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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夜 你是我的阿拉丁

  高一的時候,班裡有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兒,在這裡就叫他小張吧(有點尷尬)當時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找了個女朋友,比我們大一屆。

  「誒,你倆怎麼認識的啊?」我特別好奇的問他,因為那時候剛上高中沒多久。

  「嗯……其實當時在QQ上認識的學姐,就是挺聊得來的,後來我跟她開了個玩笑說要處對象……就在一起了。」

  「……」太草率了吧……

  那個女孩兒(小高)學習很好,長得不算漂亮,但是很秀氣,兩個人站在一起特別般配。

  那時候學校還是開放性管理,中午下課可以直接出校門在外邊吃飯,他們兩個真是撒狗糧撒滿了整條街,吃狗糧都飽了,美食小攤都要失業了,門口奶茶店的牆上貼著他們兩個99的便利貼。

  小張很喜歡小高,小高也說會好好努力,迎接一個共同的未來,小高陪著他一起發瘋,一起幼稚,他難過的時候又能給予他安全感十足的安慰,有一天開玩笑的跟小張說,「我可以實現你三個願望哦。」

  「才三個啊,有點少吧?」

  「得寸進尺!」小高佯裝生氣,笑著要打他,他突然單膝跪地,小高驚訝的捂住了嘴,只見小張右手伸進左衣襟,好似掏出了什麼東西,結果……

  他比了個中指……

  好了好了,不用再說了,他已經被小高ko了……

  小張其實沒有什麼願望,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和她長久,所以他一直到分手都沒有許願。

  可是後來小張說,「哎,有時候我真得承認,姐姐就是姐姐,時間長了會嫌我幼稚。」

  我說不至於吧,就差了一屆而已。

  可能真的是這樣吧,兩個人的圈子不同,經歷不同,真的會慢慢疏遠。

  因為戀愛是兩個人三觀的磨合與碰撞,是一個人從出生以來第一次要考慮別人的習慣,從而會改變自己的習慣。

  有一次小張冒著冷風,買了杯熱奶茶,送到了小高的補課班,小高當時在和朋友一起逛淘寶,研究些小張不懂的東西,只是簡單的對小張的奶茶表示了謝意,就繼續低下頭刷手機。

  那次以後,小張說:「原來一直都是我自己一廂情願,我愛她比她愛我多很多……」

  我不知道能怎麼安慰他,只能在他眼眶發紅的時候及時從兜里掏出紙巾遞給他,再多的作為朋友,也做不了。猶豫了一下,我說,

  「可能是時間久了吧,她面臨著高三的壓力,可能就覺得跟你聊天聊不到一起去了,兩個人想東西側重點不一樣了。」

  他默默點頭,是啊,剛在一起可以陪他一起瘋,可他做不到陪她一起成熟。

  因為他也許經歷的不夠,他還不想成熟。

  他們分手了。

  小張後來在有一天的晚自習偷偷跑出教室,路過我的座位時給我留了一張紙條,「五分鐘以後,輔導室。」五分鐘以後我推開輔導室的門,看見他一個人獃獃的坐著。

  「怎麼了你,這時候跑出來不上自習不怕被主任抓啊,我可不想被批評。」我高一的時候是個很聽話的學生,後來就……哎,以後再說。

  「誒呦放心吧,今天主任不在,我踩好點了。」他挑挑眉毛。「給你講個故事。」

  是那三個願望的故事。

  「我一直都沒有許願,因為我覺得跟她在一起不需要更多了,我以為一直對她好,一直喜歡她就可以長長久久的,可她似乎不這麼想,分手的時候我確實難過,在她面前掉了眼淚,那時候,我說,」

  我看他眼睛裡面有淚光,趕緊掏出紙巾遞給他,他沒接,於是兩滴清淚掉在了桌子上。

  「我說,這一次,我可不可以一次性用完我所有的三個願望,把你留下來……她笑了一下,笑得就像我剛遇見她的那個樣子,笑的真好看。」

  遇見對的人,我們不必顛沛流離就可以與她長長久久,可是如果不對,花光所有運氣也無濟於事。

  至於她對兩個人在一起是怎麼想的,不重要了。

  她已經拋開了他們的回憶,他在很長一段時間的難過後決定,不再用自己的舊時光來原諒她,因為他知道,一次又一次,也不會回到過去。

  ……

  後來,我們高三了,她大一了,江南大學,名校。

  見不到面了,可能也漸漸淡忘了吧。

  我們也真正體驗到了小高姐姐那時候的壓力。

  高考那年一月份的時候,學校要給我們開動員大會,邀請畢業校友回來宣講。

  小高姐姐回來了。

  打扮的很漂亮,據說學的是數學專業,氣質很完美。

  高三我和小張就不在一個班了,宣講的時候我們坐在偌大的報告廳里,我有意地東張西望,看見了坐在後邊的小張。

  他眼睛很乾凈,不帶任何雜質,就好像真的在聽一個優秀的學姐講她的奮鬥歷程,好像自己不曾參與過這段歷程。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垂下眼眸給了我一個笑容,我回應。

  宣講結束后,小張更新了朋友圈。

  「看著眼前明明還是一樣的人,卻怎麼也沒有一樣的感覺了,就連自己都說不出來是哪裡變了。」

  承認了失去,也就能把那些愛過的人放在心底,回頭再看看的時候,沒想到自己能一笑了之。

  要背負著自己的願望,一路向前,因為我們都一樣,一樣別人說成固執,一樣發了瘋的追求著別人看起來微不足道的東西,可沒有不帶傷的人,我們只能自己治癒自己。

  因為誰也不是誰的阿拉丁,我們只能靠自己,才能肆無忌憚,熱淚盈眶。

  晚安,祝你夢到發著光的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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