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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抉擇

  第六章


  風八生於苗寨,與尋常他人一樣,自小到大,就是一普通青年。十七歲那年,與青梅竹馬的姑娘成親,哪知洞房花燭之際,新娘子當面被寨主(jian)殺至死。風八面對妻子慘狀,精神崩潰,性情大變,自此消失於苗寨。


  輾轉反覆數年,受大長老風九百般折磨,得以拜入禾山道,學得一身法術。此後屠了寨主一家男丁三十二口,姦殺婦女老幼五十六人。也許是掌控他人命運的快感,令他欲罷不能,或是妻子慘死的模樣揮之不去,自此橫行禾山道地盤,也不知被他害了多少苗娘。到現今,提起風八之名,可止小兒夜啼!


  風八見冤魂退縮,當下一拍腰間皮囊,飄出一團穢物,張口含入口中,以涎液攪動,立刻沿嘴角流出黑乎乎的血液,隨即『噗』的噴出,化為漫天血雨,把金蓮和黑索籠罩在內,剎那間冤魂似是吃了大補之物,不顧佛光侵染,忘記痛苦,直接鑽出黑索,化出二十四位漆黑如墨的幼童,兩兩間隔,將覺性圍在中央,向其逼近。


  而那金蓮受此一下,頃刻『嘶嘶』出聲,冒出陣陣濃煙,緩緩縮成咒言,散落一地,再不復靈動。


  風八一擊見效,哂笑道:「禿驢,這陰癸味道如何,此乃道爺花費大力氣採集。你們釋家子第,口口聲聲不近女色,依我看就是有心無膽。今日道爺就便宜了你,讓你也嘗嘗箇中滋味。哈-哈-」笑罷之後,還伸出血紅的手頭,舔凈嘴角殘存的痕迹,吧嗒有聲。


  柳旭在角落裡觀看二人鬥法,心中思量,風八不遠千里追至此地,定是不肯放我離去,看其囂張模樣,是打著人財兩得的主意。該合二人之力,先把他這攪局者處理掉,再與那和尚商討鬼蓮之事。可金色佛種珍貴異常,實不能與他交換,而他亦透露出必得之意,真箇為難。罷了,此人來歷不清不楚,處處透著詭異,實在不行,只有各憑本事,作過一場。


  若與那和尚相鬥,該如何應對?現在看場中形勢,和尚稍落下風,不知他是否還有其他手段,留著壓在箱底。觀見聞錄記載各種異事,佛門之輩,向來喜歡故弄玄虛,當對手以為大局已定,囂張跋扈之時,往往來個絕地反擊,至其於死地。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還需稍待片刻,等其手段盡出,知曉其根底之後,再行雷霆一擊。省的如那些前輩高人,正瘋狂大笑,志得意滿之際,弄個措手不及,直接去見了閻王。


  覺性絲毫不理譏諷之言,竟然盤膝於地,開口唱道:「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及大菩薩摩訶薩,皆來集會……」


  隨著覺性開口,肉眼可見的音波發出,大殿立刻內充滿弘大佛音,滾滾如雷,猶若天音。虛空中凝出一尊龐大法相,安忍不動,猶如大地,靜慮深密,猶如秘藏,亦隨著覺性口吐經文。


  已經撲至身前的冤魂,立刻凝立不動,居然也似覺性一般,盤膝坐地,漏出傾聽之態。漆黑如墨的身軀,似是被水流沖刷,黑色的法力,沿身軀流下。


  覺性以天龍禪唱,誦讀地藏王菩薩本願經,以此來超度十二對亡魂,想要徹底破去這化魂鬼索。


  風八哪能讓他如願,化魂黑索一抖,分化成二十四股,分別刺入冤魂頭顱,隨即一聲厲嘯,咬破舌尖,吐出數滴精血於黑索內,口中念念有詞,只見圍坐在覺性身周的十二對冤魂,立刻行起苟且之事。


  一時間陰風慘慘,盪起陣陣吟糜之氣,凝聚成數只黑色小蛇,向空中的地藏王法相射去。只是數息,法相越來越小,弘大佛音消失,緩緩落於仙棺之上,將覺性包裹在內,眼看就要幻滅。覺性誦讀更急,就在法相堪堪消失之際,穩住了局勢。


  此刻形成僵持局面,覺性周身一圈佛光,如一個金色海碗,將其倒扣在內,外界無數小蛇,蜿蜒爬動,想要攻殺入內。這場鬥法,已演變成消耗戰,每每佛光要被攻破之際,覺性一指點出,使其重新穩固。不過觀其模樣,似已經山窮水盡,隨時就要陷落。


  風八手握著化魂黑索一端,真氣源源不絕的入內,驅使冤魂不停,淫氣源源不絕的化出小蛇,爬滿了光罩表面。見覺性一味閉目誦經,繼續嘲諷道:「臭和尚,你怎可辜負道爺一番好意,給你安排如此大戲,你卻裝模作樣,閉目不視,還不速速品評一二。」


  風八雖然與熊羆相當,具是凝煞修為,可他浸淫此道兩百餘載,把自身經歷感悟,盡數融入其內,把這條化魂鬼索祭煉的出神入化,爐火純青,盡顯吟俠風範,比那大長老風九亦毫不遜色。


