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幫忙
「護士長！護士長！」這時顧溪好像看到什麼人，猛的竄了出去，沒過多久拽了一個人過來。
被硬拉著胳膊的女人體型發福，穿著藍色的護士服，此時臉色十分難看，一個勁兒的讓顧溪把手撒開，甚至聲音越來越高，已經有些惱怒了。
「廢什麼話，讓你來一下又不是要你的命！」顧溪也發起了火，被他拽著的護士立刻哎呦呦的叫喚起來：
「胳膊，我的胳膊！你這小盲流混混！」
「閉嘴臭肥婆！」
「你，你說什麼？」
顧川一見這情況，趕緊開口，聲音也十分嚴厲：「顧溪，快把人家放開！」
原本要站起身，誰料體內寒氣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洋洋的熱力，熏得他頭腦開始有些不清醒，如同泡在溫泉中一般，渾身脫力，兩腿虛軟，有種想要就地躺下睡上一覺的衝動。
心知滌身丹的藥力此時才散發出來，顧川有心甩開其他人，深吸一口氣終於站了起來。
「你幹什麼，你趕緊坐下！」顧溪怒吼，放開護士，轉而又狠狠道：「你不過來就算了，趕緊去找個醫生！」
「這是怎麼了？」護士長人卻已經到了近前，一看顧川在流鼻血，人也不是很清醒的模樣，頭髮都被汗水***終於感覺到了不對，不顧顧川的拒絕，叫護士去旁邊推了一個輪椅來。
「這就是你哥哥？」護士長問顧溪：「你哥也有心臟病？」
「我沒有！」顧川看著面前的輪椅真是無可奈何：「我可能有點感冒，現在就去樓下打針，媽好像沒事了，你給爸打電話了嗎？」
顧溪咬牙切齒：「打了，他馬上就來。他剛才體溫高的燙手，不可能只是感冒！」
護士長臉上的肉都氣的抖了一下：「所以讓你趕緊帶他去挂號檢查，告訴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大夫！」
顧川只有苦笑，原本就打算找個賓館住一晚再試吃滌身丹，如今意外在醫院裡吃了，還弄得自己下不來台，看顧溪的樣子，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了。
好在一看到輪椅，顧川就覺得精神一振，口中只道了一句走吧，腳步如飛往電梯走。
樓下就是急診，顧川在顧溪的監視下掛了號，值班大夫一檢查，除了體溫略微偏高，其他都正常。鼻血也很快就止住了，實在看不出什麼別的毛病，給開了點感冒就讓他們走了。
顧溪看著顧川取葯，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可既然大夫都這麼說了，他也願意相信這個不痛不癢的結果。
等顧長海趕到醫院，三人和負責顧川母親病情的主治大夫李主任重新了解情況，得知病情穩定下來，叫他們不要擔心，所有人這才鬆了口氣。
顧長海聽說顧川也病了，這下再不能放他待在醫院，把人攆了出去，只說有事給他打電話，讓他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顧川心裡很清楚母親的病情只會好轉，當下也不多說什麼，出了醫院就在附近的賓館登記了房間，往床上一躺，再也不想動了。
這一覺睡到天亮，顧川睜眼的時候只覺得神清氣爽，下一秒才聞到自己身上散發著不妙的酸臭氣，同時腹痛陣陣，衝進廁所呆了半個小時，又洗了一個小時澡，才把身上莫名的油膩洗乾淨。
等收拾停當，顧川無意間看到鏡子，奇異之下不由走近了幾步，只見自己竟然比昨天明顯更瘦了一些，肌肉變得十分緊緻，好像整個人小了兩歲，臉上的青紫則完全消失。
打開道具看看昨天削掉的壽命線，今天已經徹底生長了回來，壽命看起來已經和普通人差不多，生機甚至還要濃郁上幾分。
不一會兒客房服務送來顧川要求的新衣服，給了錢之後顧川便離開賓館，打算在醫院附近買個口罩戴上，畢竟臉上的傷一夜之間完全消失未免有些詭異，不如借著感冒的名頭糊弄過去，反正今天肯定是見不到老媽，可以等她出了重症監護室再說。
「顧川？」
醫院門口，顧川正把口罩往耳朵上套，旁邊傳來驚奇又柔媚的一聲呼喚。
顧川剛一轉頭，一輛橙色保時捷跑車已經在身邊停下，似乎趕著他的腳步一般，車窗降下來，副駕駛上露出一張明艷逼人的笑顏。她臉上妝容精緻，皮膚白皙，眉眼更十分有神，淡化了一些五官過於銳利的感覺，反倒顯得很有朝氣。
此時車裡坐著的女人正大膽的上下打量顧川，那笑容裡帶了些莫名的含義，紅唇輕啟，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來。
「我看背影有些像，果然是你。」
