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幽靈車（2）
藍妍麗大聲叫喊著要下車，說不坐了還不行嗎？司機冷冷的答道:「不行！」
「生寒，你快想想辦法啊？」藍妍麗對我喊道:「他沒安好心，不是好人！」
豈止不是好人？司機是鬼還是骷髏怪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他就不是個人！這時候讓我怎麼辦啊？我又不會捉鬼打怪，我只會打哆嗦了。
風還在刮、雨還在下，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我們的車竟然是在爬山！「你怎麼了？」藍妍麗搖晃我的胳膊，「你倒是說話呀？」
「我說什麼呀……停車！」我鼓足勇氣大喊:「再不停車.……咦？人呢？」只一扭頭的工夫，司機不見了。
「啊……奇怪了？」藍妍麗驚疑的站起身子尋找，車子也沒有多大、一目了然司機失蹤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想起昨天晚上的秘術紙傀我隱隱明白了一些什麼，當務之急不是找司機而是先穩住車子啊！我也算得上是臨危不亂，立刻從兩個座位間爬到司機的座位上。
慌裡慌張的狀態下、我不知怎麼就在方向盤上扯了一下，心想這下可完了、非撞山石上不可。
情況比我想的好多了，在我坐好之前車子沒有任何碰撞的顛簸，可是等我坐好之後卻嚇呆了。
車燈不是特別亮只能照出十來米遠，可照到的根本不是路面、而是草叢和亂石；但是車子又一點也不顛簸，這車子是……是在飛！
「趕快停下掉頭啊……？」藍妍麗也爬過來坐到副駕駛上，不用我回答她也看明白怎麼回事了。
車子爬上了山坡，開始平行。車外的風毫無徵兆的停了、雨也消失了、猛然間…就雲開日出一片光明了，彷彿根本就沒有下過雨。只有車子還在離開地面一米的高度向前行進，一刻也不停。
「快停車啊！」藍妍麗慌急的大叫。
「停不了啦.……」我無力的說道。雖然儀錶盤亮著燈，但是方向盤、操縱桿和剎車都是形同虛設，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時，前方豁然開朗起來、是那種一覽眾山小.放眼無極限的開朗。我靠，這是想摔死老子啊！我大叫一聲，「快跳車啊.……！」
可是任憑我怎麼擺弄，車門一直也打不開。
藍妍麗的遭遇跟我一樣，嚇得她都哭了，「怎麼辦啊，生寒？」
車頭已經低了下去，能看到一條半路中斷的河流。我苦笑著說:「繫上安全帶吧！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
「我才二十四歲，我還沒活夠呢！」
「你不是願意陪我到天荒地老嗎……？」
當我繫上安全帶時，車頭已經垂直的衝進一片水霧之中，耳邊只有藍妍麗破鑼一樣的尖叫聲.……
這就是我的命，七歲時沒死了、三十三歲死後重生、還是三十三歲又要死了，這回能是怎樣的結果？
耳中`嘭`的一聲悶響，車子砸進了水中，猛烈的撞擊使得眼睛暫時失去了視覺。等視力恢復，車子也穩定下來。
水很清，有不知名的小魚湊到玻璃窗前往裡看。驚魂初定才意識到情況並不樂觀，因為水正從四個車門滲進來。
「生寒，我們怎麼辦啊？一會就被淹死了！」遇到事情女人只會問怎麼辦。
車門打不開只能對風擋玻璃下手了，我抬起雙腿、運足力氣蹬出去；腳撞得生疼，風擋玻璃卻紋絲未動。
一下不行再來、不行就再來，連踹了五六下也未能奏效；而隨著水越進越多，車子一點點下沉。
藍妍麗哭著說:「怎麼辦生寒？水快滿了，我不會游泳啊！」
「哭什麼？」我大吼一聲，「會游泳你還能游出去啊？最沒用的就是你們女人，只會哭天抹淚的.……不想死就幫我踹！」
藍妍麗愣了一下，抹抹眼淚也加入了踹玻璃運動。
可能是人多力量大，也可能是灌進來的水削減了玻璃外的水壓，終於在車裡即將被灌滿水時風擋玻璃鬆脫了；我背抵著坐椅用儘力氣蹬出去，玻璃漂進水裡、車子也沉到了水底。
藍妍麗雙手亂舞、一串串氣泡從口中冒出，我是殺手出身豈能不掌握幾種基本的逃生技能？我先揮拳打暈了她才打開她的安全帶、薅著她的頭髮扯出去。
水不是很深，很快我就扯著她露出了水面。這是一片水潭，上方有一道小瀑布，三面環山、看不到人煙。
我扯著藍妍麗游到岸邊，自己先爬上去再拉她上去；她嗆了幾口水猶自昏迷不醒，我順了岸邊把她擺成大頭朝下、自己也找個太陽足的地方趟下休息。