  覺性耳聞淫語,似是佛心不穩,面現掙扎之色,開口說道:「小施主,難道你要一直作壁上觀?這老道若是得逞,拿了盜天仙棺,即使與你沒有仇怨,亦會做出殺人滅口之事,還不速速出手。」


  柳旭老是覺得覺性不簡單,聽他鼓動之言,並未急於出手,而是把目光轉向風八,看他有何話說。


  風八被盜天仙棺所迷,一時心神被奪,直至此刻聽了覺性之語,才想起還有個仇敵。觀此人修為平平,竟然能斬了熊羆,不知是何道理,難不成有師門長輩在側?或是有威力強大的法器?若是他倆聯手,還真不好辦,罷了,些許仇怨日後再作了解,盜天仙棺乃當務之急,得了之後尋一秘地,等成就金丹再尋他不遲。


  看柳旭望來,厲聲罵道:「小子,爺爺現在無心理你,立刻滾出去,咱們就此兩不相干,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滾!」


  柳旭聽了風八之言,氣得想直接祭出劍丸,斬殺過去。不過想到可以漁翁得利,強壓下怒火,劍指風八:「風老八,休得口出狂言,以為小爺怕你不成。不過當下有要事在身,我只取棺中一物,絕不插手你倆之事,你看如何?」


  風八被一個小輩劍指,面孔漲的通紅,立刻要痛下殺手,不過轉念一想,他敢如此猖狂,定是有所仰仗,不若先探探他的實力,當下噴出一道煞氣,直取柳旭,口中喝罵:「王八蛋,居然敢得寸進尺,討價還價,道爺要活剝你的皮。」


  柳旭看煞氣襲來,如臨大敵,因為吃過楊卓英罡煞的虧,立刻全力出劍絞殺在一起,不過感到意外的是,不過數息,就將真氣繳散,歸於天地。


  楊卓英乃是滄浪劍派傑出弟子,修習的是直指大道的法門,一元葵水劍訣,他已然凝罡練煞,隨時要罡煞合一煉就法力。而禾山道所修功法曰歸真經,連煉就金丹的法門都無,只能靠自身摸索,煉化的煞氣更是駁雜不存,風八還妄圖凝結金丹,真是天大的笑話。兩相比較,上下立判。


  這就是旁門左道的悲哀,雖然比散修強,卻也看不到長生之門。不過萬事沒有絕對,旁門亦有大智慧之人,號稱六大散仙。似道門先祖那般,以大毅力煉就元神,最著名的當屬血魔,乃無盡深淵內的血海所化。


  風八看柳旭隨手破去,暗暗心驚,雖然只發出一道煞氣,未運用法術,可這小子居然隨手就能打散,如此劍術的精妙,生平僅見,定是哪家玄門的弟子,若斬殺於此,再引來背後之人,那可大大不妥。心中有了怯意,立刻說道:「小子,看你修行不宜,速速拿了東西離去。」


  柳旭聽他『爺爺』改成『貧道』,口風急轉直下,亦不想再生事端,回劍歸鞘,向場中的盜天仙棺走去,口中說道:「他人敬我一尺,我回人一丈。只要風長老不耍弄詭計,在下定不食言,拿了東西就走。」


  此時覺性正苦苦支撐,看二人狼狽為奸,暫時達成協議,不由得心中暗恨,「這小子真真狡猾,居然三言兩語就佔據主動,也不知他體內究竟有何物,開了眼識亦不能看透,只覺與我有莫大機緣。看來以鬼蓮為誘餌實在是失策,可誰想到這個風八來攪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他拿了鬼蓮軀殼離去,那自身的算計將如鏡花水月,化為泡影。看來還需蠱惑一番,決不能讓他離去。」


  看著柳旭小心翼翼的接近仙棺,覺性開口道:「施主,你可知這盜天仙棺有何妙用,他不僅防止肉身不腐,若你日後與人相鬥,傷了軀體,只要入內而卧,就可自動恢復傷勢,實乃修行必備之物啊。只要你我合力,必定可斬殺此老賊,到時仙棺鬼蓮一併相送。「


  柳旭一聽這話,立刻一怔,不由得腳步放緩,心中急速分析得失,「這仙棺居然如此妙用,無情天道居然允許此物存世,難怪叫盜天仙棺,果真能盜竊天機。


  怪不得風八變成瘋八,任何人看到此物也會瘋掉,若是給師父使用,那豈不是可以延長他老人家壽命?與師傅的壽命相比,金色種子也算不得什麼,正愁此事,居然在這尋到一絲機會,驀然回首,卻在闌珊處。「柳旭貪念大起,把剛才答應風八的話完全拋在腦後。


  不過轉念一想,「這覺性舌識已開,他口中之語估計自己都不信,或許他不會欺瞞佛祖,可從始至終一直在誘導我,剛剛達成協議,他又如此一說。哎!還是自身實力低微,否則管他瘋八還是覺性,哪來這些勾心鬥角,彎彎繞繞,只需一劍斬之!哎!」


  柳旭陷入兩難,不知該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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