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中極天柱
崑崙有碑,名為無字,弟子皆知曉,見者卻不多。
近年來也就只有崑崙七傑得到參悟無字碑的資格,薛見卿曾說,道凌在無字碑前枯坐三十六天沒有任何收穫,也許是時機未到,也許是對道的理解不夠,崑崙七傑中暫時無一人蔘悟。
素緣為什麼要讓崑崙的七人去崑崙參悟無字碑,若是沒有悟到什麼,對於聖道宗的七位弟子自然不是什麼好事,若是悟到了些什麼,嘖嘖,崑崙的弟子們臉上可就無光了。
昆崙山有三級,下曰樊桐,中曰玄圃,上曰層城。三級的土丘成為崑崙丘。《西山經》說,崑崙是天帝在地上的都城,那裡有九尾虎身的陸吾神守護;還有一種長了四隻角,有些像羊的獸,名土鱗,能吃人;那上面的鳥,樣子如蜂,卻大得如鴛鴦;有一種開黃花結紅果的樹,果子味道如李,無核,名叫沙棠,吃了能御水而不溺死。
這是怪異的神話世界,很多是先人對於崑崙的筆墨描寫,也是人們對於崑崙的美好想象。
傳說中的崑崙,既高且大,為中央之極,也是連接天地的天柱,仙人還想上天,這裡便是絕妙的歇腳之處,崑崙的山頂又被稱為中極天柱。
中極天柱作為崑崙的禁地,幾乎從不對崑崙弟子開放,因為這裡便是無字碑的的所在之地。
崑崙弟子也知道中極天柱中有無字碑,崑崙道藏中對中極天柱有記載,可以說很詳細,甚至讓崑崙弟子身臨其境,其實很簡單,只是一片幽靜空曠的空地上面有一座無字碑,因為多了許多的神話色彩,所以就顯得神秘。
今天這個崑崙弟子神往的地方即將迎來他們了解的第一批非崑崙弟子,也許以前也有過,但是最近幾百年還是第一次有崑崙外的弟子。
方元的腳下不知從哪裡又得來一口飛劍,是紫色的,空中在他的真元催動下,紫芒熠熠,如同玉清紫府仙雷的紫芒一般。
聖道宗的七位弟子來到了如今道門領袖崑崙的山下,方元特意提醒崑崙是禁飛區,所以七人刻意的在山腳落下,他們不是崑崙弟子,所以崑崙是禁飛區,這是方元當時從道凌的嘴中獲得的消息。
與七人有交集的只有崑崙七傑,又是因為他們輸掉了比試,才導致聖道宗七人的無字碑之行,所以七人全部出來迎接,雙方一陣寒暄,說的儘是些沒營養的話。
崑崙弟子不知道聖道宗七人是來參悟無字碑,在他們眼中這七人的禮節也太高了些,崑崙七傑全部出來迎接,這是他們不能想象的,很震驚,看到是聖道宗的七位弟子后就更震驚,眼睛都直了。
作為現在這個時代的人,崑崙弟子修仙也不能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修聖賢仙,他們也會關注網路,也知道聖道宗的七人和崑崙七傑是個什麼關係。
「七位師兄師姐不是輸給了聖道宗的七人了嗎?怎麼這麼興師動眾的出去迎接?」
「現在的重點是聖道宗的七人,來我崑崙何事,不是因為方元,我崑崙豈會和這等小宗門有什麼瓜葛?」
「難道又約架了?」一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崑崙弟子說道。
崑崙的弟子現在不明白,等到聖道宗七人去到中極天柱的時候,他們自然就知道。
寒暄之後,崑崙七傑領著聖道宗的七人御劍前往中極天柱,方元刻意的強調崑崙是禁飛區,惹來的只是道凌的白眼,王亞茹也揪了一下他的衣袖,方元嘿嘿一笑,隨著崑崙七傑前往中極天柱。
崑崙的空中一下非常熱鬧,祥雲中一道道光芒閃過,是飛劍穿過祥雲的光芒,空中不是只有十四人,而是很多人,許多崑崙弟子跟著,都是抱著圍觀的心態。
不過會讓崑崙弟子失望,聖道宗七人來,只是參悟無字碑,並不會發生什麼爭鬥,但是也許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
