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血夢……第一章：逃
第四卷：血夢……
第一章：逃
這是一支箭。
傷心小箭的箭。
箭頭帶血。
在身體的巔簸中微微一顫一顫。
箭中間一隻大手緊握。
任憑鮮血從胸口流出。
染紅了衣服。
也撕碎了心。
一個人，一個身形高大，滿臉鬍鬚的中年人。
嘴邊留血，腳步踉蹌，帶著它。
正在小樹林奔跑。
身後，一百米左右距離。
幾個黑衣蒙面人，手拿彎刀，腳步急促，向他奔來。
彎刀。
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
為首是一個蒙面瘦高男子，見越來越近。
猛地一個跳躍，飛身向前，擋住了中年人的去路。
「秦漢，還逃么？」聲音雷厲之極。
秦漢沒答話，右手化掌，向他前胸擊去。
顯然是受傷太重，這一掌，毫無道力。
「你想死。「瘦高個子說了一聲。
彎刀一揚。
似旋風。
剛到半路。
「咕咚」一聲，秦漢雙腳發軟，身子往下一墜，倒在地上。
明顯是體力不支。
瘦高個子一見，收刀，笑了一聲。
後面幾個蒙面人，圍了過來。
「柳大哥，殺了他嗎？」
「不用，冷箭公子的「心箭淚」，已經讓他命不保了。」
柳大哥擺了擺手。
然後，蹲下身子。
向正在喘著粗氣的秦漢說道：「兄弟，臨死前也不想讓你為難，東西呢？」
「不知你，你說的，的什麼？」秦漢努力動了動身子。
「裝蒙，是吧？」
被稱柳大哥的人，手一伸，抓住小箭箭頭，稍一用力往外拉。
秦漢瞬間臉色蒼白，額頭冒汗，雙唇緊咬，顯得痛苦之極。
但依然沒叫出聲。
真的是錚錚鐵漢。
「你們欺負一個垂死之人，好意思么？」一個甜美聲音，女性的，在他身後響起。
柳大哥站身，扭頭。
一位二十左右，艷麗可人的白衣少女。
正笑吟吟地站在離他不過十米。
「哦，姑娘莫非不願看到這樣場景？」柳大哥見是美女，自然語氣柔軟。
「當然啦，誰願意早上在路上看到這樣的事。」
「那姑娘有什麼好的建議？」柳大哥故意逗她。
「很簡單啊，你們走不就行了么？」少女裝著幼稚。
「他留下？」
「對呀。」
「姑娘想管我「月刀門」閑事？」柳大哥臉色稍變。
「潭州「月刀門」？」
「看姑娘有點見識，請你不要趟這渾水。」
潭州「月刀門」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大派，門主刀一峰受無數人敬仰，他自創「風月」刀法更是名揚天下，而且為人剛正不阿，從不欺善怕惡，門派作風更是嚴謹。
「「月刀門」有你們這樣的弟子？」少女閃爍著一雙大眼睛問。
「不信？」柳大哥這時語氣有點冷。
「不信。」
「要不要試試？」
「只怕你後悔。」少女言語略帶傲氣。
「我後悔？」柳大哥怒了。
一個人若是發怒，那就證明這個人傷了肝。
傷了肝的人豈會在江湖上還能在行走。
所以，他不想在江湖上混了。
所以，他出刀了。
這一刀去勢很快，帶著旋轉，霸道的很。
彷彿刀鋒嗅到了血腥，飛奔想吸。
人想錯了。
刀也跟著錯了。
少女一見一笑。
這一笑，絕對是開心的笑。
因為，姓柳給了她一個跳舞的機會，
這舞姿是在半空中進行的。
當玉手單伸時。
讓人感覺好美。
美的讓人心碎。
柳大哥正欣賞的有味。
咽喉突然像針扎了一下。
他想叫。
卻發不出聲。
然後，然後大腦停止思維。
身子一軟，倒在秦漢旁邊就睡了。
而且，再也不會醒來。
江湖一下子離得好遠，好遠……。
「「冷刀門」的刀。」
其餘幾人見柳大哥的咽喉上的一把刀，見血封喉的小刀，齊聲驚呼。
少女停止了舞步，冷冷看了他們一眼：「還不走，是不是都想留下來？」
話音未落。
一個黑點便從遠處無聲無息飛來。
並且極速。
少女豈是等閑之輩，手一揚，一把小刀，奉命而去。
當它們相遇時。
便發出了「啷噹」之聲。
隨後，雙雙落地。
一支箭，小小箭。
依然在地上迎著風。
彷彿對著小刀說：「雖打敗我，但你永遠在我腳下睡著。」
「夏一刀的女兒夏如飄，果然厲害。」一個青年人隨著箭落地同一時刻，出現在了少女面前。
「是嗎？」
這少女是夏如飄么？
她不是和桑無痕，水笙在一起嗎？
原來，大趙門案破了之後，雖然不舍，但夏如飄還是告別回家。
在路經此地時，遇見這件事，心生不平，便出手了。
