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害
桑無痕一聽這話，十分不解：江一水難道自己不可以出來么？還是有別的原因？
想歸想，腳步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月兒山莊」地盤很大，院子里有盆景花，有假山，還有人工製做的清泉。
從客廳屋旁邊走過，向右就是一條廂房走廊，過一個轉拐后，就走到了一塊空地。
空地？來到這裡幹嘛？所有來的人不禁心裡暗暗奇怪。
向前走幾步后，赫然就看見一座嶄新的墳墓。
桑無痕看了看墓碑，中間有幾個大字：「江老大人之墓。」
「各位，這就是我夫君的住地了。」賀天珠憂憂地說道。
眾人一見，立刻傻了眼。
「難道捕快秋一君給的是假線索？」聶如風心想。
「江夫人，你夫君是什麼時候去逝的。」因為墓碑死亡日期刻的字太小，桑無痕無暇細看。
「差不多一個月了。」
「為什麼吉水鎮沒人知道？」聶如風心不死問道，因為他相信秋一君不會提供假消息。
「是我封閉了的。」賀天珠說道。
「為什麼？」
「這，這，…」她欲言又止。
「怎麼？江夫人，不好說還是不想說。」桑無痕接著問道。
「不好說」賀天珠毫不猶豫回答。
「是暴斃而亡嗎？這麼難以齒口。」
「不是，是自己有私心。」好直率的語氣。
「哦，江夫人的意思是，不想公門中人插手。」桑無痕說道。
「對的。」
「我明白了，你夫君是被人害死的。」
「是的。」
「所以你想自己報仇。」
「嗯。」
「憑江夫人的功夫，確實可以做到，但你想過沒有，既然我們遇上，就非管不可，這是職責所在。」桑無痕誠懇說道。
「桑大人，夫君死的太慘，我真的很想親手殺了他，不願借外人之力。「
「你知道害你夫君的兇手是誰嗎？」
「不好下定論，再查。」
「也就是說有懷疑對象？」桑無痕循循善誘說道。
「桑大人不愧是神捕。」賀天珠突然發覺他的用意。
「江夫人，我也是為你好。」
「唉。」她長嘆一口氣，「桑大人正直無私，善破奇難怪案，整個江湖都知曉的。好了，既然你要插手，老身也不必隱瞞了。」
「謝謝江夫人誇獎，請說說江前輩的死因吧。」
「我夫君是夜裡被人用暗器，在睡房殺死的。」說完，眼圈一紅，「死後連屍首都沒有。」
「啊，這話怎講？」聶如風聞聲，感覺好生奇怪。
「屍首沒有，屍骨卻在。」
「我知道了。」桑無痕瞬間明白，「你夫君是死於一種「笑憐花」的暗器。」
「桑大人知道？」
「江夫人知道大趙門么？」桑無痕反問。
「知道，聽說八十幾口人，全部死於這種暗器之手。」
「是的，這件案子我現在在查，沒想到江前輩…」
賀天珠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其實，夫君雖有功夫，卻從不涉入江湖，也沒任何仇家。」
她略一停頓，又說道：「恨我那一夜沒和住在一起，就出了這事。想起令人揪心。」
「看來，他們夫妻二人的感情很好。難怪她要自己報仇了。」桑無痕心道。
過了一會，又問道：「難道事發的那夜，江夫人沒有一點察覺？」
「沒有，如果有的話，兇手能輕易跑掉么？」
「嗯，憑你的功夫應該攔的住。」桑無痕說完，話峰一轉：「江夫人不是有懷疑對象么？」
「夫君是拜訪了一個朋友，回來當晚遇害的。」
「那個朋友是誰？」
「名叫周承山，離這裡不是太遠，十里左右，住在綿竹小山村，是「竹園山莊」的莊主。」賀天珠說道。
「你懷疑他？」
「是的，現在派人正在查。」
僅僅憑這個因素，就懷疑他人，是不是太過牽強。桑無痕心道：不過，回頭一想，也確實有理由，但會「笑憐花」的只有李季風，宇曉丹，還有一個不能確定的神秘人，難道周承山就是神秘人？還有，這個人有什麼理由要殺江一水？
這些疑問現在來說，絕對是謎中之謎。
「江夫人，能不能讓我看看，你夫君遇害的房間？」這是破案的首要程序，勘察現場。
「可以。」說完，轉身離去。
「聶捕頭。」
「桑大人，什麼事？」
「這條線索是誰給你的？」桑無痕問道。
「是捕快，秋一君。」
「你馬上給我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大人，在下這就去問。」聶如風答道。
然後，領著一干人等迅速離去。
桑無痕，水笙和夏如飄跟在賀天珠的後面，走向廂房。
在一所單獨的屋子前，賀天珠停下了腳步，隨後用手從口袋拿出了一串鑰匙，打開了房門。