崑崙七傑被乾寂特許隨聖道宗七人一同前往中極天柱參悟無字碑,一方面是對聖道宗七人的監視,另一方面,乾寂這種做法,也是有意引起崑崙七傑的爭強好勝之心。
在他看來,崑崙太安逸了,所以崑崙七傑會輸,不如趁著參悟無字碑,來看看到底是崑崙七傑更強,還是聖道宗七人更勝。
萬丈崑崙平地起,萬丈足以通向蒼穹,自然是人們誇張的說法,但是千丈絕對是有的。
崑崙頂,中極天柱被神秘的祥雲籠罩,隱隱散出凌厲的陣勢,必有陣法護持,更有崑崙的長老守護,就是乾寂的大殿,把守的也沒有如此嚴密。
乾寂回崑崙與眾位長老說了聖道宗七人要來無字碑參悟一事,絕大多數長老都持有反對意見,但是當乾寂說出是素緣的要求之後,眾位長老雖有不忿,但是也不再反對。
「你們七人,不要亂跑,一會進入中極天柱出了什麼意外可就不好了。」道凌奶聲奶氣的提醒。
「我們是客人,自然要跟隨主人的腳步。」方元對於道凌的話外話並不在意。
道凌看了一眼方元,而後對中極天柱的守護長老恭敬的說道:「七長老,我們要進入中極天柱,還麻煩你將守護陣法打開。」
一旦成為崑崙的長老,稱呼便只有幾長老,再也沒有名諱,這是一群願意為崑崙奉獻一切的人,是崑崙弟子們最尊敬的人,也是崑崙最重要的戰力,威懾世間仙門的人。
被道凌稱作七長老的老人袖袍很寬,整體潔白如雪,白髮很長,被挽起,鬍子也是白色,全身幾乎都是白色。
「記住,只有三十日,如若超了三十日,後果自負!」七長老回答的是道凌的話,盯著的卻是聖道宗的七人,言語之間充滿不善。
方元沒有在意,其餘的六人也沒有在意,來到崑崙,他們就已經做好了被崑崙眾人冷遇的準備,畢竟才剛剛發生輸掉比試的事。
「不是比試,他們原來要進入中極天柱。」空中的一位崑崙弟子驚訝的說道。
「進中極天柱,自然是要參悟無字碑,真是羨慕啊,可惜我還沒有參悟無字碑的資格。」一位崑崙弟子嘖嘖兩聲,顯得很羨慕。
「羨慕什麼,道凌大師兄在無字碑前坐了三十六日都沒有悟到什麼,三十日只怕他們是要白來一趟了。」一位崑崙弟子不屑的說道。
七長老閃開,道凌等人接引聖道宗七人進入中極天柱。
「進入之後不要走動,靜靜等待即可,如若走動,跌出中極天柱,七長老是不會再次放你們進來的。」
說完道凌先行,消失在了遮蔽中極天柱的漫天迷霧中。
方元領著眾人踏進白色迷霧,進入迷霧,兩眼馬上被遮蔽,伸手不見五指,眼前只有無盡的白色,什麼都看不見,真元被封閉在泥丸宮,神念也被封閉在識海,都不能動用,方元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白霧應該是一種神秘的物事,他並不知曉這是什麼。
好在這種感覺維持的時間並不長,雖沒有走動,但是腳底有呼呼生風的感覺,像是被白色迷霧托走在空中,然後光茫閃動,眼睛恢復。
映入眼帘的是光禿禿的中極天柱,應該是許久未曾有人來過的原因,只有一條光滑的白玉石小路,除了小路,中極天柱皆是滿滿的青苔,不過青苔也不是普通的青苔,絲絲綠芒流轉於青苔之上,有著濃郁的靈氣從青苔中散發。
「崑崙果然是好地方啊,連青苔都靈氣四溢。」方元嘖嘖的看著。
「那是自然!」聽到方元話的薛見卿,頗有驕傲之色。
方元也沒有和薛見卿有過多的計較,崑崙的七人輕車熟路已經全部來到了中極天柱,他回頭看向白色迷霧中,不一會迷霧中泛起一道波紋,錢大金出現,他也在打量著四周。
錢王、方恆、苗勇、王猛、孫婧雯等人相繼出現,眼神輾轉於中極天柱。
中極天柱雖然沒有任何的景色,但是這些靈氣四溢的青苔都足夠用來閉關,幾人眼中滿是驚奇,白石山可沒有這等去處。
幾人眼神被薛見卿看在眼裡,又是露出不屑之色。
道凌沒說什麼,待眾人聚齊之後,順著白玉小道走進中極天柱深處,方元七人跟上。
