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名單確定（上）
「是父親的決定，他認為掌門沒有信得過的人，只要我好好表現，應該會得到重用……」
聽到李明的回答，充當面試考官的溫德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聲里，溫德又把目光投向了後方，李明的父親李文達身上。這位看起來頗是忠厚的中年人，如今正因為兒子的回答而有些局促不安。
「這話說的雖然直白，但是道理倒是不錯的。」溫德笑著說道，語氣盡量的和藹，「李掌柜的見識不錯，是自己想到的嗎？」
不用翻看桌上的資料，溫德早已經把所有第二輪面試考生的家庭情況熟記於心。
比如說面前這對父子，李文達祖籍河南杞縣，幼年時家鄉遭災，隨父親逃難到了長安。
后開了家燴麵館為生。
他父親廚藝不錯，李文達也繼承了這點，兩輩人兢兢翼翼勤奮努力，生意越做越大。到了李明出世時，他家的麵館已經換成了酒鋪，另外在長安城外也置下了些許薄田。
李文達為人又很和善，數十年裡不曾有過什麼劣跡……倒是有不少人交口稱讚。
諸如此類的資料，都是溫德在確認了第二輪面試考生的名單后，遣人去查的。
當然，在長安他們還算外來客，光憑自己沒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查的這麼詳細。
就少不得藉助了長安的地頭蛇，比如恩義門的力量。
結果得到的答案也讓溫德頗是滿意，其中有好幾個看似沒有問題的家庭，細究下來竟是與長安城中一些門派沾點親，帶點舊。
雖然說這可能只是偶然，但更大的概率卻是：有人趁著雲霄閣還沒紮根，廣為招徒之際，想要藉機往裡摻些沙子。
得知這個消息后，楚雲秀他們都有些生氣，性急的陸放更是氣的直嚷嚷，要上門去討個公道。
溫德花了好半天功夫才勸了下來，說這只是捕風捉影，沒有證據，真上門去也不見得能夠討到好，反還會耽誤他們收徒的正事。
陸放勉強接受了，可還是忍不住問，「當日你一言不合便與我廝打，可沒有這麼瞻前顧後的！」
只讓溫德頗想翻白眼，沉默了會兒後方才意味深長答道：「我只是說暫時沒必要而已，又不是說這事兒就這樣完了——我們完全可以先把他們記在本子上，然後以觀後效嘛！」
這話說完，一邊馬千良、張宇都忍不住笑了。
跟著這事就算暫時揭過，恩義門那邊打探來的兩家確切像是探子的，在溫德親自確認后，自名單中劃了出去。剩下兩家不那麼肯定的，則暫時還在其中，等溫德面試時再便真偽。
這事也算是給溫德提了個醒。
之前對楚雲秀他們所說的「心性」還有些不以為然，這時也不得不重視了起來。
之前像李明提問的那套問題，溫德就是基於這個搞出來的。
他有拿給其他人看過，他們的反應也是各不相同。
張宇看了幾眼就笑了，「這個想法有些意思。」跟著就與溫德一起想辦法完善。
馬千良則是全部看完后，才婉轉說道，「溫兄的想法不錯，只是人性複雜，這個未必有用。」
至於陸放，他全部答完又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套題是做什麼的……
眾人的反應讓溫德對這套問題有了信心，反正問題答案並不是重點。溫德真正想要的，其實是考生們在回答這些問題時，他們與家人的反應……
不要忘了溫德有【謊言監測】這個能力，經過數個月的運轉數據的日漸完善，它的檢測成功率又有所提高。
不管考生們在回答問題時究竟想要隱藏什麼，溫德都有信心能夠把它揪出來。
眼下就是如此，通過【謊言監測】溫德發現李文達的表現有些不對勁，雖然調查時沒有發現這人有問題，但還是出聲詢問道。
溫德的提問讓李文達愈發的局促，猶豫了一會兒後方才開口說道：「這個不是我想到的，而是有人對我有所指點。」
跟著不等溫德追問，就把孫老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倒讓溫德覺得有趣，這人在說這些時表現的很坦然，並沒有因為透漏指點人而有所內疚，反而還略略像是有些敬佩。
再詢問后才得知，指點李文達那人竟是把溫德他們想要的事情都猜到了，並以此又對李文達有所指點。
溫德就對這人起了興趣，同時也是要驗證李文達的說法。就側頭掃了張宇一眼，張宇知意起身出門吩咐了下去。
而溫德則就李明的去留，錄取與否，跟楚雲秀商議起來。
因為日後門派的經營，勢必是以楚雲秀為代表的。
所以這段時間裡，溫德對門派的想法雖然很多，但在做出決定之前，又都會跟楚雲秀溝通，把自己的想法與目的表示出來，讓楚雲秀能夠理解並認同，在想法上保持一致。
像收徒錄取這樣的大事，自然不會例外。
雖然在這件事情上，楚雲秀的意志因為有些迷茫而沒什麼主見……
經過多次篩選，第二次面試弟子的總數，共有八十六人。
這對比總得報名人數八百餘人，固然是有了長足的進步，可放在傳統門派的眼中，依舊是有些多的。
看著這麼多人楚雲秀就有些犯愁，私下裡曾向溫德說過：擔心會誤人子弟，又怕門派會承擔不起這筆開銷。
溫德也知道這步子邁的有些大了，不止是楚雲秀，就連馬千良、張宇，乃至董文浩、曲明，也都對這個名額隱約表達過意見。
可他又實在是沒有辦法，這個數量已經是精簡又精簡的結果。
眼下這個名單中，有一部分是楚雲秀他們看好的，以傳統門派的收徒方式看起來「天分」不錯的；另有一部分則是在體檢項目上，考試成績不錯的；還有少許是兩邊都說的過去的，以及兩邊都不算很好的……
為了確認「素質」這種東西對於習武有沒有影響，影響究竟有多大，這樣的分類是必不可少。
而在往後去想，學習一門武功的進度，葯浴對於身體的影響……諸如此類的測試，數據的收集……
溫德有算過，就算這些人全部通過面試，並且也願意加入，名額也是差不多剛剛夠用而已。
而若是再少點……那他就只能用來收集數據，而不好當作樣本去推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