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京城
當顧青絲進了這蘇繡閣后,周遭的百姓才回過神來。
有一書生喃喃道:「這相府的顧三小姐,當真國色天香……」
一百姓尖牙利嘴:「得了吧,你就只能遠觀了。」說罷還譏諷的看了一眼那窮酸的書生。
蘇繡閣內。
顧青絲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這蘇繡閣,一邊與這綉娘談笑自若。
「姑娘,今兒是來選雪錦的?」綉娘詫異道。
顧青絲微微頷首,嘴角勾勒著淡淡的笑意:「正是。」
綉娘只得作請:「那姑娘請。」
顧青絲便繞過她手邊,離去這熱鬧的大堂。
堂中顧客咳嗽聲,議價聲,就是那小二的吆喝聲也漸漸遠去……
上了二樓,才發現這又是另一番景色。
與一樓的富麗堂皇截然不同,這裡倒是清幽雅靜的緊。顧青絲暗暗腹誹:這二樓,倒是少了一絲人氣。
綉娘似乎看出了顧青絲心中所想:「姑娘,這二樓,也算是雅間罷。」
顧青絲不太喜歡這種被人看的無所遁形的感覺,便頷首示意知道了。
這二樓有桌有椅有一片上好的綢緞,上頭都是精湛的蘇綉風格。
綉娘走到布匹攤中。
「姑娘。」綉娘揮了揮手,顧青絲便領著如意和如塵上去了。
只見偌大的二樓間,赫然鋪放著一塊塊整齊嶄新光滑的絲綢。
顧青絲隨手摸了摸一塊水藍色的絲綢,覺得類似於如意所說的雪錦,便問道:「綉娘,這是雪錦?」
綉娘忙不迭的點頭,面帶微笑道:「姑娘好眼力。」
顧青絲回之一笑:「元錦呢?」
綉娘忙伸手去拿身後的一匹絲綢,那絲綢顏色黯淡,倒也不算光滑:「姑娘,這便是元錦了。」
顧青絲著實看不上元錦,她向來偏愛絲滑,這元錦,可真是對不上號。
「那可有紗雲錦?」
綉娘從旁又小心翼翼的抽出一匹綢緞來,拿緞子一看便是色澤光鮮,居多為粉,青藍為底,暈開一片顏色,倒也新奇。
顧青絲眼睛一亮:「這紗雲錦,倒是難能的緊啊。」
綉娘輕笑:「姑娘,紗雲錦千金難求,雲錦都比不上號。」
顧青絲思索道:「那便如此。綉娘,我要兩匹一尋(一尋即為七尺或八尺)的紗雲錦做寢衣,兩匹元錦雪錦各半尋做夏裝,記得莫要太過繁瑣,內里用紗雲錦,散熱些。」
綉娘忙用紙筆記下:「姑娘,寢衣可有什麼要求?」
顧青絲道:「薄,低領。」
綉娘忙記下。
到顧青絲轉完一圈這蘇繡閣后,也興緻缺缺了。如意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無趣橫生,便對綉娘道:「綉娘姑姑,我家小姐身子有些乏了吃不消,便先回去歇著了。那些成衣,您叫上店裡的小二送過去相府就成。」
綉娘便點頭笑笑:「成。」
如意便帶著顧青絲出了蘇繡閣。
閣外的顧青絲似乎是滿血復活一般,連如塵都沾上了這充斥著『生機』的氣息。
看著車水馬龍,熱鬧非凡的京城,顧青絲心裡甚是嚮往啊!
她便玉面春風一拂,嗔笑帶嬌意卻難料:「這京都,果真富庶!」
如意笑道:「姑娘便是出府的次數少,若是天天司空見慣了,哪還有現在這種心思?」
「如意,」顧青絲又一笑,百姓都看著蘇繡閣前的她,甚是驚艷,來回駐足,卻又不敢指指點點,只得交頭接耳,京都什麼時候有個這麼漂亮的姑娘了?「你真無趣。」
「奴婢省得奴婢無趣。」如意道。
如塵打了個哈欠:「姑娘,轎夫還在等著呢,要不,咱先上轎?只是可惜了啊,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呢……」
顧青絲看了一眼蹲在牆角的侍衛和藏在書上的暗衛,不厚道的笑了笑:「其實,我們把你如意姐姐留下,也可以走的。」
「姑娘你的意思是……」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興奮!
「如意。」顧青絲收了收笑容,如意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突然後背一陣吃痛,顧青絲一個手斬她便昏了過去。
顧青絲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努力沒出現什麼破綻。
如塵表情遲疑又帶著一點兒……興奮(?)道:「姑娘,咱們這樣不好吧?若是如意姐姐醒了……」
顧青絲沖她挑了挑眉,她便閉上了嘴。
轎夫還在一旁歇著,人潮如海的大街似乎也不在原地駐足,顧青絲與如意身量相似,輕而易舉的『扶』著如意進了轎子。
哦對顧青絲還讓如塵放入一張紙條在如意手掌心『申時會歸,勿念,勿罰。』
做好這一切如塵才在轎子後面道:「起轎——」
轎夫都清醒了過來,明白是時候該回府了。
抬起轎子發現有些輕盈,酉聽到如塵道:「姑娘乏了,莫要驚擾姑娘好夢,慢些回府。」
轎夫忙應是。
顧青絲偷著樂,也不知道祖母看到後會不會氣的不輕?
待到轎子走遠了,如塵才緩聲道:「姑娘,太刺激了。」
顧青絲擺擺手,便拉著如塵離開蘇繡閣,實在是太招眼了。
「什麼都別說了,銀子我帶著。」顧青絲道。
如塵忙跟著顧青絲離去。
終於繞了一圈,離那蘇繡閣遠些了。顧青絲才停了下來:「如塵,去買兩身衣裳,咱這個太招搖了。」
「姑娘,這兒是蘇繡閣附近的鴻字酒樓,雖說規格大了,什麼都有,但是卻沒有賣衣裳的呀!」如塵欲哭無淚。
「那?」顧青絲眼角直抽搐。
「當務之急,是在這附近弄吧!據我所知,別的布莊都隔這兒百八十里了去!」如塵道。
「如好是好呢?」顧青絲拉著如塵到一個不顯眼的角落後,開始沉思起來。
可老天爺到底是沒有絕人之路的啊!
她們思極焦慮之際,面前恰逢兩個人模狗樣的騷.包公子哥兒走過。
「風月雪月之際,流連萬花叢中,獨戀春家小紅,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那月牙白袍拿著畫有竹子摺扇的公子哥道,他身形臉頰消瘦,眼神猥瑣,雖然腰間扣著玉佩,卻難遮掩他縱.欲過度帶來的醜陋。
「黃兄,果真好詩啊好詩!在下也有一首昨日剛作的詞,正要讓黃兄點評一二。」那橙衣男子與月牙白袍男子本是一樣有些英俊之色的,卻似乎也因為某些原因,消瘦猥瑣……
「噢?」月牙白袍的男子又扇了扇摺扇,自詡風度翩翩道:「白兄請說。」
「夜暗香,疏影靈動,千家燭火明擁三妻四妾五通房,獨我一人醉吟到天明。何處無****不對,何處無淑女,但非吾心頭好!」那白姓男子緩緩道來,吟完之後得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