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劍
第十章:劍
快馬。
二十幾匹跑得好快的馬。
穿過吉水鎮街心。
向前方馳去。
他們全是捕快。
腰間佩帶全是朴刀。
為首的正是聶如風。
看他臉色凝重,就知道有事發生。
有什麼事呢?
要麼是去抓人,要麼是此地發生大案。
前者,可能性很大。
後者,幾乎為零。
急馳的馬,終於,在一座高大的院牆邊停了下來。
聶如風一下馬,便抽出朴刀。
向院門走去。
他抬頭看了一眼,門上寫著:「月兒山莊」四個金色大字。
「把這裡給封起來。」
」是,聶捕頭。」
二十幾個捕快齊聲答道。
聶如風把朴刀往肩上一扛,大手便猛捶大門。
「開門,快開門。」
隨著喊聲剛熄,門「吱呀」就緩緩開了。
投入他眼帘的是一位老者。
「捕爺,發生了什麼事?」看見外面全是捕快,心驚地問道。
「不關你事,讓開。」
聶如風一腳踏進院內,二十幾個捕快有一半跟了進來。
剛往前走幾步,就看見幾個像似月兒山莊的家僕攔住了去路。
「你們想死么?」聶如風把朴刀從肩上放了下來喝道。
「這不是聶捕頭嗎?」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家僕說道。
「沒時間和你們磨嘰,讓開。」
「聶捕頭好大的脾氣,駕臨本庄不僅不打招呼,還氣勢洶洶,不知所為何事?」那個中年家僕不僅不讓,反而問道。
聶如風一見,大怒:「你膽子不小,敢攔捕快辦事。」
說完,右手朴刀一揮,砍了過去。
那高大的家僕一見,說了一聲:「聶捕頭,得罪了。」
腳步一移,身子稍微—側,大手再猛地一抓。
聶如風心裡明白,對方明顯是來空手奪刀,且手法飛快。
但他是捕頭,是荊州有名的捕頭。
豈能讓對方一抓之下而成功。
就在手到朴刀背的一瞬間,聶如風左手化為掌向對方的胸前擊去。
這一變招,令中年家僕大感意外。
嘴裡「嗯」了一聲,手連忙一撤,身子往後退了幾步。
聶如風這是一招看似棄兵實則是保它的打法,對方若是硬生生的把刀奪去,那他胸前必定會中一掌。
這一招,也是最聰明的一種打法,有誰願意寧肯身體受傷,也要把對方的兵器奪下來?
所以,中年家僕手撤了,也退了。
「聶捕頭就是聶捕頭,招式果然與眾不同。」這時,一位幽幽的女子聲音傳來。
聶如風抬頭向前一看。
山莊的正屋台階上,出現一位珠光寶氣,面抹淡脂的中年女人,她身旁還站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
「你們退下,不得對聶捕頭無禮。」女人再次發話。
聶如風見這女子出言還算禮貌,於是,雙拳一抱,說道:「今日前來,只找莊主江一水,與其他人等毫無關係。」
「你找我夫君有何事?」女子問道。
原來是莊主夫人。
「有一件打劫案子,有人指證他是主謀。」
「哦,他會做這事?」
「你若不信,讓他出來見我。」
「聶捕頭,你來的不是時候,他恰好不在。」莊主夫人說道。
「不要騙我,這幾天都有人在這裡監視,根本不見他出來。」聶如風說完,提刀便向台階走去。
「呵呵,聶捕頭耳目不少。」
「職責所在,不能怪我。」
其餘捕快見狀也蜂湧而至。
莊主夫人臉色一變,問道:「看來,聶捕頭要硬闖了?」
「不錯。」
「休怪我不客氣。」她一說完。用手看似輕描淡寫一橫划。
聶如風和十幾個捕快,頓時感覺拿朴刀的手腕有一種鑽心的疼痛。
他們一看,只見手腕上赫然有一條深深的划痕,血正一滴一滴往下流。
「「劍無形」。這時,從門外飄來一白衣女子,說道。
聶如風一見,略帶驚喜叫了一聲:「水姑娘。」
莊主夫人笑了笑,「沒想到小小年齡,竟然認識這種久未在江湖上出現的劍法。」
「三十年前,「劍無形」創始人賀子瑜名震天下,打敗無數頂尖高手,並與家師「悲情」公子有過比試。」
「哦,你是「悲情」公子的徒弟?從未聽說。」莊主夫人說道。
「小女子姓水名笙是家師的晚年弟子,也是唯一弟子。」水笙答道。
「難怪了,悲情公子差不多隱居了二十幾年了,自己不知道也不奇怪。」
「家師曾說過,能和「相思淚」劍法有一拼的也就只有賀前輩的「劍無形」了。」
「呵呵,你不必戴高帽了,家父跟我提過,悲情公子僅僅只用了六招,便取勝了。」莊主夫人有點不高興說道。
「但是,能在師父劍下過六招的人,江湖上幾乎是沒有的。」
「我雖沒見識過「相思淚」劍法,聽家師和江湖朋友說過。但此劍法真的像人們所說的那樣么?」
