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黑刃 (1)
「戰爭總是會突發不測的,我預料不到的,你們當然也不會預料到。」
輕蔑的話語聲在營中繞了一圈傳入到帳內的每一個人耳中,現在包括雲龍河在內的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因為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帳內的所有桌椅擺設全部被震碎成粉末。
「58級巔峰精神力!」雲龍河和帳內所有人一樣,背脊滲出一溜汗水打濕了後背,「距離那傳說中可以觸碰到規則的力量就差兩小步!」
在帳內眾人敬畏的目光中,墨班滿意地站了起來,他很享受現在的這種感覺。
眼神意味深長地從站在眾人間的洛特臉上掃過,雖然同為龍騎,但是墨班根本沒把洛特放在心上,在他眼中洛特不過是個走了狗屎運的黃毛小子,若是沒有龍魂石也只是個小角色而已。
墨班來到左翼戰場,瞄準的正是這左翼戰場的指揮權,而現在這個指揮權已經落在他的手中,靠的正是聲震帝國的龍騎之威名。
背著手在帳內大搖大擺地走了兩圈,然後凝望著帳門外正對著敵軍的方向,淡淡地言道,「下令全軍出擊。」
「將軍,在敵軍的地龍重騎的鐵蹄下,我軍主動進攻無疑會傷亡慘重!」一位有些資歷四十歲上下的千人隊統領咬著牙上前諫言道,「經過昨日猛獁巨獸和地龍重騎的重創,我軍現在這裡實際作戰人員已經不到一萬人!」
按照恆輝帝國的軍制,千人隊即由數十個大隊組成的千人規模編製,比其低一級的為百人隊,高一級的是萬人隊,千人隊隊內一般具有完善的組織框架,所以說千人隊是戰場中的中堅力量。
聽到那千人隊統領的反對,墨班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正待盤算如何再立些威風。
咣咣——鐺鐺鐺鐺……
營地內突然響起鐘鳴警報聲,一名傳令兵及時地跑入帳中,見墨班行軍禮道,「將軍,敵軍以地龍部隊為先鋒已經開始突擊。」
「嗯,命令前沿陣地立好起拒馬陣防禦突擊。」
墨班全然無視周圍一眾將領的目光,待傳令兵接到指令離開后,像是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在說給諸位將領道,「嗯,利用前沿陣地先挫挫地方銳氣,待他們突破了陣線也是強弩之末,主力部隊在壓上前去可敗退敵軍……」
聽著墨班的低語帳內已有多人右眼皮開跳,聽聞著墨班完全無視將兵死活的想法,若不是還有像洛特這樣的龍騎,負責他們會認為那些龍騎是否腦子有病。
戰爭的初期和卡修所想的一樣,拒馬陣如何攔得住地龍重騎的突襲,而這其中沒準已經混有夢境中聽到的「聖堂」里的人。於是在墨班的指令下,恆輝帝國的前沿陣地潰敗只是時間問題。
卡修手持著短斧和身邊的戰友已經擋住了敵軍朝向他這邊的三波攻擊。看了眼短斧上又多出了五道豁口,卡修暗暗苦笑,「這真是拙劣的幻術,剛才還在營帳中看著墨班耍威風,現在是又讓我回到前線繼續磨練吧。」
卡修也不確定自己還能再抵禦住幾波攻擊,也許再下一波的攻擊就已經抵擋不住,因為數道極強的魂壓氣息帶著在大地上奔掠出的殘像如幾道流星般轟入了西向的友軍中,卡修暗暗心驚,這幾道魂力波動看來就是那「聖堂」中人,竟比昨日洛特的魂壓還要強上一分。
卡修所感到的幾道魂壓中其中一道正是釋尼,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決定直接出手,以圖通過側翼戰場的勝利來扭轉一下整個戰局,因為他剛剛得到消息,中部主力戰場婆剎王國與城邦聯盟的聯軍已經開始潰敗!
「左翼戰場已經不能再失!」
釋尼需要保持著借用「聖堂」的八位長老展現出來的一邊倒的碾壓優勢,趁著這股風暴還未結束,他要做的就是結果掉更多的恆輝軍隊。
苦笑著舉起已經快有十道豁口的短斧,面對著不弱於洛特的一道魂壓迎面弛來,卡修的心中倒很是坦然,「呵,不知道這次是要直接退出幻術還是再來驚喜呢……」
事實沒有讓卡修失望,當遠處的一道散發著極強魂壓的人影壓震飛了幾百名友軍將近至他的面前時,一道黑芒帶著與空氣摩擦的強烈呼嘯聲,自空中像是穿透了穹宇般生生插入在卡修與那道有著極強魂壓的人影之間。
轟!
那道黑芒入地時引起了大地上的無數龜裂,數道裂痕向著四周快速擴散,其中兩道裂紋直到一個人影的腳邊才緩緩地停下。
順著兩道地裂之痕抬頭望向前方,隨著塵土不斷的落下而逐漸可看清楚的那道黑芒,讓釋尼的小腿不禁有些顫抖,「是,是他!」
一支漆黑的的長槍矗立在一片龜裂的大地之上,一絲絲黑芒環繞槍身發出陣陣雷音的轟鳴。
噼!
似有數道黑閃沿著那支黑色長槍閃憑空閃出,卡修只覺得眼睛一花,光天明日之下周圍竟如夜晚一般此間萬物蒙上一層灰灰的薄紗。
「是永夜領域!」釋尼雙眼的瞳孔已縮成兩個點。
在黑夜的灰暗中只會讓人產生害怕,但灰暗背後的死亡之息卻令人真的感覺到恐懼。
永夜領域中的卡修緊鎖著眉頭,他體內的血液彷彿在這灰暗的領域中變得雀躍,也或許是夜中的死亡味道讓他的體內產生原始的興奮。
一道體型並不算壯碩的人影自灰暗的邊緣緩緩地走進,全身都被黑色的帝國輕甲包裹,一雙猶如黑洞般的雙眼在頭盔的面罩後面冷冷地從呆立在領域內的二人身上掃過。
「哼!」
緩緩地握起插在地面上的漆黑長槍,黑色的長槍,黑色的鎧甲,黑寂的永夜領域,三者像是已經融成了一體。
夜,動了。跟著那道手持長槍的黑影,緩緩地向著聯軍陣線的方向。
「噗!」
夜動時,釋尼噴出一口鮮血,眼中帶滿的是駭然,國內被尊為大賢者的他總是習慣將自己隱藏在灰袍的陰影下,但如今身在這片灰暗中時,他發現自己被人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