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九曲黃河祭煉法器,請來符詔震懾宵小
柳旭將張洋困住,想要將他擒拿歸案,卻是被元陽尺所阻,一時間,雙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九曲大陣威力雖強,卻只是困人的手段,缺少攻堅之力,難以攻破元陽尺的防禦,除非劍氣之河能夠重新化合到一處,重現昔年法寶之威。
張洋修為不俗,已到了出竅境界,內息悠長持久,可憑藉他一人一尺之力,任他不要命的催動法力,卻也很難攻破九曲大陣,脫困而出,只能回身自保。
激鬥了數個回合,兩人依然不分勝負。
張洋麵對無休止的劍氣攻伐,越打越心驚。
「這小子果真不可小覷,難怪胡師兄也要退避三舍,宗門先前對戒律部放縱,只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現在為了來年大比,定是要整肅一番,識時務者為俊傑,若逆勢而行,怕是要粉身碎骨。」
剛要繳械投降,卻為時已晚。
此刻柳旭已感不耐,心中還惦記胡萊等人秘議,心中一狠,直接祭出斬妖劍囊,虛空裂開一道縫隙,欲要強行收了元陽尺。
陣靈看柳旭所為,暗含慚愧,覺得自己太過沒用,直接調動曾被冷清秋打碎的塔樓,向張洋當頭砸落,作出相應配合。
『轟隆』一聲巨響,這座塔樓再次碎裂開來,卻也將元陽尺崩飛到虛空,露出龜縮的張洋。
柳旭瞅準時機,直接將元陽尺收入劍囊,以防它再次迴轉。
這座九曲黃河大陣,乃是玄霄道君舍了兩件法寶,一柄飛劍化成劍氣長河,本命法寶玄黃塔分裂成九座塔樓,如今落入柳旭手中,卻是接連碎裂兩回,實在有損昔日威名。
元陽尺剛被收入劍囊,立刻傳出噼啪爆鳴,接連破碎五層禁制,欲要回防護主。
柳旭厲喝一聲,把濤濤河水收入小半,直接盤膝而坐,開始祭煉禁制。
嘩啦啦聲響,劍氣扭曲盤繞,按照劍囊的祭煉之法,形成數枚劍符,催生出一道禁制,勉力維持劍囊形體,不過頃刻間又被元陽尺打破。
柳旭祭煉出一層,就被他破碎一層,不過有劍氣作後盾,堪堪就是極限,勉力將他壓制。
此時張洋猶如待宰的羔羊,雖然極力運使法力,想要將元陽尺收回,可始終差那麼一線。
修羅女一聲媚笑,身劍合一,劍氣如瀑布橫空,帶著萬鈞之力將他拍落,再次鎮壓到河底,無力回天。
隨著元陽尺與張洋的聯繫越發微弱,柳旭開始反攻倒算,在綿綿不絕的劍氣灌輸下,劍符一枚接一枚,如撒豆子般接連生出。
花費數個時辰,終於將劍囊的禁制推高到十層,達到了兩重天,將元陽尺徹底壓服,只能輕輕跳動。
柳旭哈哈一笑,只見修羅女越發靈動,與真人無異,正拖著下顎在旁觀瞧。
細思一番,明白了原委,只因法寶所化的劍氣太過龐大,以她的修為,難以掌控,此刻被柳旭收取小半,反而壓力一輕。
有了這番明悟,立刻說道:「瑤兒,日後你需全力煉化劍氣,不用有所顧忌,我也會幫你收取一些,不過這劍囊材質不行,祭煉到三重天就是極限了。」
見小和尚眼巴巴的望來,繼續說道:「至於這九座玄黃塔,卻要再詳細研究一番,你暫且先修復吧。」
修羅女之前只收取很少一絲,生怕柳旭責怪,此刻得了允諾,大喜過望,盈盈一拜,媚態更盛。
柳旭食過肉味,已非是吳下阿蒙,連忙把大陣一收,狼狽逃離。
隨即摸回胡宅,可惜卻是曲終人散,杯盤狼藉,只餘一桿僕役打掃,胡萊等人不知去向。
柳旭找了一圈,發現莫路似是泄了火,正摟著一個女子酣睡,當下以攝魂幡卷了,往自家洞府迴轉。
次日一早,柳旭到了麒麟殿,將張洋往地上一丟,對許鶴年講了原委,隨即說道:「師叔,張師兄修為不錯,只是心性差些,您看該如何處置?」
柳旭原本打算昭告宗門,直接將他丟入陰風洞,不過他畢竟是內門弟子,最好還是問問許鶴年的意見,而且還可以借他的勢,震懾那些內門弟子。
畢竟掌教天高地遠,尋常弟子數年不能見到一面,而許鶴年直接管理內門,拿捏著他們相應的資源。
許鶴年開心大笑,覺得柳旭辦事越發沉穩,看了一眼委頓在地的張洋,開口道:「就按你的意思辦吧,不過二層沒甚用處,把他直接丟人三層,若他有心悔改,一年時間時刻抵擋陰風襲擾,也許神魂能更加通透,有所精進。」
張洋明白許長老一番苦心,伏地叩拜:「弟子已經知錯,定不負長老期望。」