靜下心來想一想，我覺得幽靈車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其背後的人肯定有目的、正如那秘術紙傀就是想置我於死地……
體力恢復了，我才發現藍妍麗還沒有醒過來。看看她頭下的一汪水，也應該沒事了啊？
把她翻過來、探了探鼻息，我有點疑惑了，怎麼沒有鼻息啊？這可糟了，人家藍妍麗來可是為了幫我呀！而這件事分明是沖我來的，等於是我連累了她。
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啊！摸摸她還有心跳，我一手捏著她的鼻子一手扒開她的嘴，深吸一口氣口對口的吹進去。
一口氣還沒用完藍妍麗就醒了，可能是嚇糊塗了雙手一頓亂抓亂抱、竟然薅著我的頭髮咬我！
嗨！這是什麼人啊？我幫你做人工呼吸，你居然咬.……不對，舌頭過來了、她在親我。
我掙了幾掙她都不放手，這可不是我占她便宜、而是她占我便宜！唉.……誰讓咱心腸軟呢？吃點虧就吃點虧吧……
足足有幾分鐘，都快喘不過氣了藍妍麗才放手。我一邊大口喘氣一邊看著她，「你的心比大海還了闊啊！剛剛嚇得半死，居然還有這麼好的情致？」
「咯咯.……不是沒死嗎？」藍妍麗居然笑得出來，也許她還沒有意識到那個司機不是人，雙手勾著我的脖子說道「你知道我盼望這一刻多久了？」
我的心有點亂，「妹子，你這樣我可……可禁不住誘惑！」
藍妍麗撅著嘴說道:「誰管你……只要我高興就行。」
「你可想好了，我可不是以前的葉生寒.……我不能對你負責的……？」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誰要你負責了！」她用力摟著我的頭往下拉。
這女孩也太現代、太前衛了，既然不要我負責.……這便宜還不佔我不成傻瓜了？也太小瞧哥們了吧？
哥們可以划船不用槳、哥們也可以揚帆不用風、哥們更可以踩塊木板走天涯，因為哥們一生全靠浪……
花開紅蕊搖、蜂蝶自來朝，弱水三千萬、我只取一瓢，白藕輕搖動、魚兒游得歡，氣喘神不定、翩翩似飛仙……
事情過後，藍妍麗才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不是以前的葉生寒？」
「我是說……」這件事情還不太好解釋，我只好說道:「這麼說吧……我都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不是我不想負責而是無法負責。」
藍妍麗搖頭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記得我上周被車撞的事情吧？還有今天這件……怪事，都是有人故意所為，有人要殺死我；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所以沒辦法負責。」
藍妍麗聽了怔怔的望著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很少見的、我忽然有一些內疚，試探著問:「你是不是.……後悔了？」
藍妍麗微微搖一搖頭，「沒什麼可後悔的，你又不是我頭一個男朋友。我是在想，你是個挺老實的人、從不敢得罪誰，是什麼人想殺你啊？」
「我也不知道……突然間就……出了這種事情。」
「我想幫你，你一個人在外地、在這連個親人都沒有！」
「不用，你也幫不了。其實，你最好別太接近我……免得受連累，像今天……」
我們倆坐了一個多小時，等衣服晾乾了，這才整理一下尋路出山。好在合同在藍妍麗的隨身挎包里，晾乾了也能交差。
好半天我們才找到大路，說來也怪坐了那麼久的車竟然離岐山路並不遠，等找到公交站日頭都快落山了。
等車的時候我打了個電話給萬經理，說感謝他派司機相送。果然不出所料，他說他根本沒派司機、他也沒有專職的司機。
我先把藍妍麗送到她所住小區、並且叮囑她明天到公司不能對他人說起此事，這才打車回家。
甄玫女正坐在沙發上吃飯，見我進來好一番打量，問道:「葉聲寒，你是去上班還是去游泳了？」
我扯了扯被水泡過皺巴巴的衣服答道:「倒霉，被雨淋了。」
「雨？」甄玫女疑惑道:「什麼時候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