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誓約與醫治
既然已經找到了對付結症的辦法,那麼救治楚雲河的把握的就大了許多。
不過在正式動手之前,溫德還有些事情要先去做。
一是對楚雲河的治療做個預案,畢竟除了凝血這一現象外,楚雲河的傷勢本來也挺嚴重的。
要是把凝血問題解決了,卻沒能把人救下。
之前這麼大的源力投入,不就有些白費了?
根據資料庫里那些外科經驗去診斷,溫德覺得可能得開刀才行。
那麼就得動用一些現代的器材,還得做好保密工作。
對於自己位面旅行者的身份,溫德倒也不是一定非得保密。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非親非故,也沒什麼需要在乎的個體,那麼身份說了也就說了,知道的能夠接受最好,而就算不能接受,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溫德拍拍屁股換個地方罷了。
只不過眼下他不是被不少人誤以為是什麼梅前輩的弟子嗎?
這個誤會還引的他源力池震動,似乎有擴張的跡象。
就讓溫德既無語又好奇,對於這種在教科書里沒有提及過的事情,有些期望看到後續的發展。
所以保密還是得去做做的,就算溫德不怕事,麻煩少一點不也挺好的嗎。
關於這個等下溫德得跟馬千良商議一下。
除此之外,溫德對匕首也有些好奇。
他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不遠處另一間屋子裡馬千良聽見動靜馬上應了出來,一臉焦急與期盼的問:「溫兄可有結果了?」
溫德點點頭,「凝血現象的原因找到了。」
「那是什麼毒物?」
「匕首本身所造成的。」於是溫德問道:「在此之前我從未出過山,所以多少有些孤陋寡聞,就想請教下:這世上是否有些奇妙的武器,在注入內力或其它一些手段后,會引發出奇特、驚人效果的?」
「什麼?!」這下不只是馬千良,就連那些聞訊趕來的人也震驚了,「這把匕首竟是神兵?!」
馬千里當下就頓足連連,「這可如何是好?相傳神兵唯宗師才有可能抗衡,楚大哥豈不是沒救了?」
沮喪中連溫德的問題都顧不上回答了,倒叫他有些尷尬。
好在其他人還是相對比較冷靜的,很快就有個男子走了過來,卻是之前為楚雲河療傷的那個。
他先是拱拱手,繼而回答道:「溫兄有所不知,這世上確實是有些被內力催動后,威力驚人的武器的。它們被統稱為『神兵』,其中最為有名的,當屬丞相融星鐵所鑄的那十二把。」
「丞相……」溫德一陣無語,「是諸葛亮嗎?」
「正是武侯,只不過這事兒說來話長,溫兄如有興趣,日後我必原原本本的告知。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楚兄的傷勢……」這人看向溫德,目光灼灼,「相傳神兵威能各不相同,又神鬼難測,非宗師無法預測。而我觀溫兄不似我等習武之人,又對神兵毫不知情,卻能問出神兵一事來。是以小弟大膽猜測:敢問溫兄可有何良策,能解楚大哥當務之急?」
溫德點點頭,「我確實是有些辦法。」
那人大喜,當下便躬身行了一大禮,「還請溫兄仗義出手相助。」
溫德稍有點尷尬的側身閃開,開口說道:「不必如此,對於楚兄我會儘力而為,但是在真正動手之前,我也有些要求。」
「溫兄儘管說來,無論什麼我等都將儘力做到。」接話的卻是馬千良,他一聽說溫德有辦法,馬上就趕了過來。
溫德道:「我有辦法解除那匕首的凝血之毒。但是除此之外,楚兄的傷勢亦是不輕,所以,不到最後一刻,我也無法保證一定能夠成功。」
馬千良點點頭,「這是因有之意,溫兄儘管放心,無論結果如何,我馬千良都將傾力相報。」
溫德再道:「解除匕首之毒的辦法,涉及到我的一些秘密,非但不能對他人言,甚至,我根本不想讓人知道。」
馬千良遲疑了下,與周圍他人目光交流了一番,「武學機密本就如此,溫兄盡可放心,我會親自替你把守。」
「倒是不必如此誇張。」溫德沖他笑笑,「我提這事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因為它跟接下來要說的有些矛盾,倒叫我有些為難。」
馬千良道:「溫兄但講無妨。」
「我看楚兄如今的情況並不樂觀,如沒有你們出手用內力護住他的心脈,他能堅持多久?」溫德問道。
「這……」馬千良沉吟了一下,忽的反應了過來,「溫兄可是需要個幫手?」
「就是這個,我希望能有個人來幫我。她能夠做到用內力護住楚兄心脈,最好是女性。因為……我有些用來保密的手段,出於學藝不精的緣故,對女子會更有效些。」溫德知道這個要求應該有些超出了這時代的禮法,就不得不裝出副剛剛下山,不諳世事的樣子,提示道:「白義山莊既是武學大派,門下總該有些會武功的女弟子或僕人吧?」
「能夠內功心法有所成就的,又豈會輕易與他人為仆?」馬千良卻是苦笑,跟著又正色對溫德道:「不若就由我來吧,溫兄盡可放心,今日治療一事,若有一詞半句由我口中而出,我馬千良必將——」
「馬大哥不必如此。」忽然有人出聲打斷了馬千良的話,跟著就有一名女子從屋中走了出來。
她是溫德之前所見除馬家二小姐外的另外那個,這時仔細打量,才發現年紀似乎要大不少,約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容貌稱得上俊秀,氣質則稍顯冷清。
她走出來后,先是對馬千良說道:「自大哥遇刺之後,馬大哥已經幫助我兄妹二人良多,此時之事,自不敢再勞煩馬大哥。」
跟著再轉過頭來,對著溫德行了一禮,「小妹楚雲秀,之前擔心哥哥傷勢不曾與溫兄見禮,還行見諒。」
溫德有點吃驚,「你跟楚雲河是親兄妹?」
「正是。」
溫德不禁回憶了下,靠著進這宅子后一直開著的【謊言提醒】看了回放,才確認之前在房中時,這楚雲秀確實是比其他人要對楚雲河更關心些,方恍然,「原來如此。」
