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誰都不能讓我放棄你
清晨，南海大學校園裡，蕭白白和蘭煙手挽著手走著，同時感受著無數路人的側目。
蕭白白現在的生活可以說很有盼頭。他有一個法力無邊的神仙老婆，而且是全校最漂亮的——這個已經經過學校論壇和貼吧的公證，而且他自己也從一個普通人一躍成為修真者。他一下子得到了很多，以前的目標——像考研究生、考公務員、找個好工作等等都突然變得沒有意義，他現在唯一能稱得上理想的應該就是成仙，然後就能永生，和蘭煙永遠在一起。除此之外，他都已經很滿足。
能夠每天像現在這樣挽著蘭煙的手，蕭白白就覺得自己很幸福。
可是這一天，蕭白白卻發現蘭煙好像並不開心，也不是說不開心，只不過偶爾會出神，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煙兒，你是不是有心事？」走了一會，蕭白白忍不住問。
蘭煙平視著前方，半晌才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什麼事？」蕭白白詫異，在他的印象中，蘭煙遇事都是明快果斷的，還沒有看過她猶豫的時候，「如果說出來你心情會好一些，不妨和我說說。」
蘭煙想了半天，把他拉到一條小樹林中的小徑，找了小亭子坐下，對蕭白白說：「這件事我想了很久，我覺得不應該瞞著你。我希望你聽之前，能做好心理準備；我也希望你聽了之後，能和我說出你自己的想法。」
蕭白白看她鄭重其事的樣子，也忍不住嚴肅起來，點點頭說：「沒問題，我準備好了，你說吧。」
蘭煙就把昨晚徐師穎和她說過的事說了一遍，包括徐師穎的傷病和她只剩下一個月壽命的事，還有她喜歡蕭白白卻因為傷病不能和他在一起的事。
蕭白白聽著她說，眼睛越睜越大，最後忍不住驚叫起來：「你說徐師穎在這一個月內會死？」
蘭煙點點頭。
「怎麼可能？」蕭白白不願意相信，「她看起來還很健康啊，無緣無故怎麼會死？」
「我昨晚親眼看到她咳血，」蘭煙說，「我也用真氣檢查過她的身體了，發現她的身體真的比常人虛弱很多。」
「她的病，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蕭白白問。
「最少在地界，應該是沒有任何辦法了。」蘭煙說。
「那天界呢？」蕭白白聽出蘭煙話里迴旋的餘地。
「天界……我也不知道，」蘭煙說，「也許我可以去問問。但是相公，其實我想知道，如果她當初答應了你，你會和她在一起嗎？」
「我……我會。」看著蘭煙清澈的目光，蕭白白無法欺騙她。
「那現在，如果她沒有這種病，如果她說願意和你在一起，你會怎麼選擇？選我，還是選她？」蘭煙看著蕭白白問。
「我……可是她有這種病，我和她也已經不可能。」蕭白白說，「這種假設是不存在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選擇。」蘭煙只是看著他，眼中滿是執著。
蕭白白猶豫起來。他以前是很喜歡徐師穎的——雖然他一直以為是單相思——但他遇到蘭煙后，已經決定放下對她的感情。可那麼長一段時間的感情，並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尤其是知道徐師穎原來也喜歡他，只是因為身體的原因，為他考慮才沒有答應他，他對徐師穎就更多了一種憐惜。
可他同樣放不下蘭煙。他和蘭煙相識雖然短暫，可蘭煙就像一團明艷的火一樣，在他心裡留下了刻骨銘心的痕迹。蘭煙對他的感情很突然，卻彷彿醞釀了很久不可遏止。蘭煙給了他很多，他對她也有了很大的依賴，這是愛嗎？他不知道。
他覺得自己實在很貪心，蘭煙和徐師穎都是非常優秀的女孩，哪一個喜歡上他，都是他的榮幸，他卻在想應該選擇哪一個……選哪個呢？他可以為了蘭煙放棄徐師穎，但他能為徐師穎放棄蘭煙嗎？蕭白白想。
不，他不能！他無法因為任何一個人放棄蘭煙！
想到這裡，他握著蘭煙的手，堅定地說：「煙兒，我選你。不管是誰都無法和你相比，不管是誰，都不能讓我放棄你。」
蘭煙的眼睛瞬間明亮起來，嘴角情不自禁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緊握著蕭白白的手說：「相公，我也是。誰都不能讓我們分離。」
蕭白白把蘭煙擁在懷裡，蘭煙靜靜靠在他身上，良久無言。
感受著彼此身上的溫度，呼吸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氣息，兩人都覺得一陣甜蜜。
