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應戰
兩日後，面具和上官嵐如約而至。
沈伊拿到面具試了試，小巧精緻，卻又正好能擋住整張臉。
「那就說好了，明天我們去」某狐狸不要臉的擠了進來，笑眯眯的說道。
沈伊瞅了他一眼，把面具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嘲諷道：「上官二少，你不好好的待在你的京城玩，來這蹚什麼渾水」
「你知道我？」某狐狸故作驚訝的看著她。
「拜託」沈伊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從桌子上拿了瓶水打開，喝了一口，說道：「你和女明星的緋聞滿天飛，我又不是隱世深居不看手機的人。」
沈伊心裡大大的翻了個白眼。
但是她的確私自調查過他，上官家二少爺上官嵐，京城有名的不學無術天天廝混。
「京城有什麼好玩的，老爺子手長，不讓我干這干那的，還不如走遠點彼此都開心。」上官嵐笑道，這句話三分真兩分假，怎麼理解就看對面那個人了。
當然，沈伊根本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上官嵐要跟著，她也沒有阻攔，就目前來看，他沒有什麼惡意，況且他對黑拳場十分熟悉，帶上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只有老周非常鬱悶，來了一個小孩不說，又來了一個，搞的他天天在意自己的年紀。
杜江的信非常管用，進了場只是收了手機，並沒有檢查其他的東西，四個人進了場就分開，老周和沈程，上官嵐和沈伊。
進場之前沈伊就帶上了面具，並且扎了個高馬尾，穿著比較隨性的運動服，褲子束腿，單看背影是一個很有活力的女性，但是看到正面就有些雌雄莫辯。
「你上場，我下注」某狐狸彎腰笑著說道。
擂台在正中央，只有擂台的地方有些一束光，場內昏暗，一分開很難再找到其餘人的身影。
沈伊對大致地形心裡有個數，然後去了台前報了名。
報名處的人不確定的看了她好幾眼，再三詢問，並告訴她拳腳無眼，甚至有可能傷人性命，但是沈伊還是執意要報，為了錢出來謀生計，她已經在心裡默默的思考了一副悲慘人生的劇本。
報名是開放的，但是除了幾個職業選手，很少有素人敢去報名，換句話說，很少有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素人去報名。
在她等待的時候，台上兩個人正在廝殺，拳頭上纏的繃帶已經變成了紅色，身上也大大小小有著傷，但是仍舊一下一下的朝著對方致命處擊打。
台上血腥瘋狂，台下一片較好，瘋狂大喊，喊著選手的名字，喊著撕裂對方，就好像台上的人不是比賽，而是怪物在搏鬥。
「打過去！把他腦袋擰下來！」
「盧泰，站起來！站起來！反擊，我要加註！！」
「快啊，打！趁著他還沒站起來，卸下他一條腿！」
「該死！」
…
沈伊漠然的聽著，耳邊人的叫喊，台上飛濺的血液充斥著她的神經，讓她感覺到身體里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意欲破殼而出。
「怎麼樣，你還應付的來嗎」上官嵐附在她耳邊問道。
沈伊沒有說話。
「不用害怕，儘力就行，不用弄的那麼臟，想辦法讓對方摔下擂台就行」上官嵐繼續說道。
沈伊還是沒有說話。
「你可以適當出點血，可以激起台下人的鬥志，讓別人瘋狂給你對方下注，最後可以來個大反轉，沒關係，到時候如果不行的話你可以認輸，不用在意那些面子，這場上的人都是瘋子，再說到時候丟了面子也沒事，反正到時候出了門誰認識誰。」上官嵐還在喋喋不休。
沈伊依舊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不會害怕了吧，怎麼不說話？」上官嵐發現了點端倪，疑惑的問道。
沈伊瞥了他一眼，淡淡開口道：「我在保持高冷人設。」
某狐狸，卒。
