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海西州並不是北方，這裡很少有人會種玉米，要找人的話，椰子倒是很好的武器，比如說樹上掉下來一個椰子砸中他就夠了。
程庭白了他一眼，說道，「不過是代人交易幾塊地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現在海西州出讓了幾千畝的地，又不是全部都是你買的，況且還只是代買而已。」
潘石起在一邊拉了兩下程庭的胳膊，眼神里不停地給程庭暗示。
程庭也不理會，盯著馬成功，看他的反應。馬成功顯然被激怒了，雖然他是依靠著林氏家族混出來了，但是在林氏集團裡面的地位並不高，手上可用的資金並不多，至多也不過是能夠調動個上百萬的獎金，手上的許可權不過如此，還不如林帥身邊一個跟班跑腿的。
現在程庭正要說在他的痛處上了，他平時如此自負，臉上有些掛不住，怒氣漸漸地浮現在臉上。
馬成功冷笑了兩聲，輕蔑地說道，「起碼我手上交易過幾手，可是你們呢，今天是到這裡來買地的嘛，現在沒有一個人搭理吧。」
他打量了一下小潘，說道，「我前些日子見你一直在工商局門口吧，怎麼找到關係把執照跑下來了嗎？」
小潘不願搭理他。馬成功的這種顯擺和刷存在感的目的明顯沒達到，自然也不會放棄，他繼續說道，「如果沒執照的話，你可別進行非法交易喲，我最近聽說政府一直在嚴厲打擊來著，別錢沒賺到，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程庭看得出來小潘和張導兩個人都不怎麼願意得罪他，並沒有說什麼，他便說道，「這種事情還是不勞你費心，執照早就申請下來了。你要是沒事的話，也請不要擋在我們面前礙著陽光了。」
說完，程庭故意從他身邊走過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馬成功在背後小聲地說道，「喲，恭喜了呀，不過這沒多了不起，要拿到地產開發的資質才有資格在這裡進行交易。」
小潘愣在原地，一隻手輕輕地碰了一下程庭。沒有開發資質的話，買了土地也建不起來，更不要說還可能涉嫌違法的問題。
程庭平淡地說道，「不過是一個開發資質而已。」
這個時間可不能讓對方看出問題來，潘石起便跟著附和說道，「是呀，不過一個證而已，也沒多了不起。」
馬成功打量了他好幾眼，眼神里滿是疑惑。
程庭轉頭四處看了看，亦一早就聽說過這個資質要拿到手的話，並不容易，現在能夠拿到資質的企業幾乎要不中央的大企業，要不是地方的大企業，一般個人註冊公司能夠拿到資質的是很少的。
潘石起正要張口說話，黑板前面的講台上突然有一個中年男子走了上去。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上面了，在南集縣土地交易中心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如果有人要轉讓手上的土地的話，在這間屋子裡直接走在講台，在上面說幾句，自然會有人上前去聯繫溝通。
這條規矩幾乎在海西州所有市縣都通用，政府不光不會阻止，還會提供場地，有的當面就可以交易，之後去窗口直接過戶，幾乎就是一條龍的服務，只要雙方是自願的，就不會有任何的阻攔。
中年男子穿著一身顏色鮮艷的上衣，頗有東南亞的風情，中等身高，開口說出來的是粵語。
潘石起見馬成功走遠了以後，湊近程庭的耳邊說道，「咱們今天也看了大概了，要不走吧，這裡不適合我們。」
程庭搖了搖頭，一直把眼睛盯著講台。潘石起走到張保權的邊上，拉了兩下，張保權也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潘石起只好走到方怡靜身邊，他不停地說著話，方怡靜則不停地點頭，時不時把目光投向程庭這邊。
中年男子叫李小平，閩南省人，他手上要賣的這塊地離南集縣城有三公里左右的距離，剛好在高速路的出口處，土地面積是三畝半，他只是大概說了一下地理位置，其他的內容大家並不怎麼關心，他也不願意說出來。
他不說也並不代表這裡就沒人知道這件事情，程庭身邊站著的幾個人便開始說了起來。
「這個人你們以前沒見過嘛，他以前來這裡跑船，給人家打小工，工作這麼多年才掙了一筆錢，剛才就買了這塊地。」
「他手上的錢其實算不上多乾淨，聽說大部分是走私汽車掙來的。」
「他三個月以前買的時候，一畝地才十五萬左右，現在居然要賣三十萬，那裡的位置一點也不好，現在連條馬路都沒有通。」
……
李小平站在講台上把話一說完，下面便開始嘰嘰喳喳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了。
「這個價格太高了，地理位置這麼差，除了亞西市有這麼高的價格，其他地方只有在縣城中心位置的土地才有可能出現賣這麼高。」
「現在都是市場經濟，只要有人願意買，哪裡還管它高不高呢，說不定有人看得上呢。」
「誰會看得上這裡呢，離亞西市快一百公里了，又不靠海，也沒什麼名山大川。」
「本來這個州在華國的排名就一直墊底，沒什麼支柱產業，經濟狀況一直都不怎麼好，也沒什麼產出。」
「不過現在有支柱產業了，房地產業就是國家給的好政策。」
大家一直在議論著，沒一個人舉起手來。
方怡靜現在已經站在程庭身邊，靜靜地觀察著他的反應。她沒來得及伸手去攔，程庭的手已經抬了起來。
四周的目光「啪」一下子都集中到四個人身上，小潘剛才伸向程庭的手慢慢地放了下來，放的時候極不情願，但是畢竟有這麼多目光集中在這裡。
「這個人是傻瓜嗎？」
「這個年輕人是誰呢？怎麼以前從來沒見過呢？」
……
潘石起不太適應這麼多人的目光，再加上有點心虛，湊近到程庭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庭哥，這個不太適合，這樣太危險了，會有人查的。」
他的話音剛落，張保權在一邊也小聲地說道，「人怕出名豬怕壯，咱們這麼搞有點不好，況且咱們手上還缺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