過了許久，蕭白白才再一次開口，「徐師穎的病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這樣的命運對她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蘭煙靠著他的肩膀說：「並非完全沒有辦法。那個張道人說過一個『除非』，只要我們能知道他說的『除非』是除非什麼就可以了。」
「可是他話沒有說完，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蕭白白說。
「我們並非一定要知道張道人去了哪裡。」蘭煙說，「既然張道人能看出來，其他人未必看不出來。」
「你的意思是？」
「我以前在三界遊玩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藥師，他醫術高明，精通藥理。我們可以去問他，他一定知道除非要用什麼。」蘭煙說。
「真的？」蕭白白眼睛一亮，「那個藥師在哪？我們什麼時候去找他？」
「他離這裡很遠。找他嘛，什麼時候都可以。為什麼你這麼著急？」蘭煙調侃道。
「你別誤會，」蕭白白撓撓頭說，「救人要緊嘛。畢竟同學一場，我也沒法眼睜睜看著她死去。能有挽救的機會，總是要試試的。」
「我知道了。」蘭煙笑笑說，「我今天就可以去，你要一起去嗎？」
「我可以去嗎？」蕭白白有些期待問。
「當然。」蘭煙說。
「那我也去。」蕭白白毫不猶豫道。
兩人又在亭中坐了一會，才走出小樹林。蕭白白給夏逸博打電話讓他幫忙應付點到和查寢，蘭煙則和徐師穎說了一聲。
他們並不打算把徐師穎帶去，一來怕她受不了長途的顛簸，二來他們已經知道她的病因，只要去問一個結果就好了。
交代完后，兩人又去了後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蘭煙一手抱著蕭白白，又一次騰空而起。
他們很快升到幾千米的高空。望著身邊的雲海和遠方無盡的土地，蕭白白再一次心生感慨，有些羨慕道：「煙兒，我什麼時候也可以飛啊？」
「等你到了金丹期就可以了。」蘭煙笑道。
「金丹期？」蕭白白也聽過這個概念，「那還要多久？」
「開光期之後是胎息期，胎息期後面還有辟穀期，辟穀之後，就是金丹期了。」蘭煙說。
「那看起來也快了。」蕭白白有些興奮。
「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達到呢，」蘭煙笑著說，「不過相公你應該不需要太久的。」
蕭白白點點頭，又問：「煙兒你呢？你是什麼期？」
「我是渡劫之後，現在是散仙吧。」蘭煙說。
「哦。」蕭白白對神仙的等級不甚瞭然，他只依稀記得孫悟空好像就是散仙還是金仙的。
蘭煙抱著蕭白白飛了半天，一路張望著下方的土地，喃喃道：「這鬼藥師住哪裡來著？」
蕭白白汗道：「你不會忘了他在哪了吧？」
「他應該在這個方向的。」蘭煙說，降低了一些高度，「早知道弄一個飛行的法寶了，這樣帶著人飛，還是有些累的。」
「那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下？」蕭白白忙道。蘭煙有點累不要緊，要是因為累把他扔下去，他就慘了。
「沒事的。」蘭煙看他一眼，笑了笑，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只是沒那麼方便罷了，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蕭白白有些慚愧，不再說什麼。
蘭煙又飛了一會，終於驚喜地叫了一聲：「找到了，在那邊！」
她說完帶著蕭白白朝一個方向飛去。
蕭白白朝前方看去，看到一座高山，山巒起伏，叢林密布，而且難以看到邊界。
蘭煙帶他飛到一個山腰上空，四下看了一遍，降落到一棵大榕樹前。
蕭白白看到這棵高十數米、枝葉繁茂的榕樹，就忍不住想起那棵古槐，低聲對蘭煙說：「這棵榕樹不會也成精了吧？」
蘭煙點點頭，「沒錯。這深山裡有很多修鍊成精的妖怪，不過我們不去惹他們，他們也不會主動來招惹我們。小心點就好了。」
蕭白白點點頭。
蘭煙帶著蕭白白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個依泉而建，有竹林圍繞的大木屋前。
那木屋估計有一百多平方米，背後靠著大片竹林，前面是一片平坦開闊之地，被柵欄圍成一個院子，裡面種著各種草藥。
蘭煙和蕭白白走過去，還未靠近院子，就不知從哪裡跳出一隻黃色的猴子來。那猴子站立直行，一手拿著一根長棍，指著二人，口吐人言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還不速速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