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支援隔離塔
司雲又向學生會幹部們問起昨晚的事，但他們顯然知道的也不多。
「不用怕，老師！」瘦高個模仿持槍的姿勢，興奮地說，「特勤部第四小組手裡的雜訊波槍威力賊猛，一發就能放倒一片人！可帥了！我畢業以後就想加入他們！」
「學校也沒說清楚昨晚到底咋的了啊。」司雲試探問，「你們不擔心嗎？」
「沒啥好擔心的，才二級緊急狀態嘛，而且今天早上就解除了。說不定是校外的美人來偷情素補充劑，反正特勤部會處理的。」藍眼睛蠻不在乎地說，「又不是誰得抑鬱症了。」
接著，他們又興緻勃勃地討論起娛樂圈的熱搜八卦，好像是關於誰和誰離婚的瓜。司雲默不作聲，躲到棚子最裡面閉上眼睛坐著。過了一會兒，他迷迷糊糊睡著了，腦中斷斷續續還能聽到他們的談笑聲，但時大時小、忽高忽低，或是開了幾倍速加快，或是反覆慢放……漸漸的，沒有了人的聲音，一切皆如鬼魅。
快到中午的時候，分院里一位叫錢凉的女老師來接替他。錢凉本來個子矮小，由於燙成蓬鬆的蘑菇頭，還配著一副大到誇張的木框眼鏡，凸顯得腦袋特別大。她一直笑眯眯的，看上去和那些學生會幹部非常熟絡，也開心地加入到吃瓜八卦中。
吃過午飯，司雲想回寢室補覺。但還沒走到宿舍樓下，他便接到了魏秋實的電話通知，要求所有普通人教師馬上到行政辦公樓15樓的1511會議室集合。司雲問去開什麼會，魏秋實說她也不知道，是院辦主任商莎莎親自下的通知，她只是轉達。
行政辦公樓15樓是頂層。1511會議室是把山位置，面積大概150平方米，裡面不僅有桌椅，還有一面牆大小的自動儲物櫃。會議室里除了朝向走廊方向的門外，還有一個朝向隔壁房間的門。司雲從走廊走進來的時候，裡面只稀稀拉拉坐了十幾個人，會議尚未開始。他湊到孫朝鳳旁邊座位坐下，捂著嘴悄悄問：「這是開啥會？」
「不開會。」孫朝鳳正在關閉手機，心不在焉地說，「安排咱們幹活。」
這時，朝向隔壁房間的門開了，從裡面快步走出來兩個類似疾控中心的防控人員。他們面部勒著護目鏡、N95口罩和防護面罩，身套防護服，手戴橡膠手套，腳穿隔離靴，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沒有半點肌膚露出來。司雲頓時緊張地瞪大眼睛，一手捂住了嘴巴。而孫朝鳳和其他普通人教師則無動於衷，有人只是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各位普通人老師好，我是集團特勤部第二小組的工作人員，編號207。」其中一個防控人員彎腰鞠躬后開始講話，聽聲音應該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女性，「根據大家入職前簽訂的服務條款和保密協議，請大家將所有電子設備關閉並留在會議室的自助儲物櫃內，即刻隨我到隔離塔執行一級支援服務。服務時限為24小時，在服務期限內大家的就餐和休息將保持在隔離塔內。服務結束后，學院將按照合同約定標準支付臨時支援服務費用，集團也將給每人發放2點貢獻點。感謝各位配合。」
校園裡還有塔嗎？司雲回想夏長纓昨晚帶自己夜遊校園的路線，並不記得看見過或提起過有什麼塔。名字叫隔離塔，再加上看到這兩個特勤部第二小組的穿著裝備，他不禁滿腹狐疑地給夏天發了一條微信：我要被派去隔離塔了！
夏天很快回復：嗯。
司雲皺緊了眉頭。
「那位老師！」另外一個防控人員指著司雲厲聲催促，「關機！放儲物櫃！動作快！」
「好的好的！」司雲連忙答應著，將手機關閉后鎖入自助儲物櫃的其中一個儲物箱里，密碼設成了ENENEN。
大家都準備好后，這兩個防控人員帶著這十幾個普通人教師走進了朝向隔壁房間的門——隔壁房間裡面有一段只通向天台的台階。到了天台上面，司雲一眼發覺電梯機房不對勁：行政辦公樓內只有8個電梯間，但在天台上突出的電梯機房有16個，整整多了一倍。樓內正常使用的電梯間在突出天台的機房被粉刷成了白色，而多出來的那些機房則被粉刷成了黑色。一行人走到一個黑色電梯機房前，在編號207實施聲紋檢測確認后，電梯門開了。
電梯廂空間很大，容納這十幾個人綽綽有餘，可廂內並沒有顯示樓層數字的控制面板，全由編號207通過超聲波語音控制。電梯下降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便重新開門了。
「感謝各位老師來到隔離塔進行支援服務。」一個身穿類似宇航服裝備的人帶著幾個防控人員在電梯口迎接大家，擲地有聲地說，「這裡是位於行政辦公樓地下的隔離塔。塔深9層，我們正處在最深的第9層。我是院辦主任兼集團特勤部第二小組組長，商莎莎，各位聽我統一安排。」
這裡彷彿是一個沒有邊界的大廳，遠處黑漆漆的，看不出大廳的輪廓。在大廳中央位置有一個類似集裝箱的隔離間，裡面只有一個患者，但金屬門緊鎖，門口有四個防控人員守衛。他們手裡不是第四小組那種像弩一樣形狀的雜訊波槍，而是能發出強力超聲波從而真正達到削鐵如泥、震碎金剛的聲劍。除了封閉隔離間外，位於電梯間這一側還有四個房間，分別是指揮室、休息室、廚房和廁所。
按照商莎莎的安排部署，16名普通人教師被劃分為4組，原則上每組作業4小時。在1組進入隔離間作業時，另外3組在休息室待命。在每組分工當中，1人負責根據第二小組指示對患者進行詢問、1人負責筆錄、1人負責監視、1人負責向房間內運送食物藥物等物品。16人的分組分工抽籤隨機決定，司雲好死不死地抽中了第1組的詢問任務。
編號207在給司雲佩戴無線耳機時，發現司雲一直在冒冷汗，於是遞給司雲一張濕巾說：「老師，你別緊張啊！」
司雲接過濕巾抹了一把眼睛周圍的汗，小聲嘀咕，「你們捂成這樣，我什麼防護也沒有，能不緊張嗎！」
「你們用不著防護的！」編號207憋著笑說，「你是新來的老師吧？看把你嚇的。你有啥可害怕的，美人的抑鬱症又不會傳染給普通人！」
「啊？」司雲愣了，「你的意思是……美人的抑鬱症還會傳染給美人？」
編號207點點頭，雙手一攤：「當然啊！而且我們還沒明確傳播途徑，所以只能先這麼全捂上，並且請你們支援啊！」
司雲如夢方醒，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
「1組全體都有！」這時，商莎莎在指揮室大聲下達命令，「開始進入隔離間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