中極天柱真如神話中所說一般,空曠且幽靜,真是一個神仙歇腳的好去處,這裡是絕對的世外桃源,不被任何聲音打擾。
隨著眾人的深入,一個石碑在眾人的眼中出現。
石碑就是普通的白玉石碑,很規整,上有螭首,下有龜趺,高約兩米,寬約半米,只是碑上無字,亦無其他異彩出現,平平常常,像是一個忘記了刻字就被人立起的石碑。
白霧如蒼穹遮蔽中極天柱,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沒有光線的地方,是如何像尋常有太陽照耀下的地方那般光亮的。
周圍並沒有任何的發光物體,此時的中極天柱只有十四人再加上一無字碑,顯得很神秘。
無字碑周圍十丈並沒有青苔,但是青苔已經有了讓十丈距離越來越小的趨勢,應該是近些年參悟無字碑的人越來越少,也越來越沒有效果,青苔開始侵佔。
道凌不管聖道宗七人,在無字碑前盤腿而坐,五心朝天,除了王亞茹其餘的崑崙弟子皆都像道凌一樣,進入參悟之中。
無字碑的表面很光滑,應該是被許多人的手摸過,據說還被一些參悟不成惱羞成怒的崑崙弟子轟擊過,時光荏苒,轟擊過無字碑的弟子已經仙去,而無字碑還是完好無損的立在中極天柱正中。
「我們應該怎麼悟?」錢王問道,他總是眾人中對修行最渴望的那一個,他已經迫切的想知道究竟該怎麼參悟無字碑。
「他們好像沒有絲毫的意思要給我們說明參悟無字碑的方法。」苗勇看著已經坐下的六位崑崙弟子憤憤說道。
「沒事,這不有人來了。」孫婧雯笑著。
王亞茹沒有像其他的六人那樣坐在了無字碑的周圍,而是走向了聖道宗弟子的中間。
王亞茹看一眼方元,而後向幾人解釋參悟無字碑的方法。
崑崙幾千年傳承下來,在道藏中記載的主流參悟無字碑的方法有三種。
第一種:看。憑藉著肉眼去看,不藉助任何外力,只是盯著,取其意,觀其形,這便是最簡單的參悟方法。
第二種:真元。將一絲真元輸入無字碑,真元輸入到無字碑后,無字碑就有神秘的線條或圖案,只有參悟者自己能看見,感受真元在無字碑中的變化,感受有真元輸入之後的無字碑變化。
第三種:神念。神念進入無字碑,感受天地大道與無形,相傳崑崙那位飛升的老祖就是用此法,所以崑崙的弟子參悟時多用此法。
遠處的其他六傑,也是用的此法。
王亞茹說完,聖道宗幾人就迫不及待的坐在崑崙幾人的對面,而王亞茹也被孫婧雯一起拉在了聖道宗的弟子那裡,一眾人都開始閉目,只是兩方離的有些遠。
一道道神念探向了無字碑,每個人的識海中都是不同的情景,王亞茹位於無邊的蕭瑟雪原中,白雪皚皚,只有無盡的鵝毛大雪在下著,王亞茹立在其中,卻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
孫婧雯識海則是一片火原,無窮無盡的烈火焚燒著,似乎本來是一片草原,但是如今只有熊熊的火,火光衝天,孫婧雯也立在其中,感覺不到一絲的赤熱。
錢大金……
每個人的識海中都有一個無字碑,都有不同的無字碑,自然無法向別人分享參悟經驗,只有方法可以追尋。
方元在無字碑前踱著步子,繞著無字碑轉了一圈又一圈,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進入神念識海中參悟,而是仔細的觀察著無字碑。
他伸手準備觸向無字碑。
「如果可以的話,把你腌臢的手從無字碑上拿開。」道凌凌厲的聲音響起,他已經參悟過無字碑三十六天,不得任何要領,他一直在注視著方元,「我希望你老老實實的用神念參悟。」
「王亞茹也說過,並不是只有這三種方法,不是嗎?」方元淡淡的說道,手還是觸向了無字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