本聽不到兩人的對話。


  道凌看著摸的異常認真的方元,心中乾脆想著由他去吧,神念便再次的探入了無字碑,作為崑崙的大師兄,道凌始終有一種壓力,也正是這種壓力促使著他變得越來越強大,如今參悟無字碑,他要成為崑崙七傑中第一個參悟的人,他必須要抓緊一切時間。


  將無字碑摸的一個便之後,方元一圈又一圈的繞著無字碑,他很好奇,這無字碑在他的觸摸下沒有任何變化,無字碑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碑,真的如崑崙的道藏中記載的那麼神奇嗎?也許是他看不懂。


  他便坐在了聖道宗的眾人前,看著眼前的白玉石碑,思緒飄飛的很散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漸漸的他覺得老是抬頭有些累了,乾脆右手托起了下巴,胳膊肘杵到大腿上,這才感覺舒服了些,平時閉關一坐幾天甚至十幾天也不見得有這一會累,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這麼一直看,能看出什麼嗎?」


  方元將望向無字碑的眼神收回,轉身看向了身後,錢王不知何時已經回神,站在方元的身後,也在目不轉睛的看著無字碑,但是隨後他又搖頭,似乎看不到什麼。


  「你看不到什麼,那我也看不到什麼。」方元說道。


  錢王認真的說道:「那你一直這樣的看下去嗎?已經過去一天了。」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天,方元什麼都沒幹,就在看著眼前的無字碑。


  方元笑笑說道:「你在識海中看到了什麼?」


  「茫茫的人海,無盡的拳意。」


  「拳意?」


  「對,無數的人,一眼看不到邊際,都在我的識海中打拳,拳意瀰漫識海。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竟然對拳法這麼痴迷,全是拳,沒有其他。各種神秘的拳法,甚至從來都沒有見過,很吸引人,威力無匹。但就是沒有形意拳,所以我便從識海出來散散心。」錢王最在乎的果然還是形意拳。


  「也許你在人海中找到練習形意拳之人,也就悟透了無字碑。」


  「我找了一天,沒有找到,很累,但是其他神秘的拳法卻又吸引著我,我怕抵不住誘惑,所以出來歇會。」


  「無字碑唯獨不讓你看到形意拳,也許就是機緣,它在某一處等你。」


  錢王深深的看了方元一眼,也像方元一樣看著無字碑,不過他什麼都看不見,只看見一個白晃晃的石塊,搖搖頭,想不通方元怎麼有如此大的耐心,盯著一個東西一直看,他想了一下方元所說的話,又盤膝坐下,神念探入了無字碑。


  接下來每一天都有一人醒來,和方元討論著自己識海中的異象。


  錢大金的識海中出現了無數道門,跟他在聖道宗房間的門一模一樣。無字碑想讓他擇一而入,執掌著聖道宗執法堂的錢大金給聖道宗弟子的印象都是果敢堅決,雷厲風行,但是面對無數道門,他生出了一種茫然的感覺。


  這是他許久都沒有的感覺,即使在小昆崙山他也沒有茫然過,努力的修行,努力的活著,期望有朝一日能擺脫乾空,但是在識海中他茫然了,他隨便選擇了一扇門進入,但是門后還是無數的門,他不知道怎麼辦好,所以第二天他從識海出來。


  也許是他選擇的太過於刻意,至於怎麼才能不刻意只有錢大金自己能解決,陪著方元看了一會無字碑,他沒想到方元竟然選擇了看的方法,有些無聊,他也盤膝坐下。


  第三天醒來的是方恆,他是忍受不了識海中的清風。為什麼說是清風,那風很柔和,清風拂面本事很愜意的感覺,但識海中的方恆卻被四跟大鐵鏈將四肢吊起,鐵鏈出現於虛空,將他整個人拉拽橫亘於空中。


  清風不停的吹拂,只有輕微的疼痛,甚至可以忽略,但是卻連綿不絕,不曾停歇,終於忍受不住,他從無字碑中回神。


  也許清風本該吹向鐵鏈,將方恆的禁錮吹斷,但是怎麼要將清風扭到鐵鏈上呢?


  第四天王猛的無盡天梯、第五天苗勇的金錢之海、第六天孫婧雯的熊熊烈火,每個人的識海都有自己的一番樣子,包羅萬象,都需要自己解決,也許解決的時候就是無字碑被參悟的時候。


  第七天,道凌從無字碑中回神,臉上的表情證明他再一次的沒有收穫。


  「我很好奇,你的識海中是怎樣的一番景象?」方元也停止了觀碑,看著道凌說道。


  「我說了你又不能幫我解決,有什麼用?」道凌面無表情,方元聳肩,表示只是好奇而已,「漆黑的海底,無盡的壓力,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令人心裡發慌的黑暗,唯有頭頂似乎有一絲光明,我試著拚命的向上游,但是壓力沒有減輕,反而越來越大。」


  道凌說完看向了方元,在等著他的回答。


  「你不會真的指望我能點撥你吧?」方元似笑非笑。


  「也許你會有不同的見解,我該怎樣能游到識海的光明之處?」道凌目不轉睛的盯著方元,「所有人只有你還沒有嘗試用神念參悟,也許你也應該嘗試一下,我也好奇你的識海中究竟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水位越深壓力也就越大,對吧?」


  「這是常識。」道凌感覺方元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不見五指的深海中,有一處光明在頭頂,所以人人都應該想往上游。」


  「你以為我真的這麼蠢嗎?我找不到往下游的方法,所以才往上游的。」


  聽到道凌的搶白,方元一時不知道怎麼說,確實他也不知道怎麼解決。


  不過聽到方元的話,道凌還是陷入沉思,方元看向道凌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七天里,方元看著無字碑,聽著七人的抱怨,倒不是沒有一點收穫。


