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與天爭命
「這些事的起源，還要從夏家的祖先，盛唐神人李淳風說起……」
在全場目瞪口呆的情況下，夏末陽說出了一個更加匪夷所思的故事。
盛唐神人李淳風，是華夏著名天文、數學、道學三大學家，精天文、歷算、陰陽之說，更是世界上第一個給風力定級的人，其《周髀算經》和《古算十法》，是世界上最早的數學教材。
但這些都是歷史書上的資料，對於孫凡等異人來說，對李淳風這個名字如雷貫耳，甚至無人不曉、無人不知的真正原因，是異人界里赫赫有名的預言神書，《推背圖》。
《推背圖》，傳聞為唐太宗李世民所命，下令讓李淳風和袁天罡編寫，利用周易八卦等道家玄門工具，推算大唐國運。
當時李淳風已是天相師，一時興起上了癮，竟推算到盛唐之後，華夏大地兩千多年間的興衰變化，直至袁天罡推了他的背，言『天機不可再泄』，這才作罷，此書亦因此被傳為《推背圖》。
爾後，兩千年多的滄桑變遷，這部只有六十幅圖像和相關讖語、律詩的《推背圖》，竟精準地預言了自唐之後，發生在華夏歷史上的主要事件，被異人界驚為『神書』。
「以盛唐國運為基，李先祖才能著就《推背圖》，他活著，尚且與盛唐國運相系，但他死後，泄露天機的天譴之罪，便籠罩著李家。」
「在歷史上，李家先祖無妻無子，其實，是李家後代為了逃避天譴，不得已為之。」
在李淳風死後，天譴降臨，為了逃得大難，李家後代遵照李淳風所留的瞞天過海之法，入贅七大姓氏，藉以蒙蔽天機，而夏姓，便是當時的七大姓氏之一。
七大姓氏，並非當時百家姓最大的七個姓，而是祖上出過逆天之人、祖蔭強盛，能藉以蒙蔽天機的氏族，只是，終究瞞不過蒼天之眼。
李家七脈，在更姓之後逐漸凋零，雖有祖上傳下的相術奇典，但卻是一代不如一代，天相師、地相師、人相師，到了最後，幾乎連達到大相師層次的，都屈指可數。
祖訓在前，七脈互不聯繫，雖然不知其他血脈的情況，但夏家這一支，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
「泄露天機者、必遭天譴，但絕世相典在前，又有誰能把持得住？」
「夏家先祖一代代研習，一代代累積天譴，前帳末銷、又添新帳，這……也是自己作死吧！」
「我爹，也就是夏紗的爺爺，算是自李先祖之後，最驚才絕艷、天資聰慧之人，但因為蒼天之威，在彌留之際，借著迴光返照之時的最後一口氣，才突破了『人相』瓶頸，得見了夏家的一絲曙光。」
夏末陽嘆了口氣，這才繼續道：「我叫夏末陽，這是夏紗爺爺生前推斷而出，夏家自我而絕，這一脈再也不復於世。」
「末陽、末陽，盛陽之末，自此便進入永夜。」
「他老人家心有不甘，讓我修習夏家祖傳相術，但因蒼天之威，我根本無法靈氣自生，直至他彌留之時，依舊無法踏入大相師的門檻，本來，夏家也應該自此絕後，我註定是個無子無女的結局。」
「但他硬是借著最後一口氣，拼著魂飛魄散，算出了夏家最後的生機，而照著他老人家的吩咐，我去到了蒙都，結識了你娘，這才有了你。」
孫凡倒吸了一口冷氣，與蒼天爭一線生機，這是何等兇險？
夏末陽沒有說老人家的結局，但想來，在算出這一絲生機之後，肯定是落得個魂飛魄散。
為保子裔生機，為血脈延續，夏爺爺死得壯烈啊！
「只可惜，終究只是一絲生機，自你母親懷了你之後，災事不斷，更有幾次險些流產。」
「我雖然無法靈氣自生，但相術上還勉強過得去，可最終還是惹怒了蒼天。」
「在你即將臨盤之際，天譴降臨，沙塵暴席捲蒙都，氣勢洶湧，更是直衝你而來。在上蒼之威下，我終究只是個不入大相師的螻蟻，根本無法阻止得了這場浩劫。」
沙塵暴降臨，只為了剝奪夏紗的生機？
孫凡咽了下口水，整顆心揪了起來，這等威勢，又豈是人力所能阻擋？
而夏紗，又是怎麼在這場浩劫里，存活下來的？
「這時，恩人出現了，以我的眼力，根本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在我彷徨無助、幾近絕望的時候，恩人走進了沙塵暴里，然後，比風聲更大的，是厲鬼凶靈的凄厲怒吼。」
「風沙聲大、厲鬼的吼叫便更大，風沙更凶、厲鬼凶靈就比它更凶，直至你的第一道哭聲出來后，沙塵暴這才散於無形，而恩公也從沙塵暴的中心走了出來。但你母親，卻因流血過多，已經難產死去。」
「我悲傷不已，恩人走到我身邊，從我手上把你抱了過去，然後搖了搖頭。」
「此時，我已經被沙塵暴嚇破了膽，見恩公搖頭，則更加慌亂了，連忙追問，恩公這才道出，雖然他已經幫你化解了天譴之怒，但這只是暫時的。」
「夏家的天譴之怒，並未完全消失，依舊縈懷在你身上，只是生機已現、物極必反，蒼天會給予你夏家的餘暉，但當你光芒萬丈之時，也是把命還給蒼天之日。」
「我自是苦求化解之策，但我第一個響頭還沒磕下去，恩公便已阻止了我，說你為女身，夏姓自你而斷，已算是償還了夏家的因果。」
「剝奪你的性命，只是天譴的最後餘威，蒼天只留下了種子，卻不會再盯著夏家，如此，卻是能從天威難測里，爭那一絲生機。」
「既然蒼天留下了一顆種子，那恩公也留下一顆種子，藉以代命、續命，以種制種，跟蒼天爭上一爭，只是切不可教授你相術，再惹得蒼天注目，再度糾纏夏家因果。」
夏末陽再次摸了摸夏紗的頭顱，溫和道：「這顆種子、便是『紗』字，恩公的名字、便是白玄。」
「記住這個名字，沒有恩公，就沒有你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