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回話之後,林靜溪便沒有再說話。
她臉上還帶著一抹笑,不同於往日的甜美,這笑容是懷戀。
下半段路,二人就保持著約五公分的距離,在沉默之中走著。
周圍來來往往的學生,時不時的會向二人投來目光,畢竟在整個學院的新生群體里,唯有林靜溪一個人擁有著合道境的實力,可以在雨中用真氣化形擋雨。
很快,二人就要到了隨緣系的教學樓,已經能夠看到遠處的台階上站著的葉沐軒和牧鴛。
林靜溪的目光定格在牧鴛的身上,再次開了口道:「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也像上輩子一樣重演?」
余歆的目光同樣是隔著雨幕,注視著遠處的牧鴛。
他也曾擔心過這個問題——他這輩子是不是要重演上輩子的一切?
因為他在林靜溪的這段債務中所經歷的事情,都和上輩子相差無幾。
如果一切真的都將重演,那麼他最後豈不是又要把那些人都給重新傷害一遍,最後孤身一人回到那顆紅塵樹下?
余歆沉默了一會,隨後轉頭看向了林靜溪的左臂,開口道:「昨晚你不是已經將它打破了嗎?」
林靜溪微微一愣,看著自己的手臂,隨後露出一個笑容:「恩!」
二人來到了教學樓下,林靜溪收起了真氣,牧鴛和她撐起了余歆昨晚送出的那把傘。
「你還是回家修養一段時間會比較好。」
就在林靜溪準備離開的時候,余歆看著她的手臂,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林靜溪看了看手臂又看了看他,輕輕搖頭笑道:「多謝。」
說完,她就和牧鴛撐著傘離開了隨緣系,余歆和葉沐軒上了樓,去了隨緣系十三班。
大雨中,林靜溪臉上一直掛著微微的笑。
跟在她旁邊的牧鴛,見她難得能開心,便開口道:「我就說嘛,那傢伙是不可能真的放下你的,你看,剛剛他還不是忍不住關心你了?」
「說不定只是作為同學的關心。」林靜溪說。
「那你這麼高興幹嘛?」
「我樂意。」
牧鴛見她這幅模樣,就又說道:「我要是你啊,我現在早就開始制定計劃了。」
「什麼計劃?」林靜溪沒太懂她的意思。
「當然是追他的計劃。」牧鴛笑道:「俗話說得好,女追男隔層紗嘛,而且他還喜歡了你六年。我覺得你只要有一套良好的計劃,他就算是鐵石心腸,也終有一天會被你給感化的。」
「可我感覺現在這樣子就挺好的。」
「呵!」牧鴛不屑的笑道:「你以為你天天跟著他吃飯,就能把感情給吃出來?」
「陪伴不就是最好的告白方式嗎?」
「幼稚!」牧鴛繼續說道:「就你這樣毫不作為,整天只知道陪他吃飯,你覺得你們這樣下去,能有什麼進展?」
林靜溪皺了眉:「說得好像你很有經驗一樣,你不也沒談過戀愛嗎?」
「我可是讀書萬卷的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牧鴛說道。
一聽這話,林靜溪就知道她不靠譜,趕忙抬手道:「你還是別說了,你一開口肯定就是一些帶顏色的東西。」
「這次我可是很正經的!」牧鴛說道:「你看他那個樣子,他根本就不可能對你主動的,如果你也不想些辦法主動一些,你們兩個的關係肯定就會到此止步。」
「那我該怎樣做?」
「你應該多學學我們學校里其他女生,你看她們追男孩子的時候是怎樣做的?」
「沒看過」
「首先就是投其所好啊!然後為他做一些事情,讓他感受到你在為他付出!」
牧鴛繼續說道:「就比如余歆這個人,他是個體修,你想想,體修前期的修鍊多苦?每天體修課結束之後,他肯定又渴又累,而你在這個時候去給他送一瓶水,你說他能真的一點都不感動?而且就算你送一次兩次,他不感動,但你多送幾次呢?」
林靜溪眨了眨眼睛,她忽然覺得牧鴛的話有點道理。
見林靜溪有點認可這句話了,牧鴛又開口道:「除此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習慣,人的習慣可是個很恐怖的東西。只要你天天給他送水,給他養成一個喝你水的習慣,那等到之後的某一天,你要是突然沒去給他送水,他肯定會覺得缺了點什麼,然後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你。」
林靜溪點了點頭,她覺得這話更有道理了,開口問道:「可他萬一不喝我給的水呢?」
「咱們可以和他打持久戰,今天他既然能關心你,那你就肯定有機會。」牧鴛一臉認真的拍了拍林靜溪的肩膀,鄭重的說道:「自信點!你絕對能把他給拿下!」
話題到了這裡,林靜溪突然就覺得哪裡有點不太對勁了。
她看了看身邊正在為她出謀劃策的牧鴛。
對,這問題就出在牧鴛的身上。
按照前世的劇情發展,她僅僅是去宗門找余歆而已,牧鴛都氣得要拔劍殺了她,為什麼到了這輩子,牧鴛就變成了她的撩機?