話雖如此，此時的沈伊卻在瘋狂壓下身體中的異樣，儘力讓自己外表看上去平靜。
而上官嵐心中倒是有一些期待，不知道是在期待她的本事還是期待自己心裡所想。
各懷鬼胎。
台上的比賽已經結束，又過了一場后，才播報到沈伊的名字。
「下一場選手請上場」
「Greed」
「印拉斯」
台下響起一陣歡呼，讓沈伊心覺不好。
從一側領了繃帶，隨意纏繞在拳頭上，上台的同時看到了對手，一個皮膚黝黑肌肉發達卻個子不高的大漢。
「搞什麼？！」台下有人不滿的喊道。
印拉斯反覆朝著人確定了幾遍后，才一臉狐疑的看著面前體型單薄的人，嘴裡用英語小聲嘟囔著「什麼東西！送死來了？！」
「這有什麼好看的，我賭印拉斯，這明顯就沒有什麼懸念嗎」台下一個男人罵罵咧咧的下了注，朝著台上大喊道「印拉斯，八秒解決了他！」
「我下注5萬，印拉斯必勝局，這句下不下注都沒什麼懸念了，不可能會有人給那個瘦雞下注的！」
這些話聽的沈程眼睛都紅了，正想衝上去理論，卻被老周按住了肩膀，低聲在他耳邊說道「放心，相信伊姐。」
「我下注，五萬，給greed！」老周剛說完，旁邊男人用吃了屎一樣的眼神看向老周，不忍的提醒了一句：「兄弟，你他媽的不是瘋了吧，這很明顯的一場必勝局，你還往裡砸錢幹什麼！」
「我看未必」老周哼了一聲，不願與別人多言。
那人見老周不聽勸，用一種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到沒有什麼其他的語言。
台上已經打開了，原本印拉斯以為的必勝局，以為對方在自己手下都堅持不了兩分鐘，沒想到出乎所料，看對方下手的力道和狠勁，不像是花拳繡腿。
不光是他驚訝，沈伊自己也有些驚訝。
這是還沒動用系統能量的她，本來以為憑藉著自己一知半解的打法一出手便出倪端，沒想到居然和對面看似彪悍的人打平手。
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下手也越來越狠厲，每一次下手也越來越刁鑽，就像是肌肉記憶，沒出一步就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裡走。
但是耐不住赤手空拳，沈伊拳頭上的繃帶逐漸染上血色。
「你怎麼了印拉斯，別放水啊，哈哈哈，我們還看著呢！」
「你別是看到對面的人走不動道了吧！」台下響起一片嘲笑聲。
上官嵐懶散的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台上帶著面具的身影，他剛才可是買了她贏花了五千塊錢，希望台上的人可不要讓他失望，白白損失了五千。
他的心理若是讓平日里和他相伴的狐朋狗友們聽去，估計滿口牙都得笑掉，傳說中大名鼎鼎的上官二少，揮金如土的上官二爺，居然一出手才才出了五千？還擔心這五千打了水漂？這人怎麼不扣死！
但是本人卻無所謂的繼續坐著，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
「印拉斯，快啊！」
「別他媽浪費時間，老子花錢不是來看你浪費時間的！」
……
聽著台下人的呼喊，印拉斯心急如焚，但是越急越敗露缺點。
沈伊反而越戰越勇，拳頭上的陣陣疼痛卻讓她更加興奮，不得不說印拉斯很有實力，落在她肩膀上險些給她打骨折。
好幾次她險落下風，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但是好在對手體塊大，她勝在了敏捷，都讓她找對時機逃脫。
沈伊險些被打斷一條胳膊，反觀對手的情況也不是很樂觀，不止被卸下來一條胳膊，好像還斷了一根肋骨，這一切不說別人，就連沈伊自己都沒辦法相信。
「他媽的該死！」印拉斯突然用英語爆出了一聲怒吼，然後直接朝著沈伊沖了過來。
在他過來的瞬間，沈伊眼前突然閃出來一個畫面，一個頭上纏繃帶的小女孩面前突然衝過來一頭雄獅，尖利的獠牙，龐大的身軀，彷彿就在瞬間，身體不受控制的閃了一下，一拳狠狠的朝著「雄獅」腦袋打過去，反身躺倒把「雄獅」帶倒，幾拳毫不客氣的朝著「雄獅」的腦袋打去。
