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廟
第二章:廟
潭州西北。
利水鎮。
三公里地方。
一座廟,一座大廟。
可惜,竟然沒有一丁點香火。
看似好多年沒人居住了。
廟屋頂開了許許多多的大孔,偶爾,勁風吹來,土瓦片見孔而墜。
牆面,掉灰露磚,被歲月刻下道道傷痕。
「虛神廟」三字,更是模糊不清。
廟門早已被風霜浸蝕,撕裂了一半,另一半也是隨風慢舞,發出「吱呀」「吱呀」的叫喊。
屋內,一尊高大金色的菩薩石像,全身沾滿灰塵,顯得黯然失色。
牆角,絲網成片。
地上,值得慶幸,差不多每個角落都鋪滿了稻草。
稻草上面還有擠壓的痕迹。
這時,二三十個人,衣衫破爛,手拿竹棍,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來,是丐幫了。
「吳兄弟,這次劉長老招集我們到這裡來,不知所謂何事。」一個年約三十的男子問。
「秦兄,年年都有幾次這樣聚集,我哪知道有什麼事。」那個姓吳的說道。
「吳兄,我聽丐……」另外一個丐幫弟子話沒完。
便被他打斷:「一切等劉長老來了不就清楚了,現在猜測有何用。」語氣顯得極不耐煩,說完便往稻草鋪上一躺。
其餘人見此,也依次坐了下來。
閑談一些江湖異事。
頃刻。
一位目光有神,青衣長袖,身掛九個小袋的中年漢子,一腳踏進廟內。
「劉長老。」十幾位弟子站起身,雙手一拱,齊齊喊道。
「自家兄弟,何必多禮。」劉長老還禮,說道。
接著,腳步在屋裡踱了幾個來回。
良久。
「此次我是帶幫主口諭,來跟大夥說一件事。」劉長老終於開口。
「長老請說。」
「自從丐幫開創以來,就分凈衣派和污衣派,這一百多年,兩派時有爭執,甚至出現大打出手的情況。」劉長老用眼瞟了一眼,那個叫吳兄弟的漢子。
又說道:「後來,經過前幾任幫主的努力制訂幫規,才使凈衣和污衣派和睦相處,但是,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從沒有真正融洽過。這一點,相信我們污衣派的弟子們深有感觸。」
「是的,劉長老。」丐幫弟子齊聲說道。
「前幾天,在我管轄的區內,竟然出現了一件怪事。」
「什麼怪事?」
劉長老沒理會眾人的問話,忽然向門外一聲大喊:「風長老,有請。」
「風長老?」丐幫弟子好生奇怪,他是潭州凈衣派的舵主,平日基本與污衣派無交往,今日前來,只怕真有事了。
只見一個衣著華麗,也是身掛九小口袋的老者,出現在眾人面前。
身後,是兩個衣著乾淨的漢子押著一位年青人。
姓吳污衣派弟子一見,頭迅速往下低。
兩位長老見面,一番寒暄。
隨後,風長老指著那被押著的的年青人,厲喝一聲:「還不跪下。」
那個年青人聞言「撲通」,兩膝踏地。
「劉長老,是你說,還是我說。」
「我說吧。」劉長老看了一下全部丐幫弟子,緩緩說道:「就在前幾天,我污衣派弟子竟和凈衣派風長老門下弟子蕭天奇勾結,劫殺商人,**妻女。」
此言一出,污衣派弟子大驚。
「是誰?」表面不問,心裡個個都在揣測。
「自丐幫成立以來,還從來沒人如此膽大妄為,實在是人神共憤,經幫主程子君口諭,讓我和風長老徹查此事,按幫規嚴辦,以復我丐幫在江湖上聲譽。」
劉長老說到這裡,臉色一沉。
「吳舉仁,你知罪嗎?」
污衣派弟子一聽,眼光一下子聚集在那姓吳的身上。
吳舉仁見到眾人目光,突然怪笑一聲。
長身一縱,手化鐵掌,卷著颶風,向劉長老猛地擊來。
這一變故。
誰人想得到?
百忙中,他見對方來勢極凶,伸手一迎。
這一迎,兩掌相遇。
發出「嘭嘭」之聲。
劉長老胸口頓時有股熱氣直往上沖。
身子像風箏一樣向後飛了十米,重重地倒在地上,然後,一動不動。
而吳舉仁竟像沒事一樣。
污衣派弟子一聲驚呼。
風長老臉色鐵青。
沒想到,小小丐幫弟子,竟在一招之內將幫中九袋長老,打成重傷。
於是,大喝一聲,身子凌空,手化利爪,向吳仁舉頭上抓來。
「哈哈,擒龍爪。」
他輕蔑一笑。
人像風,平地飄到風長老後面。
微一側身,一拳擊向半空。
風長老一抓不見人影。
發現情況不妙,剛想換招。
后腰重重地中了一拳。
這一下。
彷彿聽到自己幾根肋骨發出了斷裂聲。
整個人瞬間墜落在地,腰上疼痛難耐。
其餘丐幫弟子一見,相顧駭然。
兩位長老,不到一分鐘便失去抵抗力能。
這是一般功夫能做到的?
