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副市長停頓了一下，按照程庭在字上所寫的幾個字念了下去。
圓桌邊上的幾個人都十分驚訝地看著他。
電話里傳出一陣喧鬧的聲音，各地顯然都很興奮的。
景副市長求助似地轉過頭，面對著程庭，這些話他也不知道說得對不對，現在的消息依然沒有回傳來。
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似乎是在長長嘆了一口氣之後回過神來，「你們現在效果怎麼樣？」
「好多人現在去交易中心排隊去了，群眾的情緒也還比較平穩。」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他的心一直懸在那裡。
程庭完全能夠理解到他的這種感受，畢竟在一個大領導面前編一件尚未發生的事情，也讓他很為難，往大了說是欺騙上級，有可能會被罷免掉，烏紗帽都可能都保不住。
但是說完了以後，效果確是特別的好，門口邊上的機要通信室已經不停有人進進出出，往他桌上的放著文件來，許多地方已經在聯絡他們了，想在領導的電話結束以後，第一時間跟他通信，了解點相關的經驗情況。
裡面有以前的死對頭，從來不跟他聯繫的京都一個副市長，此人之前幾乎從來不拿正眼看他，像景副市長這種外地官員自是從來不入眼。
高興畢竟是短暫的，現在他也不知道，這個希望完全寄托在程庭身上是否正確。
程庭看了看手錶，現在的相關情況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厚重的木門突然一下子被推開了，小周沖了進來，腳上的鞋子早就脫了，這樣走起來會完全沒有聲音，不會影響到裡面的會議。
他走到景副市長身邊，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便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程庭看了看他的臉色，現在不像剛才是緊繃著的了，已經完全放鬆開來，眼角的皺紋慢慢地顯現出來了。
兩人相視一笑。
剛才說話顯得有些信心不足，聲音比之前要小許多，他現在馬上提高了二個八度，對著電話說道，「請領導放心吧，南城這邊不會有問題了，現在大部分人都去排隊了。」
說完之後，程庭的肩膀上就多了一隻手。
電話那頭說道，「行，你們趕緊把擬出來的通告傳上來，馬上我們就給各大城市發出來。」
還沒等景副市長答話，那邊接著說道，「南城這次幹得不錯，值得好好表揚一下。」
景副市長鼓起勇氣，趕緊說道，「我們這次主要是有小程的幫忙，才會這麼順利，主要的功勞是在他那裡。」
「恩，我知道了，你們這次事情結束以後趕緊交個報告上來，尤其要記得把小程的這段好好寫寫，這小夥子確實不錯。」
電話便中斷了。
屋裡所有人目光「唰」一下，全部都投向程庭，在這個高級別的電話會議，大領導能親口表揚一個人的情況實屬罕見。
程庭跟眾人輕輕地點了點頭，屋裡眾人便說開了，現在各大城市都知道南城，外面的電話鈴聲開始不停地響了起來。
「這麼年輕就有此作為，能夠受到這麼高級別的口頭表揚，真不容易。」
「我進單位工作了二十多年，頭一次在電話會裡聽到領導沒原則地表揚人。」
「這次的事情影響到這麼多群眾，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大的領導出面。」
「我們南城這次是長了面子，都是小程的功勞。看樣子這次的事情結束了以後，我們這裡又要搞很長時間的接待了。」
……
景副市長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再掃了一圈在座的這些手下，現在大家的目光放在程庭手上，好幾個人已經站了起來，圍著程庭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他便站了起來，走到程庭身邊，說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都早點回吧，效果怎麼樣，明天早上才會見分曉，當然，明天還是要早一點。」
才說完，許多人便往門外走去，走時都不忘跟程庭打招呼。
畢竟在這個城市裡長大，許多人程庭都曾經見過多次，以前在菜市場里地位低下，少不了會見到許多人，自是從來不打招呼，以後少不了會打交道，便一一目送著出了門，盡量避免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眾人還沒走出門，景副市長的雙手就緊緊地抓住程庭的手，中年人的手顯得蒼勁有力。
「小程，明天早上我來你們門口接你吧，已經這麼晚了，就不再留你了，明天的事情更重要。」
明天才能見到效果如何，程庭明白這個道理，也就不多說，只是點了點頭，現在這個時候客氣是沒用的。
景副市長緊張的眼神正看著他，他現在沒有說不的任何理由，明天可能不光是在路邊上等了，極有可能今天晚上就已經派人到他家門口去盯著了，防止有什麼意外。
方平安和程庭走出大院時，方怡靜和錢中豪已經站在汽車邊上，一見他倆出來，兩人興奮地伸出手。
兩人走近了以後，方平安詫異地看著她倆，說道，「你們怎麼還敢開車來呢？」
錢中豪看了看四周，方才說道，「現在外面沒多少人了，城裡也都戒嚴了，外面到處都是警察和武警，現在很安全了。」
方怡靜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對著程庭說道，「你們出的點子好，現在好多鬧事的人都去排隊了，交易中心樓下廣場上現在又聚滿了人。」
他這才放心地上了車。
方怡靜作司機，先把程庭送回菜市場，路線她早就熟悉了放多遍了。
四個人一路嘻嘻哈哈，說著今天遇到的許多趣事，畢竟能夠成功從這次災難中逃出來，實在是萬幸，方平安和錢中豪都十分地高興，今天經歷的種種事情都是當作笑話來看。
走了一半的路，方平安滿臉地疑惑，說道，「小程，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能否請教一下。」
程庭說道，「方總，你儘管直說。」
方平安說道，「今天都已經這麼晚了，他們哪裡還印得出來那麼多認購證呢，今天已經這麼晚了？」
程庭笑了笑，說道，「這個完全不用擔心，時間確實來不及，不過只要上面有公章就行了。回頭一樣可以兌換。」
「可是這也要五百萬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