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兩個名字、一段故事
「五星異人白，可惜、可惜不是那個人……」
夏末陽嘆了口氣，隱隱有些失落，像是期待已久的某樣禮物已經到了眼前，但是在打開禮物盒的時候，卻發現裡面的禮物，並不是想要的那件。
從入門時，諸鬼避讓，那些鬼魂有意無意地讓出一條道，到坐下時的老鬼化煙，為其讓出座位，孫凡知道，眼前的夏末陽，絕對不是一般的商人，甚至很有可能是異人。
但如果是異人，在夏紗的檔案上，卻沒有任何的標註，這就奇怪了，而且，還跟李貞見過面？
「你似乎有問題？」
夏末陽注意到孫凡表情有異，淡笑說道。
孫凡點頭。
「你的問題，是現在在這屋子裡的東西，為什麼會避開我吧？」
「你看得見？」孫凡訝道。
「我看不見。」
夏末陽搖頭，「但是，我能感覺得到。」
感覺得到，但卻看不見，這種情況，一般只發生在剛覺醒、或是靈力低下的異人，但眼前的夏末陽，身上毫無靈力波動。
「我不是你們概念里的異人。」
夏末陽似乎有種洞察人心的本領，總能回答孫凡還沒說出，但內心的所思所想，讓孫凡突兀有了種特殊的感覺。
似乎，眼前的夏末陽，跟他一樣，擁有讀取人心異能。
孫凡在這個瞬間，甚至有動用讀心術的衝動，但想到眼前的中年男人，是夏紗的父親，略一思量，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隨意讀取人心，是極不禮貌的表現，而且在異人守則里，也有『不能對普通人動用異能，除非因案情需要』這項規定。
「雖然我沒有擁有跟你一樣的讀心異能，但人老成精，從你的表情動作和周圍的環境，我多少能猜到一些，而且，我還擁有大多數普通人，所不具備的一些知識。」
「你聽過相師嗎？」
相師！
聽到這兩個字，孫凡總算明白了。
相師，是以人的五官、氣色、骨骼、指紋等條件，推斷出人的壽夭、榮枯、吉凶、禍福等，其歷史源遠流長，多與道法佔邊，最善察言觀色，所以能說出他心裡所思所想，並不奇怪。
不過大部分的所謂相師，都是混口飯吃，把道藏里的相關文字斷章取義，並無法真正推斷出人的氣運禍福，而少數真正有本領的，因術養氣、靈氣自生，幾乎能邁入異人的行列。
所以一般有真正本事的大相師，同時也是異人，只是，眼前的夏末陽，明顯對相術的理解不淺，為何無法靈氣自生，邁入異人的行列？
要知道，普通相師能感知到邪魅之物的存在，多便已靈氣自生了。
「失敬，原來夏先生竟是相師，難怪，能在商場上混得風生水起。」孫凡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起來。
「哈哈，孫警官不用這樣看著我，我確實沒有絲毫靈力，沒有違反你們異人管理所的相關規定。」
「你不用一直叫我夏先生，顯得見外，你是夏紗的同事，喊我一聲夏叔就好。」
夏末陽把茶杯捧在手心，溫和笑容一直掛在臉上，「我夏家是相師世家，每一代人確實都會自生靈氣，而傳至我一代，雖然相術還過得去、所知也不少，但確實沒生出絲毫靈力，這其中有特殊的原因，想來，也算是打了擦邊球，生意才能越做越大。」
異人比普通人擁有太多優勢，所以異人管理所有規定，舉凡從事相關行業，必須先行報備批准，否則，將會進行人身制約。
「禍福相依，沒有靈力，我便成不了大相師，夏家這相術，到我這就算是斷了傳承。至於夏紗，她根本不知道這事，我也沒傳過她任何相術，只是機緣巧合，才入了異人管理所，想來，這也是命啊！」
相師的歷史源遠流長，等級的劃分更是森嚴無比，若是體內沒有靈氣，便無法感知到氣的存在，更無法跨進最重要的門檻，望氣。
望氣，是能否跨入大相師的標準，也是能否列入異人的標準，如果以這個標準來評判的話，夏末陽確實算不上是異人，更不受異人管理所的各種規則所限制。
「夏叔，你能感知到這些鬼魂的存在，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孫凡皺眉道。
「自我懂事，還是孩童的時候，大概，四十多年了。」
夏末陽抿了口茶，「你不用研究我的情況了，這是一個無解的局，或許只有他，才有辦法。」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夏紗都長大了，他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靈魂回放、道元、開端、種子、白家人、夏家人……
白秋跟孫凡的對話，一幕幕地在孫凡腦海里閃過，放下茶杯，孫凡開口道：「夏叔，我不知道白玄在哪裡，但是，我知道白家的消息。」
「而這個白家，很有可能，就是白玄所在的家族。」
「什麼！」
混濁老眼，驀然精光閃爍，捧住茶杯的手微微顫抖，茶水差點灑了出來。
「這事，還要從白秋說起……」
夏末陽的表現，讓孫凡信心培增，看來白家跟夏家的關係，即將要解開了。
「沒錯了，沒錯了，是他，一定是白玄的家族。」
「恩人啊，看來你還沒忘記我，沒忘記我這個即將邁入老年的路人。」
聽孫凡說了這幾天的事，夏末陽激動了起來，更有淚水在眼角滾動，眼眶溫潤。
恩人？
路人？
剛要接觸真相的孫凡，似乎又一頭扎入了迷團里，不是說這兩家淵源極深嗎？
怎麼會出現路人這種形容詞？
「夏叔，你跟白玄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對你有恩？」
「嗯。」
夏末陽伸出手，揉了揉一直在靜靜聆聽，夏紗那可愛的頭顱，目光柔和道：「這件事，還要從我夏家的歷史說起，兩個名字、一段故事。」
「夏紗，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你取這個名字嗎？」
「知道。」
夏紗回憶道：「你說我出生在蒙都，那時，風沙滿天，但當我的哭聲響起時，風沙頓止。」
「你為了紀念這一刻，便把我取名為夏紗，因『紗』音同『沙』，比較適合女孩，同時，我五行缺木，紗為絲、屬木，正好補足。」
「嗯，沒錯，這是我跟你說的版本。」
夏末陽的話讓夏紗皺起了眉頭，夏末陽的版本？
難道，這不是真正的原因？
「其實你的名字，並不是我取的，而是我們夏家的大恩人，白玄取的。」
「前面的部分，風沙滿天，確實沒錯，但後面的部分，五行缺木，卻是我編出來的。」
「紗為絲、屬木，木為生機之源，你缺的不是木，是生機、是命！」
「紗字，是為你續命用的。」
缺命！續命！
夏末陽的話，不僅讓夏紗震驚不已，就連孫凡、朱舍，也瞬間目瞪口呆。
續命！
這是何等逆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