「如你不信,大可以一試。」水笙道。
「好。我真的很想試一試。」
「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用六招打敗你,你立刻叫江一水出來。」
「水笙妹妹不用六招,我看四招足以。」門外又傳來一個女子聲音。
莊主夫人抬頭一看,一男一女已經站在了院內。
「好快的身法。」她心道。
「大人,您來了。」聶如風稍彎腰說道。
桑無痕向他笑了笑。
「姐姐,你盡瞎說。」水笙臉一紅,向夏如飄說。
「這是事實啊,師叔說你的劍法已經超越他了。」
「這二位是?」
「小女子姓夏名如飄,「忘憂」公子的唯一弟子。這位是京都名捕桑無痕,桑大哥。」夏如飄煞有介事地說。
「哈哈,有意思,今天,天下頂尖高手的徒弟,和天下第一神捕,竟然會來到敝庄,榮幸,榮幸。」莊主夫人冷冷地說。
「賀子瑜前輩只有一個女兒,看來姐姐姓賀名天珠了。」桑無痕說了一句。
」不錯,桑神捕果然見多識廣。「賀天珠說完,話峰一轉:「你們都是為了江一水才到敝庄?「
「實不相瞞,我們確實和聶捕頭來意一樣。」
原來,桑無痕,水笙和夏如飄,在吉水鎮暗中訪問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李季風是誰。再加上,自己沒見過他相貌,也就沒有找到一絲線索。今天早上看見聶捕頭騎馬帶著一大隊人馬,從街心經過,知道是去抓人,所以就跟來了。
「要見江一水,可以。必需讓我見識一下「相思淚」劍法。」看到赫赫有名的桑無痕,賀天珠已沒有半點傲氣。她心裡明白,今天,他們是不見江一水不肯罷休的了。
「好,妹妹,就用四招,打的她心服口服。」夏如飄不屑一顧地說道。
「這位「忘憂」公子的高徒,口氣好大,若不是有言在先,我非會會你不可。」賀天珠有點氣惱。
「賀前輩,請不要計較姐姐說的話。」
她見水笙說話溫柔有禮,與夏如飄截然不同,怒氣頓消。
然後微微一笑:「水姑娘,老身這就領教你的高招了。」
說完,身子凌空而下,食指一伸。
水笙頓時感覺一股劍氣直刺而來。
「好劍法。」桑無痕見了說道,「果然是手無劍,心中有劍的高招。」
這劍法,對付一般高手,那真的是綽綽有餘,
但對水笙來說卻是平常的很。
只見她手中劍一抖,「彈指間」就極快而出。
兩股氣流瞬間在空氣中碰撞。
然而,令賀天珠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的劍氣在碰撞過程中,竟被這股寒氣硬生生,逼了回來。
她發現情況不妙,若是這反彈的力量擊中自己,不死也會殘廢。
所以立即撤招,人在半空中,身子向後一翻躍,就避開了這種力量。
但賀天珠絕非泛泛之輩,沒等自己身子落地,再次往前一衝,食指猛地劃了一個圈。
水笙一招剛停,就看見,彷彿無數支利劍穿透寒氣編織的網,向自己刺來。
這一下變招,眾人看的眼花繚亂。
桑無痕和夏如飄卻暗暗叫好。
水笙見狀,猛一提氣,身子往上一飄,竟然有三四丈高。
然後,居高臨下,劍一橫掃,「相思淚」第二招「眸相隨」已然出手,寒氣化為冰霜,直撲地面的賀天珠。
這冰霜鋪天蓋地,由上至下,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周圍人除了桑無痕和夏如飄,都看的滿臉驚奇。
這時賀天珠眼中白茫茫一片,身上突然感覺好冷。
在這秒間時刻,眼看冷霜快把自己封住,她就地向後一躍,這一躍足足有十米。
雖然險險地避過了這一招,但賀天珠臉色蒼白的很。
「江夫人,不礙事吧。」中年管家問道。
「我沒事。」賀天珠輕聲回答。
水笙見她再無發招的跡象,愣住了。
夏如飄則用手捂住嘴,偷偷笑了起來。
她知道,不可能有人在水笙劍下能過四招。因為,「清風醉」輕功和「相思淚」劍法揉合在一起,絕對是超過悲情公子的,此劍法已經達到了又一個高度。
賀天珠此時毫無鬥志,心裡明白,再打下去自己會很狼狽。
於是,乾脆俐落地說道:「「相思淚」劍法不愧為天下第一。現在真正讓我長見識了,今天算我認輸。」
「謝謝賀前輩,承讓。」水笙客氣地說。
其實,只要是人都能看的出來,她不認輸的話,第三招就撐不住。
「你們不是要抓我夫君江一水么?」賀天珠說道,「好,請隨我來。」
說完,轉身向廂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