桑無痕等人踏進房間，發現地下收拾的乾乾淨淨，青花瓷，桌子，椅子等平常生活用品也是一塵不染，床上的被子，墊單，疊的整整齊齊。
看來，想從這裡找線索難上加難了。
桑無痕心裡涼了一截。
「桑大人，是不是怪老身把這裡收拾的太乾淨？」賀天珠看到他失望臉色問道
「不是，人之常情。」
「那老身就出去了，你們再仔細查找一遍，可能有發現。」賀天珠沒等桑無痕回話，就和管家一起退出房間。
可能是怕觸景生情，徒添悲傷吧。桑無痕很明白這種心理。
「無痕大哥，找找吧。」水笙見他在發愣，說道。
「嗯，水笙，如飄，不要放過任何一點地方。」桑無痕回過神來說。
「遵命。」兩位妙齡女子，嫣然一笑，回答。
他吩咐完就俯下身子，慢慢地尋找，差不多過了三分鐘，竟然連一根毛髮都沒找到。
水笙和夏如飄也一樣，仔細的一寸一寸地翻了個遍。
「無痕大哥，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這間房裡死了人，應該理所當然。」
「可是…」水笙還想說話。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桑無痕站了起來，心想：其實，水笙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房間里每個角落，好像都是經過精心收拾了的。看似無可厚非，但令人還真的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是哪裡呢？現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無痕大哥，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查訪一下，江夫人口中的懷疑對象周承山？」水笙問道。
「可以去一下，反正這件案子也是與李季風有關。」
桑無痕心裡明白，留在這裡再查也是耽擱時間。
於是他們出了房間。
然後向賀天珠告辭，就直奔綿竹小山村。
這個村座落在吉水鎮的東面。
是一個民風淳樸，風景秀麗的地方。
周承山的「竹園山莊」就建在進山的出口。
桑無痕，水笙和夏如飄來到時看了看，雖說是庄，但從它院牆的長度看似乎不是很大，也沒有想像中那麼豪華。
院牆不高，有點破敗，門上刷的漆褪色了不說，還有脫落的跡象。
想來，周承山是個落魄的莊主。
桑無痕剛想上前敲緊閉的大門。
「無痕大哥，你看。」水笙突然指著牆說。
他一看，牆頂有一塊很新鮮，且又明顯的血腳印。
「奇怪，這裡怎麼會有……」話沒說完。
桑無痕便縱身一躍，向院內飄去。
水笙和夏如飄頓時也醒悟過來。
「裡面有事發生。」
當桑無痕落到院子里，竟然沒有看見一個活物，裡面靜的可怕，彷彿有一種無形的殺氣，令人窒息。
他心知不妙，稍一提氣，幾個起躍，就飛向了山莊的正屋客廳。
身子剛到，水笙和夏如飄也飄然而至。
客廳里，濃烈的血腥味，瀰漫了整個空間，桌子，椅子，茶壺，花瓶，有的斜倒，有的已經打碎，另外，有兩位老者，還有一位拿著劍的中年人倒在了不同位置，血，流了一地。
很顯然，就在剛才，這裡發生了激烈的打鬥，可惜的是，兇手已經逃之夭夭。
桑無痕走近那位中年人，看了看，只見他雙腿微曲，斜倒在地上，已經毫無聲息，身上至少有五六處劍傷，最致命的傷口是胸前。
他又用眼瞟了一下兩位老者，發現他們是被人一劍穿喉而死。
看來，與兇手打鬥的就是這位中年人了。
也就是說，他就是周承山。
「兇手早我們一步。」水笙說道。
「這是巧合，還是知道我們來找他，而前來滅口？」夏如飄問道。
「很難說，兩者都可能存在。」桑無痕說道，」如果是前者，那就很好查了。」
「是的，只有月兒山莊的人知道。」水笙說。
「可是這也無法下結論啊。」夏如飄說道。
「嗯，有點複雜。」桑無痕回答道。
因為這幾個人是死於劍法，懷疑賀天珠是有道理的，可是她要殺周承山，用得了這麼激烈的比拼？如果是別人，誰會去殺一個落魄的莊主，是他仇家？不像。
既然不是仇家，又不是賀天珠，那麼還有誰？為什麼遲不動手，早不動手，偏偏我們來的前幾分鐘殺了他？而且時間計算的那麼准？
「無痕大哥，你看，這裡好像刻有字？」水笙手指向地面，突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