顧川見竟然是這個女人，想到對方的名頭，此時又是故作親近的模樣，心裡不得不警惕幾分，面上依然道一句：「姜總。」
「什麼姜總，你以前可不是跟我這麼生疏的。」
顧川看她等待一般的望著自己，明明三十好幾的人了還做十幾歲少女的姿態，頓時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姜姐。」
「哎。」姜家歡笑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好似聽他這麼喊很甜蜜一般，接著道：「你怎麼在這，是身體不舒服嗎？」
顧川和她本來也不熟，眼下更不想和她套近乎，彎腰向車裡看了一眼，駕駛位上坐著一個相貌不俗的男人，更肩寬體闊模特一般，胸前別著墨鏡，渾身上下的穿著都十分講究，讓人覺得他很有幾分來頭。
不過顧川不用知道他是什麼來頭，坐在姜家歡身邊的男人通常只有一個來頭。
「新面孔？」顧川道。
「我侄子。」姜家歡笑著回答。
駕駛位上的男人斜過眼來冷冷的看了顧川一眼，顧川不由失笑：「姜姐的侄子今天心情不好，趕緊進去吧，我也還有點事，先走了。」
後座上隱約還有一個人，顧川也沒多看，實在不想和姜家歡多做糾纏，說完又客氣兩句，轉身走向和停車場相反的方向，保時捷果然不再停頓，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不過顧川想的太好，低估了姜家歡的心態，等他給顧長海和顧溪提了午飯，扔個垃圾的工夫，面前停了一雙修長的腿，高跟鞋更是精巧，完整露出纖細白皙的腳踝，黑色長裙將身體包裹的凹凸有致，顧川往左，那腿也往左，顧川往右，那腿也跟著往右。
顧川無奈的看著眼前張揚的女人，這麼一會兒，已經有不少人的目光看過來。
「姜姐，有事嗎？」
「戴著口罩我差點認不出你了。」姜家歡好似埋怨，眼中卻興緻盎然，向顧川身後看了看：「來探病的？」
顧川自然的擋住了姜家歡的目光，口中道：「有什麼事嗎？」
「出去說？」
「在這說就行。」
「這不讓抽煙啊。」
「醫院本來就不讓抽煙。」
「你不是煙癮挺大嗎，就當出去散個步唄？」
「我現在不抽煙了。」
姜家歡聽聞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即彷彿想到什麼，故作惋惜道：「我記得你以前抽的很兇的，看來，傳聞是真的……」
「什麼傳聞？」顧川一聽就知道沒好事，尤其姜家歡的表情，眼中閃爍著趣味，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好像在觀察他的反應。
姜家歡隨即露出你不用瞞著我的神色，關切的伸手撫上顧川的手臂：「潭海空軍總院有一個科室主任是我的朋友，她說那天在醫院見到你，說你病了，我一開始還不相信的。」
顧川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可很快放鬆了下來，這種事情，好好一個人站在這，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是閑的。即便她拿出那天的檢驗報告，奇迹也是時有發生，醫生斷言他活不過六個月，但他多活一年兩年，甚至慢慢痊癒，這又有什麼呢？
還沒來得及否定，姜家歡忽然湊近來，香水味幽幽撲到顧川的鼻端，耳語道：「我還聽說，你現在手頭緊張，為了你媽媽的醫藥費去和林越洋借錢了？老實說……」姜家歡一副要幫忙似的神情：「我以前還是特別喜歡你的，聽到你現在遇到了困難，可心疼的要命。」
顧川震驚的無以言表，千算萬算，沒想到姜家歡打的是這個主意，也太重口了吧！
可姜家歡卻覺得很有趣，要是以前的顧川，她是絕對不可能去招惹的，現在，她恐怕只要開口，顧川就會自己送上門來。畢竟他已經向一個林越洋低了頭，而林越洋比起自己，又不知道格調低到哪裡去了。
她的口味其實也並沒有顧川想的那麼重，甚至先前是絲毫沒有這個念頭的，只是剛才在醫院門口見著顧川，心裡一動，突然就想玩玩了。
「不考慮一下？反正你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我可只希望你能快快樂樂的。來我這，帶你瀟洒幾個月，顧長海和你弟弟，包括你媽的醫藥費都不用擔心，我都替你安排好。」姜家歡目光直視著他，話語里是無比的誠懇，連神情也看不出絲毫作偽，不知道的人聽到她的話，還真的會以為顧川遇到了難得的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