等眼前恢復了清明，印拉斯正被她騎到身下，趴著一動不動，後腦勺一片血肉模糊，紅白混雜，令人作嘔。
沈伊起身，台下衝上來兩個人，把印拉斯翻過來，那個皮膚黝黑肌肉發達的人瞪著大大的眼睛，死的不能再死了。
儘管很多疑惑，但是有一方勝利，台下仍然一片歡呼，但是歡呼之中也夾雜著大把花錢買印拉斯贏的人的懊悔，血虧。
在沒人注意的地方，沈伊纏著已經變成紅色的手微微顫抖，渾渾噩噩，都不知道怎麼走下的台，拆下的繃帶。
沒有人知道，印拉斯死的時候，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衝過去時看到面具下那雙被紅血絲充斥，幾乎全部都是紅色的那雙眼睛。
「本場勝利，greed！」
……
還有什麼聲音沈伊已經聽不到了，腦子裡一片糊，沒有地方可以讓她洗手，即便是摘下繃帶，手也是黏糊糊的，極為不舒服。
上官嵐就在台下等著她，看到她下來，很紳士的遞給了她一塊濕巾，笑道：「感覺怎麼樣？」
沈伊接過紙巾，麻木的擦著手。
怎麼贏的呢？
到底是怎麼把印拉斯打成那樣的？
她明明不想置人於死地。
眼前的血紅即便是散了也沒散乾淨，腦子中來回閃著腦袋纏繃帶的小女孩，和那個雄獅。
有一種感覺，就像是身體不受控制，某種東西呼之欲出，就像進入了平行時空，明明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你怎麼不說話，打傻了？」上官嵐又說道。
沈伊給了他一眼，努力收回剛才的情緒對著他問道「你剛才給我下注下了多少？」
「不多不多，五千，不用太感動」上官嵐驕傲的捋了一把頭髮。
沈伊恨不得打死他。
「我的命就值五千？我的天，我親愛的上官二少爺，你可真真真真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沈伊此時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咬牙切齒的說道。
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擦手，不然一定要蹭他一臉，噁心也要噁心死這個摳門的狐狸！
上官嵐為自己遞紙巾的機智在心裡默默的點了個贊。
話歸正傳，剛才沈伊的打法他看了，不像其他人為了看熱鬧而看，他坐在台下認真分析了她的打法，怎麼說，不像正規打法，倒像是一個野獸。
尤其在收尾的地方，把野獸的感覺發揮的淋漓盡致。
台上印拉斯的屍體很快被抬了下去，這本來就是一個生死自負的比賽，每天死亡的人數數不勝數，台下的人根本不會在意一個人的死活，只在意輸贏，在意比賽時看比賽的痛快，拿錢買歡樂，不過如此。
沈伊贏了一場，怕引人注目，沒有和上官嵐找個座位坐下，兩個人就站在場內的某處，看著前面又一輪的比賽，聽著耳邊的陣陣高呼。
好在，上過場的選手不用下注。
「你看那個胳膊上有紋身的。」上官嵐用手指了一下台上的人，對著沈伊說道：「那是洛德，是一個專業培養的賺錢機器，上季度排名十一，是一個狠角色。」
說完，又似笑非笑的說道：「還好你沒和他對上，他一場的出場費可不少，這就不是他出來掙錢，這個地方邀請他來比賽都要給他塞錢，也不知道他的對手是誰這麼慘，居然對上了他。」
沈伊左耳進右耳出的聽著，有面具和黑暗隱藏，完美的隱藏了她還意難平的心情。
但是偏偏天公不作美，洛德毫無懸念的贏了，在下場的時候高聲對著台下喊道：「剛才贏了印拉斯的那個」
「叫什麼英文名老子他媽記不住了，老子知道你在場，豎起耳朵聽著，我洛德要對你發出挑戰！」
「三日之後，誰不來誰是龜孫，不來的話，他媽的這輩子別想在這圈子裡混下去，你記住了！」
話音剛落，下面一片比比賽更熱烈的呼喊聲。
「勁爆啊」上官嵐低頭笑道，正想和旁邊人說什麼，卻看到旁邊的人已經走到燈光底下，右手高高的舉了起來。
她選擇，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