說好是情敵的呢?
牧鴛看著突然愣住的林靜溪,還以為林靜溪又是不自信了,便開口勸道:「你信我的准沒錯,不然你一直這樣不作為,那你們的關係也肯定就會一直僵直住。這樣一來,你就算把他的腰給保護得再怎麼好,你也還是用不到的。」
「」
林靜溪傻了一下,片刻之後她才忽然想起之前在食堂的時候,她阻止葉沐軒去擊打余歆的腰部。
噗~
她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雖然她的記憶里是有不少和余歆同房羞羞的畫面,但她上輩子的思想可是很保守的,而且她現在的本體還是個姑娘,對於某些事,還是非常害羞的。
「你腦子就不能裝點正經的東西?!」她氣呼呼的說道。
牧鴛對此毫不在意,繼續說道:「另外,我昨晚給你的那本學習資料,你難道就不想趕快把它運用在他的身上?」
嗡——
林靜溪身上的真氣忽然暴動起來。
牧鴛見她害羞到滴血的臉,此刻竟真的有些惱怒,便尷尬的笑了笑:「我說的都是實話。」
言罷,牧鴛趕忙燃燒真氣,抓著雨傘就跑。
由於她跑得太快,手中的雨傘都傾斜了起來。
林靜溪見此,本來羞惱的情緒瞬間就沒了,連忙喊道:「你別把雨傘弄壞了!」
遠處的牧鴛微微一愣,她沒想到林靜溪對余歆送的這份用來分別的禮物,也會這麼關心。
林靜溪兩個閃身,就追上了她,皺眉道:「你小心點啊。」
「至於嘛。」牧鴛笑道:「等你把他拿下,直接讓他把他自己送給你當禮物,豈不是更好?」
「別鬧。」
一陣鬧騰之後,林靜溪又將話題拉回正軌:「先說好了,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我們兩個都不許鬧變扭。」
牧鴛一聽這話就無奈了:「你怎麼又提這事?我都說了多少遍,我不可能對他有那種想法的。」
「這是我們的約定,不許反悔的。」
「好好好,我要是反悔,我就把回氣丹當飯吃,吃到撐。」
今天上午,隨緣系十三班是綜合課,正好能避開大雨。
不像部分有專修課的班級的學生,還在冒著大雨還在訓練場上訓練。
這堂綜合課,余歆依舊是沒有認真聽,他正在思考接下來還債的步奏。
目前為止,他能得知牧鴛的心愿一共有三個:
第一,她想和副會長成為舞伴;第二,她想和副會長談戀愛;第三,她想根治自己身上的病。
雖然說牧鴛的前兩個心愿可以算作是同一個,畢竟都是奔著副會長去的,但如果把心愿拆分為兩個,分兩次來還債,那余歆倒是可以獲得更多的時間。
目前最令余歆惆悵的事情就是,如果他幫牧鴛達成這三個心愿,那他是否就能還清牧鴛的債?
林靜溪的那段債,他可是分為很多次才還清的,甚至其中還有兩次,他差點把命搭進去也沒能把債給徹底還完。
如果他幫牧鴛達成這三個心愿,最後牧鴛的債還沒結束,那他可就要犯愁了。
很快,余歆便甩開了這個擔憂的念頭,船到橋頭自然直。
當下他最應該考慮的事情,是他該怎樣去幫牧鴛達成第一個心愿。
舞會
他小時候倒是學過舞蹈,但他可不是和舞蹈老師學的,而是跟著余嫣學的,說得再準確點就是余嫣逼著他跟她學的。
因為余家每年都有家族節日,每到節日當晚,余家的老家主就喜歡搞一些熱鬧的活動,其中就包括家族舞會。
反正余歆小時候是很討厭舞蹈的,因為每次他在給余嫣當小舞伴的時候,余嫣都把他當成溜溜球甩來甩去。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過總的來說,他的舞蹈功底還算不錯,不然今天早上,他也不提議讓葉沐軒女裝和他一起參加舞會。
當時他說要拿四千學分,那可是很認真的,但無奈於葉沐軒這傢伙不配合,他也沒有舞伴人選。
雖然舞會他是不能參加的,但想讓牧鴛學會舞蹈並讓其與副會長成為舞伴,這件事對他來說,還是
無比的困難的!
因為牧鴛連一點舞蹈基礎都沒有,她這第一個心愿,余歆基本上是不可能幫她達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