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綜合課結束以後,外面的雨就小了一些,但依舊沒有要停息的跡象。
本來余歆是打算再次拿葉沐軒當傘用的,但結果又被葉沐軒給暴捶了一頓,就在二人鬧騰著的時候,林靜溪和牧鴛就來到了這邊。
還是和早上一樣,牧鴛還剛一上台階,就搶過雨傘,把葉沐軒給拽走了。
她似乎真就成為了林靜溪的專屬撩機。
林靜溪見此,便釋放真氣形成一層遮雨的屏障,隨後將目光投向余歆。
這一次余歆沒多少說什麼,直接走進屏障內與她並肩前行。
只是一路上,兩個人比早上要沉默許多。
正如牧鴛所說的,只要林靜溪不主動開口,那余歆基本上也就不會和林靜溪搭話。
午飯時,牧鴛又開始聊起了舞會的話題。
「真的是太可惜了,但凡我能會一點點舞蹈,今天上午我就能去和副會長跳一支舞。」她一臉沮喪的說道。
「怎麼回事?」余歆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當然是因為副會長找舞伴的事啊。」牧鴛說道:「上午的時候,他就在學生會的活動大廳里和幾個女生在排練舞蹈,不過那幾個女生也都不是很會跳舞,他和她們排練了一會,就把她們都給拒絕了。」
葉沐軒道:「這有什麼好可惜的?會跳舞的都被拒絕了,你這個不會跳舞的去了,豈不是更會遭拒?」
牧鴛搖頭道:「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如果我會跳舞,那我至少可以和他排練幾次啊。」
「說白了,你就是想跟副會長近距離接觸而已。」葉沐軒說道。
牧鴛點了點頭,一邊唉聲嘆氣,一邊吃著飯。
見她這幅失落的模樣,余歆自然曉得,她是真的非常喜歡那位副會長,不然她上午也不會專程跑去學生會打聽消息。
雖然上輩子,他和牧鴛確實有過魚水之歡的經歷,但那終歸是他為了奪走她的仙靈之氣而做的,他對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男女之情。
牧鴛和林靜溪的債務有著天壤之別,余歆和林靜溪之間,算是互相傷害;而他對牧鴛,那完完全全就是單方面的傷害。
他上輩子不僅把牧鴛的東西騙了,還把牧鴛的感情也給騙了,這債務他認為他是沒資格去用感情償還的。
「是不是只要會一點舞蹈,就可以和副會長嘗試排練?」余歆突然開口說道。
「是啊,可我這種渾身僵硬的傢伙,是根本沒有機會的。」牧鴛嘆息著。
余歆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如果只是一點點基礎的話,那也許我可以教你。」
「啊?」牧鴛一愣:「余兄,你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不是,我說的是真話。」余歆道:「對於我們這類修士來說,舞蹈基礎其實很簡單,不過要是想跳好的話,那還是需要日積月累的練習。」
「你會舞蹈?」
「會一點,你跟我學一些,讓你矇混過去參加他的排練,應該是不成問題。」余歆道。
上輩子他給毀掉的幸福,這輩子他再給她找回來。
但給牧鴛幸福的人,不能是他本人。
「真的?」牧鴛問。
「你有空的話,我隨時可以教你。」余歆道。
「那就今天下午教我吧!」牧鴛有些小興奮。
林靜溪開口道:「可是你今天下午還有課」
「逃了!」牧鴛笑道。
午飯結束以後,牧鴛的情緒還是很興奮,不過她依舊把傘給搶走了,當然,她也沒忘把葉沐軒給拽走。
余歆又是和林靜溪並肩走在雨中。
「你為什麼要把她向外推?」林靜溪問。
她真的不明白,前世余歆去往宗門,不願和她回家,不就是為了娶牧鴛為妻嗎?
可為什麼余歆現在卻要把牧鴛推給別人?
余歆微微嘆了口氣,看著林靜溪說道:「也許我上輩子,根本就沒和她結婚。」
他前世的接觸牧鴛的目的,就只是為了騙走仙靈之氣,而那夢中的場景告訴他,他拿到仙靈之氣時,他還沒有和牧鴛結婚。
既然仙靈之氣已經到手,那他前世也就沒必要再和牧鴛舉辦婚禮,搞出一系列虛偽的舉動來浪費時間。
所以他認為,他前世是沒有娶牧鴛的。
林靜溪獃獃的眨了眨眼睛,如果余歆前世沒有娶牧鴛為妻的話,那麼她就是他唯一的妻子。
「為什麼會這麼說?」她問。
「我就算是說了,你也不會信。」
「在你眼中,我可能就是永遠不會信任你的人。」林靜溪無奈一笑。
余歆沉默一會,腦海中閃過某些溫馨的畫面,但他終歸還是沒有開口。
他知道的,在那遙遠的前世,她也曾很信任他,但最後
「能送我去趟校外嗎?」余歆道:「我想去買把傘。」
「走吧。」
二人半路調轉路線,離開了校園。
沉默,似乎成了兩個人的常態,從餐廳出來到校外,十幾分鐘的路程,只有餐廳門口的七句對話。
林靜溪不想和他這般沉默,但她又生怕她說的太多,反而會適得其反。
她不禁會想,當初的余歆,是否也是這樣小心的和她相處著?不敢多一些親密的說話,不敢跨越身為朋友的距離。
買完雨傘之後,二人又回了校。
臨別之際,林靜溪站在雨中,問了余歆一句:「下一場夢,還會有你嗎?」
余歆站在台階上,表情忽然有些複雜,他的目光避開了林靜溪,聲音有些低沉感:「如果你下一場夢裡,還有我出現的話,那你就盡情來恨我吧。」
言罷,他轉身就走了,步子有些快,似乎有些逃的意思。
自從他想起了曾經,他和林靜溪溫馨的夫妻生活,他的心也就變了許多。
他終歸是個有感情的動物,如果那些他剛回憶起來的溫馨畫面,很快又要因恨而破碎的話,那肯定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結局。
林靜溪看著他快步離開的樣子,心中忽然有些堵塞。
她能聽懂他的意思,她害怕下一場夢,是兩個人本就破碎不堪的關係,變得更加粉碎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