  他確定,中極天柱無任何光線而明亮如白晝,一切的根源就是這無字碑,好像有些廢話,中極天柱上只有無字碑,不是它還能是什麼。


  沒人從無字碑中看出一絲的光亮,所以造成了中極天柱的異象,但在看了七天之後,方元終於看到了。


  一絲絲的銀輝從無字碑中透射,普照在了中極天柱,撒到每一處角落,哪怕有生著青苔的昆崙山石也不能阻擋,銀輝從何而來,是否又穿過守護中極天柱的迷霧,照向崑崙,方元看不出,所以今天他把手伸向了無字碑。


  他度了一絲真元過去,開始用第二種方法。


  「你這幾天一直在用真元法參悟嗎?」王亞茹不知何時已經在盯著方元。


  對於王亞茹的打斷,方元並不在意:「沒有,我已經看了七天。」


  「有什麼收穫嗎?我也曾經看過,但是卻看不到任何東西,沒有神念法的希望大,便放棄了。」王亞茹問道。


  「我看到了光。」


  「光?」


  「對,灑滿中極天柱的光」


  「所以呢?你有什麼收穫嗎?」


  「好像沒有,只有光,我在探究它的來源。」方元笑了一下。


  「我識海中是一片茫茫的雪原,看不到任何春的氣息。」


  「試著改變一下,也許雪就會融化。」


  「怎麼改變?」


  「也許可以試著不要老是板著你那冰山一般的小臉,熱情一些。」道凌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很是認真的說道。


  王亞茹白了道凌一眼,方元也似笑非笑的看向道凌。


  「當我什麼也沒說。」道凌捂著嘴說道,在王亞茹的眼神下他有些狼狽。


  瞪完道凌,王亞茹繼續盤腿坐下。


  「整天冰著臉,都沒見師妹笑過。」道凌向方元吐槽王亞茹。


  「你沒見過她笑嗎?我見過啊。」方元故意的說道。


  道凌沒有和方元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問道:「你將真元度進之後,感受到了什麼?」


  「很熱,如同正午太陽的光線,讓人的皮膚有一種灼燒感。」


  「我曾經試過,只感受到了無盡的壓力,但是崑崙道藏中記載,將真元度進之後,碑面會有圖案生成,只有自己能看到,為什麼你我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呢?」道凌很疑惑。


  「也許你我太過於不凡,崑崙道藏中的記載並不適用。」方元信心滿滿的說道。


  道凌也白了方元一眼,沉默片刻后說道:「我可沒你這麼自戀。」


  方元並不在意道凌的白眼,又將一絲真元度進無字碑。


  還是一種被烈日灼燒的刺痛感,讓他猛然的縮手,這完全是本能的反應,就像是被針扎,先縮手,才能感覺到刺痛。


  道凌好奇的看著方元的動作,甚至有些想笑,他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不得不說看著方元吃癟,他還是很開心的。


  「大師兄已經成功了嗎?」蘇清池也回神,看著大師兄道凌,道凌在看著方元。


  那個平日十分刻苦的大師兄在偷懶,這太反常了,大師兄竟然似笑非笑的看著方元,平時大師兄是崑崙做努力的那個。


  只有迷霧似穹蓋,滾滾翻湧,遮蔽住中極天柱,中極天柱上只有十四人,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總體上看去每個人的表情都是痛苦的,想悟而不能悟的人都是痛苦的。


  道凌搖頭,還是在看著方元,他問道:「你又在識海中經歷了什麼?」


  「漫天的揚塵。」蘇清池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道凌和方元同時驚訝,蘇清池的潔癖兩人都很清楚,在一個漫天揚塵的識海中度過了七日,這是一種怎樣的毅力。


  「並不是我的毅力好,而是根本無處躲,必須忍受。」蘇清池很無奈。


  方元開玩笑說道:「也許只有治好你的潔癖,你才能參悟。」


  「你這玩笑並不好笑。」蘇清池說道。


  蘇清池說完不再理會二人,盤膝打坐。


  之後的幾天,道凌一直看,方元一直試,期間鮑方也從識海中出來,但是看到這種情況的兩人並沒有說話,緩了一下進入識海。


  杜慶清醒來后壓根就沒看兩人,他抬眼看了一下聖道宗的方向,便又進入了識海。


  秦高義只是和道凌寒暄幾句,請教了一下,也便進入了識海。


  「喲喲,方大師兄還沒悟透呢?」第十四天,薛見卿毫不客氣的嘲諷方元。


  方元試了七天,每天不下於十次,每次無字碑的灼燒感都增強一分,到了第七天實在是連碰都不能碰,只是看著,就讓方元感覺無字碑如同火爐,不,是太陽,是正午的赤紅太陽,火爐根本無法和無字碑相比。


  「就你,勝過我們大師兄,絕對是意外,你這樣還想著參悟無字碑?」薛見卿似乎天生和聖道宗不太對付,每次見到一些情況,總會讓他毫不猶豫的嘲諷。


  崑崙的弟子都知道,薛見卿就是個這樣的脾氣。


  方元並沒有理會薛見卿,因為和薛見卿說話,會很累。


  薛見卿見到種情況也多了,嘲諷了幾句之後,也就再次進入識海。


  道凌看著準備盤腿而坐的方元,說道:「怎麼?十四天了,終於要開始神念法了嗎?」


  方元尷尬的說道:「不得不開始,看了七天最後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了,真元度了七天,無字碑都不讓碰了,只能試試別的方法。」


  看著方元將神念探向無字碑,道凌也閉眼,嘗試突破自己的桎梏。


  神念向著無字碑緩緩的接近,十四天之後,方元開始試著用其他人一樣的方法開始悟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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