柳旭告辭而出,陪同張洋去往陰風洞,除了元陽尺,將他所有物品歸還,開口道:「張師兄,昨日依靠大陣之力,有些勝之不武,希望來年大比之時,再與你一分高下。」
隨即又把莫路丟給他:「這次把他打入二層,至於如何警告那些守衛,我想師兄應該知曉吧。」
張洋默不作聲,蹣跚而去。
柳旭琢磨一番,「如今有了些許收貨,要想把聲勢作大,還需請掌教出面,嘿嘿,誰叫你把我丟入渾水,也該出些力才是。」
到了祖師堂,煩請守門童子通傳。
何元青正與商芷蘿商談大比之事,聽聞柳旭前來,看了一眼商芷蘿:「師妹,你推薦的這個人選一般啊,已經過去不少時日,他卻絲毫不見動靜,莫不是前來訴苦的?」
商芷蘿亦是心情不爽,冷哼一聲沒有言語。
何元青似是佔了上風,大笑道:「傳他進來。」
不大一刻,柳旭飄然而入,叩拜見禮:「見過掌教真人,見過商真人。」
何元青打算來個下馬威,也不讓他起身,面色嚴厲:「為何不去戒律部處理公事,反而來此求見,你可知這是僭越之為,難道恃寵而驕?」
柳旭抬頭凝望,高聲答道:「弟子正是為公事而來,想求您一道法旨,還望掌教成全。」
何元青聽聞此言,又看了商芷蘿一眼,見她低頭不語,厲聲喝道:「放肆,你為了求公平,公正,我已把權力下放,難道你還有何不滿?難道要知難而退,去做一任山神不成?」
他以為柳旭數日無功,生出懈怠之意,求法旨要去做景山山神,不免更加失望。
柳旭面對雷霆之怒,絲毫不為所動:「啟稟掌教,您誤會了,弟子求您一道法旨,只為昭告門人。」
商芷蘿急不可耐:「柳旭呀,不要再啰嗦了,速速道來。」
柳旭整理一番言語,講了近日所見所聞,以及昨日的收穫,又痛斥了一番宗門不作為,放任戒律部數年,任其胡作非為,弄得怨聲載道,離心離德。
一番言語慷慨激昂,唾沫橫飛。
最後說道:「弟子人微言輕,想請掌教您再降下法旨,以此激勵門人,一舉扭轉戒律部的面貌。」
商芷蘿鬆了口氣,眉梢跳動,得意的看了一眼何元青:「師兄啊,我聽柳旭說得很在理,您看是不是成全了他?」
何元青因為歸穀子之事,被玉衡真人抓住把柄,因此才不聞不問,造成了今日一家獨大的局面。
玉衡乃是創派祖師玉桓泊的後人,自打成就元神之後,時刻想要接任掌教,覺得玄機道宗是自家的地盤,因此行事肆無忌憚。
上行下效,玉家後輩也大都以主人自居,這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何元青能維持到現在,也是壓力山大,有苦說不出。
此刻聽聞柳旭稍稍打開一些局面,立刻拿出一道空白符詔,按下掌教印璽,鼓勵幾句。
柳旭回到內事司,運起真氣在符詔上書寫:今有莫路、張洋二人,不守宗門戒律,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現已將二人捉拿歸案,打入陰風洞,以儆效尤,忘眾位弟子周知,引以為戒。
隨即一抖,掌教印章大方光明,冉冉升到半空,傳下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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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割線-——
一連過去兩月,在張儀的穿針引線下,柳旭與雲傲雨接連處置數人,使得一桿門人弟子拍手叫好,韓婉兒趁機推薦心腹,進入內事司任職。
胡萊徹底蟄伏,藏於外門胡宅不出,玉安也放下大權,苦等玉寒霜出關。
這日一早,許鶴年來到內事司,對柳旭說道:「你最近的表現不錯,眾人都看在眼裡,聲望水漲船高,不過要想進為真傳,修為方是根本。這次遴選太過倉促,你只需抱著平常心,而且你以經習得真傳道法,不必太過強求。」
柳旭也知曉許鶴年說的是實情,內門弟子前幾位都有煉罡的修為,若是鬥起法來,勝算不大。
「現在內事司已經步入正軌,弟子打算回柳州府一行,探望家中二老,順便看看有沒有機緣感應天地,正想請師叔准許。」
許鶴年笑道:「不錯,你還沒有陷入權利帶來的快感,那你就去吧,切記不可將大法私相傳授,否則誰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