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盧老爺是個體面人
「爹，我就是黃天翔，沒人殺害我，我是被那妖僧施法變成這樣的啊！」黃天翔繼續哭喊，如果黃別駕沒來他肯定屈服認罪，但如今父親親自來此，他知道這是洗刷冤屈的最後機會！
而黃別駕聽到黃天翔如此說心情更加複雜，說實話他是真的覺得這半人半豬的可怕怪物可能就是自己的兒子，但是他同時又不願相信這真是自己的兒子，認為豬妖殺人冒充的說法是完全有可能的。
嗯，總之就是一種極為矛盾的心態，不過縱然心態矛盾他也不會容許這豬妖被輕易定罪，於是說道：「刺史大人，不如讓下官驗證一番問他幾個只有我與吾兒間知道的問題，如果這豬妖真是被那所謂妖僧所變，想必一定能回答上來。」
「對對對，這個法子好，嘶~~」
黃天翔立刻像是無盡黑暗中看到一縷陽光，於是連連點頭，不過這下卻扯動他的傷口，疼得他倒抽冷氣。
而趙合德思慮一番沉聲道：「也不失為一種法子，那黃別駕便問吧。」
「那下官便提問了。」
黃別駕走到黃天翔身前，問道：「你第一次破身是何時？具體過程如何？」
「啊？這是什麼無恥下流的問題？」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文官出身的吳監軍以及趙合德氣得吹鬍子瞪眼，後者忍不住斥道：「黃別駕，你莫不是羞辱本官？」
「下官不敢，只是下官與吾兒不為外人道的事情恰是這些難以啟齒之事，所以……」黃別駕臉色漲紅，恨不得鑽進地縫中去，但他說的卻也是實話。
而小侯爺這時站出來說：「趙刺史、吳監軍、韓大都督，既然是只有兩人知道的私密事，那上不得檯面倒也在情理之中，不如就讓黃別駕問吧。」
「好，看在小侯爺面子上你且問吧。」
趙合德揮了揮衣袖說道，他卻不知道小侯爺根本不是可憐黃天翔想讓他自證清白，而是純粹想知道這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究竟是些什麼事。
而事情果然也很勁爆，隨著黃天翔娓娓道來在場眾人簡直是瞠目結舌。
那麼究竟是何事呢？原來這黃三公子年僅十一歲時便已破身，而至於和他偷嘗禁果的人不是別人居然是他的奶娘！
話說當年他的奶娘雖年近三十但卻風韻猶存而且還是個寡婦，所以每日獨守空閨自是寂寞難耐慾望高漲的時候，而黃三公子也是年少慕艾的年紀，所以這一嫩草一老牛天雷動地火便順理成章做出那雲雨之事。
但是這件事到底是有悖人倫，放在這個時代那算是妥妥的大逆不道，只能說為救下這可能是自己兒子的豬妖，黃別駕也是承擔了可能會身敗名裂的風險。
不過這也沒辦法，如果不行此險著，這個可能是他兒子的豬妖恐怕會必死無疑。
「如何？刺史大人？我兒所言千真萬確，下官現在相信他必是被那不知哪裡來的妖僧變成這般模樣！」
黃別駕雙目通紅如擇人而噬的猛獸，他能預見到他的身敗名裂已成必然。
而趙合德看黃別駕這樣子也是有些忌憚，兔子急了都要咬人，現在的黃別駕若堅持要與其作對，說不定他會傾其所有進行反擊。
於是趙合德對陸法曹說：「陸法曹，你向這豬妖……不，向黃別駕的三公子詢問一下那妖僧的具體模樣，然後下令全城通緝，務必要儘快將其捉拿。」
…………
盧老爺乃是大平府崮縣的一位鄉紳，年輕時在崮縣縣衙當過縣尉，如今雖已退休但到底也算是致仕官吏地位非同一般，再加上與如今崮縣縣令相交莫逆，所以不說別的單說在這崮縣境內可說是無人敢惹。
嗯，這種人擱在蘇楠原本世界的三四十年代就是屬於需要被打倒的大地主階層，這個階層肆意壓榨剝削農民，只要把他們推翻農民才能翻身。
而事實是這盧老爺對農民也確實沒什麼善意，他為擴充自己名下的土地通過各種方式兼并農民的土地，使得不少農民要麼無奈成為他的佃戶要麼乾脆因失去土地成為流民。
當然這也沒辦法，這大陳境內雖不至於是遍地良田但也差不太多，所以導致土地兼并之風盛行，那些權貴、士大夫、鄉紳們幾乎每個人都在想辦法將儘可能多的田地劃到自己或自己家族名下。
所以這大陳朝的所謂富甲神州只是表象，實際上不知有多少農民因失去土地或被迫成為佃戶而處於苦難之中。
這其中就包括那對酒樓賣唱的祖孫，正巧他們的土地就是被盧老爺設計奪取過來。
「老爺，過幾日就是您的七十大壽，這是將要參加壽宴的賓客請您過目。」
此時在盧老爺府上一位鬚髮皆白的老管家將一本冊子遞給年近古稀卻依然白白胖胖、大腹便便的盧老爺。
不過盧老爺看了一眼冊子卻並未接過，而是問道：「縣尊和縣尉的名字可在上面？」
「在，在！縣尊和縣尉老爺的名字都在上面。」老管家笑眯眯道。
盧老爺點點頭說：「那就好，拿下去吧，不必看了。」
「好好好。」老管家將冊子收起，雖然他覺得老爺不看壽宴賓客的名冊有些不妥，不過所有賓客之中確實只有縣尊和縣尉老爺值得他重視。
「對，老爺要不要去看看收租的賬目？賬房那邊剛送來的。」老管家再次問道。
而聽到這句話盧老爺原本半睜的眼睛立即睜大，肅容道：「立即帶我去看！」
說罷便跟著老管家走出了自己所在的廂房。
「老爺老爺，門外一個和尚說有大事要進來告訴老爺。」
盧老爺剛和管家走出來之後便有一個下人著急忙慌地過來稟報。
「什麼和尚？哪裡來的和尚？你可看過他的度牒？」老管家停步問道。
下人連忙搖頭說：「那和尚穿得一身破衣爛衫，手裡還拿著個爛蒲扇，我問他有度牒沒他說沒有，應該是個野和尚。」
「野和尚過來瞎說你還跑來專門稟告老爺？直接把他哄走便是。」老管家很不耐煩。
下人卻為難道：「我哄他了，可那野和尚說若見不到老爺必會有大災大難降臨到咱盧家，我看他說的煞有介事，所以不敢不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