但,丐幫就是丐幫。
自古以來都是錚錚鐵漢。
雖然對方可怕。
稍一停頓后,便拿起手中竹棍,身形一移,全部向吳仁舉撲來。
他見狀,冷笑一聲。
欺身直進,如無人之境。
手起掌落。
頓時,棍滿屋飛,人滿屋飛。
丐幫弟子頃刻間,全部受傷,倒地一片,
再無一人能站起來。
吳舉仁看著滿屋呻吟,一笑:「若不是有人叫我手下留情,我一定會大開殺戒。」
「你,你不是吳舉仁?」劉長老顫聲問道。
「哈哈,他,早就被人殺死。」
「你又是誰?」
「劉長老,不必問了,我知道他是誰。」風長老忍著疼說道。
「你知道,說說看。」吳舉仁眼光一聚。
「江湖人稱「百變神君」風一鳴,就是閣下了。」
「算你厲害。」
吳舉仁猛一搖頭。
風長老和劉長老再看時,赫然是一位六十左右,滿頭白髮的老者。
「難怪了。天下間誰的容易術有如此之好。」劉長老嘆了一口氣。
這時,風一鳴從口袋掏出幾包東西,丟給他們:「雇傭我的人,不想要性命,就是教訓你們一頓,拿去用吧。」
風長老接過一看,頓時詫異萬分,這幾包竟是本幫的秘制金創葯。
「我被人雇傭一生,這一次是最奇怪的,否則,你們早就一命嗚呼。」風一鳴冷冷地說。
「風前輩,能告訴我們,雇傭你的人是誰么?」劉長老問。
「不可以,這是行規,不過,他讓我對你們說,以後好自為之,不可犯錯。」說完,大步離開,轉眼就不見蹤影。
劉長老和風長老聽后,相視一對。
似乎明白了什麼。
………
這世間,有一種人很「牛」。
「牛」的令人害怕,令人避而遠之。
潭州。
李長順就是這種人。
李長順是誰?
哦,就是看似整天無所事事,遊逛大街的那種人。
這樣的人哪個怕他?
哦,壞人。
因為,他的職業是捕快。
是赫赫有名的潭州第一捕頭。
人稱:「順爺」。
這不。
一大早,他就肩扛朴刀,帶著二個捕快,
漫步各個街道。
「順爺,您早。」
凡是認識的都會和他打招呼。
往往在這個時候。
他總是眯著一雙眼,稍胖臉上笑哈哈。
不是這身衣服,毫絲看不出是讓賊人聞風而逃的人物。
太陽好溫柔,他心情也好溫柔。
溫柔的連街邊有人打架都不知道。
「順爺,有人在鬧事。」身旁捕快提醒他。
李長順一回神,雙眼一瞪。
「誰?」
捕快努了努嘴。
他一看。
居然看見一個肥胖女子,正壓在一個瘦小男子身上,用肉肉的肥手擊他頭部。
「叫你昨天晚上不回家,叫你……」
突然女子一愣。
一把刀。
一把朴刀正在她眼前晃動。
「順,順爺。」
女子迅速從男子身上爬起,略帶驚恐。
「怎麼?不打了?」
「不,不打了,回家再…」
「再打,對不對。」李長順一笑。
「不,不是。是再,再說。」女子兩手垂直互捏,腰身微斜,頭稍望,滿臉通紅,臉帶假笑,說道。
那男子也翻身站了起來。
「光天化日,在我眼皮底下打男人,怕不怕,我給你按一個罪名?。」
一聽這話,肥胖女子先前的跋扈早已不見,雙腳一跪,頭往地下猛磕:「順爺,順爺,饒了我,饒了我吧。」
「是啊,是啊,順爺,饒了我家媳婦,我也是昨天晚上犯了錯,娘子才這樣對我的。」那男子也跪下說道。
「哼哼,你們起來,趕快回家。」李長順略一停頓:「記住,回家再打,打到你男人保證不再喝花酒為止,聽到沒?」
肥胖女人這下來了勁,手捏住男子耳朵:「走,回去。」
身旁的兩個捕快見狀,哈哈大笑。
這時,街路上急促地跑來了一個人。
一個身穿捕快服裝的人。
「順爺,利水虛神廟發生了大事,大人叫你立刻前往。」
「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