見夏如飄很冷地反問，青年人英氣的臉上有了一些不快。
剛想撤離的幾個蒙面人見到來人，身子一站直，雙手握刀一拱：「冷箭公子，你來了。」
「我不來，這件事怎樣完成，一千兩黃金又怎樣到手？」冷箭公子說道。
「是，小的們無能。」其中一個蒙面人惶恐。
冷箭公子沒理會他們的話。
而是面對夏如飄。
「如飄姑娘不僅身手了得，而且美若天仙。今日一見，傾慕之極。」
「哼，冷箭公子，江湖上流傳專門背後傷人的就是你？」夏如飄知道此人心術極為不正。
「其實，那是江湖朋友的誤解。本人從未暗箭傷過人。」
「哈哈，沒有，只怕這位鬍鬚大叔的胸口，就是閣下的傑作了。」夏如飄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秦漢說。
「是，是。」冷箭公子訕訕一笑，「此人該死。」
「哦，我現在想救他，你莫非不肯？」
「姑娘存心作對，我……」
冷箭公子覺得這句話，口很不好說。
既然口難開
那就小箭代替了。
這一次，就不是一支，而且十幾支，飛速射向夏如飄。
冷箭公子果然很冷。
冷得讓對手看不見半點溫柔。
也看不見半點人性。
偷襲可以使每件事更加容易成功。
更何況，距離如此之近。
百分百的成功率。
他不做，誰做？。
否則，不是侮辱了冷箭公子這四個字？
夏如飄的名字中有「飄」。
飄是什麼意思？
解釋就是飄了。
冷箭公子既然很冷。
夏如飄不飄才怪！
這一飄，就向後飄了五丈之餘。
她的夥伴，劍。
最喜歡什麼？
血，新鮮的人血。
所以，劍出手了。
既以出手，就不是一種嬉鬧。
「誰忘誰」劍法中的「望穿江水誰記誰？」這招，帶著冰霜寒氣。
試問天下誰能擋？
恐怕寥寥無幾。
算是冷箭公子倒霉。
他不知道夏如飄的飄，還可以飄出如此令人駭然的劍法。
想後悔？太遲。
冰霜寒氣，早己瀰漫全身。
想動都不能。
感覺自己凍得像冰棍。
身上還有冰血。
就是剛凍時，而冰劃破身子的血。
那幾個蒙面人，也打著啰嗦。
只不過，沒有冷箭公子厲害而己。
夏如飄看著已被冰封的冷箭公子，笑了，好美。
接著直徑走到秦漢跟前，看了一眼。
他已經命懸一線，氣若遊絲。
「姑娘，謝，謝，你，你出手，手相，救。可，可是我，我無，力回，天。請，請記，住，噓，噓，瞄，瞄。」話沒說完，頭一歪，就已經歸西。
「噓瞄，什麼意思？」夏如飄心道。
突然，一陣極為怪異，且挾帶清香的勁風吹來。
這風的勁道真的可以飛沙走石。
讓人不僅睜不開眼，而且有搖搖欲墜之感。
朦朧中看見，所有的樹木就像人一樣，向她和冰封的冷箭公子，幾個蒙面人圍聚而來。
夏如飄感覺做夢一般。
這怎麼可能？
就在這一念間。
頭上出現了漫天的小劍鋒，向地面飛刺而下。
瞬間，那幾個蒙面人手捏胸口，幾聲慘叫。身子一歪，便嘎然而止。
夏如飄一見不妙，身形往上猛然一躍，手中劍如長虹，一劃。
這一劃便是「誰忘誰」劍法中的「殘葉舞」了。（想知劍法詳情：請看第三卷迷局：逢）。
只見劍風化成無數冰塊，擊向身邊所有小劍。
隨著冰與劍相碰，紛紛向地下墜落，發出了「噹噹」聲音。
夏如飄人在半空，見已破小劍，剛想落在大樹枝上，歇一口氣。
卻發現，圍聚而來的樹，早已歸位，恢復了以前的樣子。
她大感詫異，長這麼大，簡直聞所未聞。
一縱身飄了下來，用眼看了看地下。
劍，的確是劍，精鋼製作的小劍，一指長而已。
幾個蒙面人是被劍插進胸口而亡。
最令人驚駭的是：冷箭公子已經脫開冰封。
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看來，冰是被小劍划裂開的。
眼前情景，讓她想起了桑無痕和水笙。
他們遇到這樣的怪事，會不會和她一樣吃驚？
還有，秦漢臨終前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自己是無去解釋，但智勇雙全的桑無痕可以。
大趙門案才破二天。
他們應該沒回京都，可能還在荊州衙門。
這裡離荊州差不多只有三四百里，如果，自己心無雜念趕路，差不多晚上就可以到。
想到這，夏如飄有了一個念頭。
去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