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黑刃 （2）
永夜，在前進，釋尼，在後退。
「噗——」
又是一口鮮血從嘴中噴淌出，灰袍下釋尼的臉充滿著不甘。竟然連對方的衣角都碰不到，而且僅僅是處在領域中就被對方的魂壓逼迫得這般狼狽不堪。
呯！
一顆魂晶石在釋尼的手中被狠狠地捏碎時，一隻幻影大手在他的面前從虛無中化形而現，一股強大的力量自那大手上渾然散出。
嘩！
那隻大手隨著釋尼心念一動，向著永夜的夜空中張手一抓，竟硬生生地在一片灰暗中撕開一道明亮的豁口。
「呼——」
釋尼如同好久未呼吸到新鮮空氣一般，大口地喘著粗氣，只等狀態稍一恢復，釋尼在那隻虛影大手的掩護下掠出一道殘像，向後方急速地退去。
夜中的那個黑影之人並未理會釋尼的逃遁，而是繼續地向著聯軍的陣線靠近過去，似乎那裡對他有著吸引力。
原本在各處大殺四方的聖堂長老們突然發現東方的天空被灰暗籠罩時，其中一人心中泛起強烈地不安感，他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對著七名同伴喊道，「撤，快去聯軍本營！」
所門和艾森眼見勝利即將到手，卻發現這些聖堂的長老們竟然開始後退，二人的不滿隨著他們看到遠方灰暗的天空夾伴著雷鳴時，所有的不滿都順著二人的恐懼消失得乾乾淨淨。
永夜輕輕地走過了側翼的戰場，戰場中的聯軍戰士們要麼在夜中進入了永眠，要麼帶著驚恐的表情，用滾的也好用爬的也好逃離著夜的追逐，大地上只剩下正在狼狽奔跑的人獸和倒在地上的屍體。
卡修發現聯軍的士兵們都跟著地龍部隊驚慌地撤向龍輝河渡口方向，看清楚那片灰暗夜空籠罩在左翼戰場聯軍的大營上空時，他知道這側翼戰場的戰爭結束了，一個人，一支槍，一片夜。
最後只有一個疑問盤桓在卡修的腦海中，「那人是誰？！」
沒有人回答卡修的問題，只有一副本營里的畫面傳進了他的腦海中。
雲龍河正在遠遠地瞧著那一片陰暗的天空攜著幾朵黑雲繼續南去，他的指甲隨著雙拳地緊握已經進入掌肉之中，情不自禁的讚歎道，「那種力量，正是我們這些身為武者之輩所追求的呀！」
墨班的右手輕撫著左手中指上的一枚戒指，戒指上鑲著一塊小小的剔透魂晶石。帶著一絲冷笑在嘴角露出，右手自魂晶石上感到那片夜中的黑影正散發著61級的魂力。
「只可惜，想當英雄，付出的可是相當大的代價呢。」
說出這句話時，墨班側臉看了看站在旁邊的洛特，這句話似在對洛特而語又似在評價那夜中之人。
「巴哈姆卻活出了身為龍騎的榮耀。」洛特的一雙黑瞳帶著羨慕之色，開口淡淡地言道，「巴哈姆的龍騎光輝將永遠照亮恆輝帝國。」
「哼！」
墨班冷冷地眺望那漸漸陰暗的南方天空，眼角餘光掃到周圍的將士盡帶敬畏之色，心中又出一聲冷哼，「不過是燃燒著生命換取突破了那道屏障的魂力，待他的生命耗盡時，他的故事會隨著他的骨灰不久便煙消雲散！」
隨著灰暗的雲空漸漸南移，卡修本應已經脫離開那片夜，但是他卻仍然身處在灰暗的夜色中。是他主動的跟隨著前面那道手持長槍的黑影緩緩地向南移動著，他總覺得只有跟著那道人影，他才能得到某些答案。
夜的目的地是聯軍在渡口旁的大本營，這一路走得非常的漫長，騎兵從側翼戰場到達中央戰場尚需要個把小時，何況現在是用著雙腿在緩緩移動。
或許是幻術的原因，這段並沒有任何彩頭的枯燥徒步之旅轉瞬而過。
現在卡修和那片永夜終於臨近了渡口旁的聯軍大本營前，卡修帶著快要嘔吐的感覺又一次小心翼翼的跨過一個倒在地上的屍體。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戰場中的味道，但再看向灰暗的地面上躺倒著無數的屍體時，他覺得自己錯了，這已經不是戰爭，是在單方面的殺戮……
大營門口有十幾道的魂力光輝正在閃動，是聯軍的十幾名強者拖帶著五顏六色的魂力光暈像是一道低平的彩虹直直的撞入進永夜的幔帳之中。
十幾道人影中有釋尼，有艾森，有所門，還有聖堂的八位長老等一眾強者。此刻的聯軍已經無路可退，他們這些高級魂能者已經是聯軍最後的希望。
艾森掠出一道藍色的身形，只是一進入到夜中時，光華褪去，他的身上只有灰暗。
「哦嗚，噗——」
還未等自己使用出任何魂技，艾森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彷彿已經錯位，已然重傷的他只得開始後退，祈求在身體徹底垮掉前離開這不屬於他的戰場。
所門昨日由於使用過強大的召喚魂技而透支了魂力，直到他的一條胳膊完全失去直覺后，面無血色的他只得帶著滿身血跡躺倒出夜的範圍。
「這是凋零之力！」
聖堂的幾位長老中有人道破出永夜領域的傷害來源。只見這位長老的身影在灰暗中倒顯得詭異，身上散發的一絲絲黑芒竟和這片夜色帶著意外的融洽感。
「哼哈哈哈，原來真是凋零之力，看我來破！」
那聖堂長老不禁有些興奮，基於凋零之力的魂技領域，他有破解之法。徒然身上黑芒大盛起來，左手中凝出三粒懸浮淡色黑球，每在掌間環繞一周都會變得濃郁一分，數周過後，聖堂長老手中的三顆小球已經開始散著死亡味道的黑氣。
「破！」
聖堂長老左手甩動出那三個黑球，三道黑芒幾個閃爍便融進夜的灰暗天空中去。
咔嚓，咔嚓嚓……
灰暗中開始出現一些裂痕，當一道陽光從外面滲透進這裂痕時，永夜領域如一層層震碎的玻璃，劈哩嘩啦中瓦解消散了。
細長的身影手持著長槍站立在聯軍一眾強者的面前，一身漆黑的鎧甲上正燃燒著一層亮著微芒的黑炎。
釋尼在灰袍中眯著雙眼看過去，「哼，我當是個多棘手的傢伙，原來不過是在通過不停地獻祭生命才換取到得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