楚雲秀也不在意溫德的吃驚,只是繼續說道:「溫兄之前的提議,不如就小妹代勞如何?若是僥倖能夠救下大哥,小妹自當奉溫兄為主!」
「居士不可如此!」馬千良急道:「這叫我日後如何向楚大哥交代!」
溫德也有些吃驚,跟著就苦笑了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依照溫德最初的打算,他本來想找個會些武功的女僕的。
那樣既能更好的控制秘密,還能更容易的了解武功,事後安置起來也方便——對於金銀溫德總是不缺的——那麼無論那女子恢復人身自由后,是想嫁人,還是打算歸家,乃至於獨處,只要不是獅子大張口,溫德都是能輕易滿足的。
卻是沒想到,他有些高估了這世界武學的傳播範圍,會武功的僕人打開始就像是個偽命題。
而且還遇見了楚雲秀自動請纓,就更跟溫德的打算相距甚遠了。
楚雲秀是患者楚雲河的妹妹,顯然不是溫德事後能隨意安置的。而且看來地位也不低,馬千良對她頗有敬重,就更加顯得魚沒吃到反惹了一身腥……
楚雲秀先對馬千良道:「如果不是大哥我斷活不到今日,就是事後大哥問起,也是能理解我的。」卻又對溫德解釋置若罔聞,顯然是打定了主意。
溫德說了幾次也沒見楚雲秀鬆口,只能搖搖頭,「罷了。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帶著楚雲秀進了病房,楚雲秀換下替楚雲河運功的馬千順,其他人陸續走了出去,只留下了溫德、楚雲秀與馬千良三人。
馬千良看看溫德,「那麼一切就拜託溫兄了。」
溫德卻又把他叫住,上前一步毫不猶豫的把楚雲河腹中的匕首拔了出來,交給馬千良,「我覺得你應該會需要這個。」
馬千良看著楚雲河腹部湧出的血液逐漸凝結,面色有些複雜,張張口卻沒說話。只是快步走了出去,叫僕人把準備好的活牲畜拿了上來。
他親手試驗匕首效果,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一分鐘不到,溫德聽見屋外有腳步聲響起,揚聲問道:「如何?」
「果然如溫兄所料一樣,這把匕首乃是神兵!」屋外馬千良答道,隨後又道:「溫兄盡可放心,屋外有我在,絕不會叫人接近半步!」
溫德看向楚雲秀,認真的道:「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下令兄。」
楚雲秀與他四目相對了數秒,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於是溫德弄出把匕首來,在右手掌心處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流了出來。接著再對楚雲秀示意,讓她也伸出右手,跟著就提了匕首走過來。
楚雲秀有些吃驚,可手臂卻也沒有絲毫躲閃,任由溫德用匕首在她掌心也劃出傷口,再用流血的右手握住。
溫德花火的核心能力開始運轉,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今日在這房間的所見所聞,無法用任何方式轉告與他人。」
他的言語里彷彿有一股魔力,剎那間,楚雲秀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纏上了自己的心頭,可再凝神辨認,又一無所獲,像只是錯覺而已。
楚雲秀既震驚又困惑,忽然又覺得右手掌心有些發癢,轉過一看,才發現之前被溫德劃破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經癒合,連半點疤痕也沒有留下。
她終於忍不住低呼了起來,「這是?!」
溫德就再一次強調,「我真的只是想保護點秘密而已,為了避免麻煩。」
事情到了眼下這一步,與楚雲秀的「約定」也已經達成。
溫德就不再掩飾什麼,將接下來所需要用到的,手術服、口罩、手套、血包、藥物等東西一一製造了出來。
因為這些的材質與技術含量都不算太高,所以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
結果讓楚雲秀看的目瞪口呆,見溫德接二連三憑空變出許多從未見過的東西,只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連溫德為她套上手術服,帶上手術帽她都忘了抗拒,只是喃喃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您是神仙嗎?」
溫德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輕笑起來,「你還信這些?嗯,也難怪,你是居士嘛。」
楚雲秀耳根有些發紅,不自主的解釋道:「我會成為居士,不過因為曾是戴罪之身罷了。」
「哦?」聽起來有些故事,但眼下也不是詢問的好時機。在溫德準備期間,楚雲河身上的血液凝固一直在持續著,很快的,楚雲秀就不得不提醒道:「大哥的心跳變弱了。」
溫德已經準備完畢,就把戴手套的手按在了楚雲河的傷口上,「放心吧,這個很容易解決的。」跟著進行淺層冥想,很快把造成凝固現象的源力盡數吸納進了源力池。
楚雲河凝固的血塊脫離,血液正常的流動了出來。
楚雲秀欣喜的道:「您真的做到了。」
溫德的面色卻是有些凝重,「別開心的太早,現在才剛剛開始。」解除了凝血現象后,他就順便做了觸診,確認匕首入肉很深,大概率傷及了腸道,不開刀是沒辦法徹底把血止住的。
就讓楚雲秀把楚雲河放平,進行麻醉、輸血、用藥等事情。
再冥想調轉資料,重新睜開眼后,溫德不再是一個人,張大夫、黨主任、劉主任的開刀手術經驗在這一刻加身,使得溫德持刀的手不見一絲顫抖,毫不猶豫又異常精準沒有一絲多餘動作的,從楚雲河的傷口處打開了腹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