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招攬人手（中）
「溫兄有沒有想過，符合你想要條件的，差不多都來自於犯官的家眷。而這樣的人手，其實長安目前也有合適的……」
在霍征遠的提示下，溫德花了片刻功夫總算是想到了常家。
就是曾經想對雲霄閣圖謀不軌，但卻被溫德察覺先發制人一舉打倒的那個常家。
他們說起來在長安這邊勢力並不算弱，縱然不是最頂尖的門派，卻也是一流往上的家族。
只可惜他們一來沒有料到溫德敢率先動手；二來家裡武功最高的家主常興遠，又被溫德在霍文貴的幫助下活捉。
結果在溫德拿出的鐵證面前，常家根本無力反抗及反駁。
就算是在朝中為官的那位，面對這種情況，也顧不上計算報復，就得先拼盡全力方能自保。
於是常家樹倒猢猻散，就此從武林中除名。
他們說來已經不復存在，但實際上因為涉案人員眾多的緣故，就算是許多案子證據確鑿，官府那邊依舊得謹慎判案。
所以以常興遠為首那群，如今還被關押在長安的大牢中，沒有得到最終的審判。
而且關押人數，對比最初收押的時候，其實也少了一些。
這情況溫德知情，有點無奈，但又無可奈何。
誰讓長安就這麼大，有名望的大門派也就這麼多呢？
他們百來年的時間經營相處下來，聯姻早聯的根糾枝繞，親中帶故了。
常家一倒，其他不少門派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些牽連。
什麼女兒、侄女，弟子、故舊等等的真是不少，有些是不能不管的。
所以有段時間，楚雲秀或明或暗的收到了許多的說項求情。
還沒辦法真的不去理會，畢竟她扶楚雲河靈棺歸來時，那些門派至少也在明面上表示了歡迎。
這個人情不能不承。
到最後，溫德也只能放出話來：沒有大惡的，可以暗中放過。
至於什麼算是沒有大惡，則是通過沒有牽連的恩義門，拿了個標準出來。
對此有些人表示認可，但有些人卻覺得不怎麼滿意。
溫德卻不再縱容了，對於越界的充分展示了自己心狠手辣的一面。
好像還因此得了個不怎麼好聽的諢號……
當然，這個就扯的有些遠了，還是說回正題。
溫德這會兒想到了常家，第一反應是覺得荒謬，「霍兄莫不是在說笑？那些人可是我親手送進去的！」說是有深仇大恨也半點都不為過。
這樣的情況下，招攬到自己手下做事，溫德真覺得這提議……非常的有創意……
霍征遠倒相當的嚴肅，「這個不是問題。那群人如今在牢中生不如死，日後最好的結局也是流放發配，乃至送入教司坊、暗部。你此時能夠出手相助，他們感激還來不及呢。就是心中有所怨恨，但靠山常家都已經倒了，剩下他們這些無依無靠的，難道還能翻天不成？！」
……霍征遠說的有點道理，如果想要真對人進行控制的話，溫德的手段其實很多，而且還超出了霍征遠的想象。
別的不說，光是角色模版這種東西稍微修改一下，就是最好的監視器，包管被打上印記人的一舉一動，甚至一些激烈的心理活動都無所遁形。
但是，溫德又不想那麼去做！
因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發酵，如今仍被關押在大牢中的，可以說幾乎沒有無辜的。這樣的傢伙就算武功再高，日後再忠心能幹，溫德依舊半點也不想用！
因為能力及其他特權，並不該成為免罪的理由。
對於那些惡貫滿盈的混蛋，放下屠刀后就想前事一筆勾銷。
溫德只有一句話好說：做你的春秋美夢！先償命后，下輩子再去努力吧！
縱然人才難得，可溫德既然身為旅行者，有花火的存在，那麼一流的人才或許可遇不可求，但二流的合格人員，卻是付出多少與精力，就能夠收穫多少的。
所以他想也不想的拒絕了，「縱然如此，我仍樂於見到他們受到懲罰。」
溫德的回答讓霍征遠怔了一下，忽然臉上露出了微笑，對著溫德拱了拱手，「家父說溫兄弟被梅前輩雕琢的很好，縱有些不諧世事，但俠義之心卻是天成。愚兄原還有不信，現在卻是自嘆不如。」
……這都哪跟哪兒啊……
溫德想要望天，意識到之前的提議是霍征遠在進行試探，卻不清楚圖啥，「……這個玩笑不算好笑。」
霍征遠遂道：「我願為溫兄斟酒賠罪。」卻又說：「不過對於溫兄的所需，我這邊確實有個提議，不是說笑。」
「哦？願聞其詳。」
「來源依舊是常家的人，但又不是你所想的那批人。」
霍征遠說道，隨後詳細解釋起來。
卻是說常家家大業大，人口眾多，所以主幹雖是壞事做盡，但旁支以及一些小戶，卻也有沒有沾染乃至無辜的。
他們中的一部分，因為跟其他門派沾親帶故，所以在雲霄閣默許下，在此之前已經被活動著撈了出來。
沒有惡行的釋放，有些小惡的也依著古武這邊的律法，交了罰金等等懲罰。
這些溫德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因為不想有人渾水摸魚，所以有段時間張宇就盯著這個。
可又有一部分人，雖然也算無辜，但因為無處求援，無人可以活動，所以就一直被關押著，最後還極有可能受到主支的牽連，一併受罰。
說起這些，溫德倒是想起楚雲秀之前好像談起過，「之前不是有過一次審判了嗎？聽說還放了不少的人出去。」要不是有這個，溫德也不會篤定仍被關押的沒有無辜的。
接著就想到了些什麼，「侯爺在這事兒上出手了？」
霍征遠點點頭，「家父確實給知府談起過：希望他能秉公而斷。」
於是托霍文貴的福，那些人算是化險為夷免了牢獄乃至流放之災。
但是被關押的影響猶在，其中就有一部分人再難回到過去。
他們有之前就喪夫的，靠著常家還能跟女兒勉強過活，但常家既倒沒了依靠，娘家那邊卻已沒了或者靠不住的。
還有曾經身契賣給常家，如今無處可去的前下人。
另外還有一些情況不一而足的，加起來倒是能有二十來人，大半都是成年女性，孩子嘛也有那麼幾個。
其中都或多或少的學過一些功夫，小成的也有幾個，但是有動手經驗的，卻又一個也無……
她們如今的情況都不怎麼好，其中有她們孤兒寡母，沒有工作能力的緣故在，同時雲霄閣也是一個原因。
之前一舉將常家打倒，固然是打響了雲霄閣的招牌，可也留下了些凶名，所以偶爾有想出手幫助的，心裡也會擔心會不會惡了雲霄閣，事後招來報復。
「……那些人見識不足，有此擔心，固然惹人發笑。可這事兒想解釋清楚又不容易。」霍征遠道：「家父就想：解鈴還需系鈴人，如果你能出面，哪怕不必全部全收，只是做出個態度來，其他也好安心了。」
這次溫德沒在猶豫，「如果真如霍兄所說的那樣，沒有問題！」
「如此便好。」霍征遠撫掌笑道，接著長身而起，準備空間留給溫德與對面那幾位女性做進一步詳談。
臨出門時，他忽然又想起一事來，「對了，常家的判決應該快下來了。」
「哦？」
「以常興遠為首的那些人秋後問斬，其餘人等流放千里，至西域都護府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