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蘇兒
我做在地上正東想西想時，一陣熟悉眩暈襲來，我低聲罵了句，因為我知道這是聖主來了。它總是這樣想來就來，讓人一點準備都沒有。而且每次都要站在我後面，果然，我一轉身，看見了它。
它說「你沒事兒吧？」
不知道它為什麼突然這麼關心我。它見我沒有說話，又說「這是在夢裡我，我能聽懂你說話的。」
我說「聽不聽懂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會讀心嗎？」它嘿嘿一笑說「我只能在夢裡讀。」
好吧，原來是這樣，我就說我被抓時在心裡罵了它這麼久，它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兒？我可幫不了你什麼。」現在它正和狐傑斗得正歡，找我肯定不是什麼簡單事兒。
聖主走上前也一屁股坐地上，它眼睛看向遠方說「都說我會讀心了，你還隨便想，我不是來找你幫忙對付狐傑的，你的同伴幫了我，我就想來看看你們有沒有事兒。」
我才不信。
「就知道你不信。」「你說得不是真的」
「古籍上說你們很聰明。」「古籍？」
伴著徐徐清風，聖主給我講述了有關狐人和人類的往事。
在很久以前，青丘沒有狐人也沒有人類。
狐人當時生活在神州，但由於人類太過自傲和強大，他們認為狐人不配和他們生活在一片天空下，他們接受不了自己所認為的畜生擁有和自己相同的智慧，人類也想擁有更多的土地。
人類發動了戰爭。
不只是狐人，還有一些其他的異族被趕出神洲。狐人也把戰爭中俘虜的人類帶到了青丘。狐人對人類恨之入骨自然不可能善待他們。這時，就有個叫四方的狐人提出，既然人類把我們當成牲畜，對我們不屑一顧，那麼我們就讓我們好好體驗體驗做牲畜得感受。
從此，人類在青丘作為食物而存在，一開始還有一些人類反抗，但經過幾代的培育，他們除了還有人類的模樣，已經連思考都不會了。
我聽得頭皮發麻，我問聖主「既然這樣，狐傑為什麼還稱我為神使？狐人也認為我會給它們帶來福報。」
聖主苦笑了一聲說「這都是它們的陰謀。」
沒有任何一位掌權者希望有著隨時被罷除的危險，也沒有任何一位最高權利擁有者希望有人和有一樣得權利，甚至還超過他。
狐家作為青丘的皇族自然是不想擁有巨大權利的聖教威脅自己的統治，它們一直在削弱聖主和聖教得權利，同時製造一些災難，再逼迫先知說出神使的謊言。
「這個計劃應該進行了很久了，如果我們不來的話，它們這麼久的計劃不是落空了嗎？
「先知，先知能夠預言。」聖主說。
我感到這個話題有些沉重，我連忙轉移話題「你還沒說你找我幹嘛呢。」
聖主把玩著一根枯草，眼皮垂下，輕輕地說「我要死了。」
「什麼？」聖主看起來年紀也不是太大，怎麼就要死了。
我又問「你幾歲了？」如果不是它有什麼隱疾的話，那就是個駐顏有術的老怪物，這會兒正要壽終正寢了。
它說「按你們人類的演算法，我十九了。」
「我……」
「我想請你，請你把我，把我埋……」最後一個埋字說得很輕，但我還是聽到了。
我以為聖主至少和我差不多大，沒想到它只有十九歲。
聖主還是把玩著枯草「你方便的話，就把埋在城外，有柳樹的那裡，我喜歡那裡，那裡有好看的花和鳥」聖主頓了頓又說「不方便的話就隨便找個地方就好了。」
「到底是怎麼了？」我對聖主的語氣也柔了起來。
它說「狐傑不會放過我的。」
「這麼大個聖教，狐傑還能說搞垮就搞垮嗎？大不了你就……」我說。
「狐傑搞不跨聖教，它只是要我死罷了，只要我死了，它就可以自己扶持一個新的聖主。」聖主悶悶地說。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反抗？」我問。
聖主說「我不想狐傑發動戰爭。」「和它打就是了。」我說。
它把枯草扔了，說「不行，這樣會有很多狐人死去，聖教也會遭受重創。我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人民第一，聖教第二。我不能……」
沒想到聖主這麼固執。
「而且，我是該死的。」聖主說。
「沒有誰是該死的。」我答道。
「你不懂，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聖主。」
我不知道它以前怎麼樣，是不是一個合格的聖主，但至少在我眼裡它是合格的。
我拍了拍它的肩膀說「別這樣說，你做得很好了。」
「不是好不好的事兒，是我本身就是不合格得的，每一任聖主莫不是擁有純正的血脈，高超的天賦。而我……」
聖主把它得衣服扒開，我看見它胸口的位置有一道黑印，在白毛的襯托下格外顯眼。
「這是？」我問。
「這是我天生就有的，身為聖主卻身為瑕疵，這是不被允許的。」聖主答道。
我正不知道如何回答之際，聖主突然苦笑一聲道「狐傑來了。」
周圍的景物正逐漸消散，聖主突然塞給我一個東西，說「給你的那個夥伴，替我謝謝他。」
「喂……」我話都還沒說完，就從夢中醒來。
我看向手中，是一支簪子。
我快步走進山洞，把剛才的事情給姜清說了。
姜清對於聖主的赴死沒有太大意外，不過對於那個簪子他倒是反應很大。一直在問聖主除了給我簪子還說了什麼，比如簪子的主人。
很少見他這麼關係其他人，這簪子的主人一定和他有不尋常的關係。
我不能直接問他，我要詐一下他。
我說「它說簪子的主人是個姑娘。」
「我是說有關簪子主人的下落，我當然知道簪子是姑娘的，你一個大男人用這個。」
「它說簪子的主人……」「簪子的主人什麼？」姜清有些激動了。
見他這麼激動，我也不好再騙下去，只好實話實說。
姜清立馬給我了一腳，把蔭蔭都給嚇到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說「她叫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