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萬妖之王孫悟空！
「啊？這寶貝不是能消滅一切妖魔鬼怪，還能喚醒他們心裡的真善美嗎？這麼好的寶貝，放在這多浪費啊。」
蘇然一臉無辜。
段小小無語。
玄奘則更為直接，垮著一張臉，「你就沒有聽到我剛才的話？那肯定是孫悟空的詭計，想要騙我們揭下！佛祖的封印多半就是這個了！」
「哦？」蘇然歪著腦袋，眼露笑容：「是嗎，孫先生？」
孫悟空臉上的震驚散去，再也沒有任何偽裝，來到石桌邊盤膝坐下，平靜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並不只是卑微，就連暴怒，也是他裝出來的。
就是想要讓陳玄奘認為，這塊石碑便是佛祖的封印！
很顯然，他成功了。
但，功虧一簣。
「看出來什麼，哦，對，這不是佛祖的封印嗎？孫先生你封印解開了嗎？」
蘇然笑道。
玄奘突然回過神來！
是啊！
如果這真的是佛祖的封印，如果那凶威赫赫的齊天大聖孫悟空真的已經自由，現在絕對不可能會這麼平靜才對啊！！
就連在客棧里的豬妖全力爆發時妖氣都遮雲蔽日，更何況堂堂萬妖之王？
不對勁！
他警惕的退了兩步，謹慎的望著孫悟空：「孫先生，石碑不是佛祖封印的話……那真正的封印是什麼？」
怪不得師傅說孫悟空陰狠毒辣詭計多端，他差點就上當了！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們嗎？」猴子微笑。
此時的他雖然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氣勢，彷彿沒有什麼事情能引起他的情緒一般。
「誒對了，孫先生，洞口那朵蓮花礙不礙眼？我幫你拔了怎麼樣？不然這山洞裡暗無天日，一點陽光都看不到，未免太乏味了一些。」
轟！
伴隨著一陣妖風，孫悟空瞬間出現在蘇然的面前，一手拎著他的衣領，寒聲道：「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會知道，佛祖的封印是什麼？你是不是那個老禿驢派來的！」
即使被孫悟空的森然殺意所籠罩，蘇然依舊面不改色。
他很清楚，孫悟空現在……也就氣勢上厲害一點的。
否則，用手劈個甘蔗都能把手劈破了？真以為那金剛不壞是跟你開玩笑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此時的孫悟空除了法力，就連體魄都被佛祖用一種不知名的手段化為了凡人，除了壽命長一些外，根本與凡夫俗子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蘇然現在根本不需要害怕孫悟空。
眼看蘇然一動不動，完全沒有畏懼的意思，孫悟空眼底的猙獰幾乎就要溢了出來。
正當他準備動手時。
蘇然忽然道：「瞪了我這麼長時間不眨眼，你眼睛不幹嗎？」
砰！
孫悟空一拳打在蘇然肩膀上，伴隨著咔吧一聲……他手崴了。
即便如此，可暴怒的孫悟空依舊沒有半點疼痛的感覺，煞氣十足道：「你祈禱吧，祈禱我千萬不要從那個禿驢的封印里出來，否則……你死定了！」
「可……如果我是來幫你解開封印的呢？」
一言落，滿座皆驚。
陳玄奘脫口而出道：「不可！萬妖之王孫悟空殘暴狡詐，若是放他出來絕對又是一場生靈塗炭！」
「是啊小師叔，萬妖之王誒！若真的讓他解開封印……天曉得要死多少人！」
段小小緊跟著道。
但孫悟空卻沒有說話，鬆開了抓著蘇然衣領的手，退後兩步，沉聲道：「你想要什麼？」
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白衣年輕人沒有在開玩笑！
他似乎……真的準備放自己出來！
「用你來釣魚唄。」
蘇然毫不掩飾，譏諷道：「如來佛祖關了你五百年，你難道不想報仇嗎？我不信他沒有留下鎮壓的你後手。」
但是，即便有後手，天人斷絕，蘇然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那尊盤坐靈山的大佛絕對不可能親身降臨。
最大的可能，是藉助大日如來真經與他的聯繫施展一次威能。
所以……
趁著今天的機會，說不定能將如來佛祖在人間的後手徹底廢除！
天人通道不開，神佛再別想干涉凡塵俗世！
百年前的大劫雖然蘇然沒有經歷過，但從段小小的隻言片語中，他也能夠想象到這片世界里的神佛都是什麼德行！
人間，真的需要這樣的神嗎？
「小師叔，你真的要……」
段小小還想再勸，蘇然卻揮了揮手，「我心裡有數。」
說著，他一躍而起，退出了山洞。
孫悟空漠然的看著，他不相信，會有人無緣無故放自己出來！
然而不管他在圖謀著什麼，只要自己還在山洞中，一切都是空談！
想要利用自己……可以！
那就讓自己出來！
下一刻。
孫悟空神情微動。
因為……體內的封印，真的鬆動了！
抬頭看去，久違的日光照耀在這片漆黑的山洞之中。
先是一怔，緊接著，桀驁的狂笑從山洞內傳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然退離洞口，段小小此時也拎著玄奘的衣領跳了出來。
可以看到，山頂那一方蓮池凈土在隨著蘇然拔下那個最為耀眼的白蓮后，所有蓮花都開始自燃了起來。
熊熊火光中。
轟！
一道身影驀地衝天而起，整個五指山都因為劇烈的震動而化作廢墟！
「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俺老孫終於出來了！！！」
暴戾而又狂喜的聲音響徹天地之間。
抬頭看去，一個頭戴紫金七星冠，腳踏藕絲步雲履，身披黃金鎖子甲，手拿如意金箍棒的身影腳踏祥雲，在雲海間翻騰不休！
「該死，這般龐大的妖氣……深不可測！不愧是五百年前的萬妖之王！」
段小小神情大變，再也看不到在山洞內的輕鬆。
就連毫無修為的陳玄奘都看得出來，孫悟空的實力強的超乎他想象，臉色蒼白無比，喃喃道：「這，這可怎麼辦？」
盡情撒潑了一會兒后，天邊的那隻猴子終於回想起來，將他放出來的人還在底下等著，腳踏祥雲來到三人面前。
「你，想要我去找佛祖報仇？」
孫悟空舒展了一下筋骨，隨後又看向玄奘：「這小傢伙身上，有我討厭的味道，等我先收拾了他再來跟你討論這件事！」
「慢！」
關鍵時刻，蘇然挺身而出，攔在玄奘的身前，淡然道：「堂堂萬妖之王齊天大聖孫悟空，不敢去找如來佛祖報仇，欺負一個尚未剃度的小沙彌算什麼本事？」
「不敢？」
孫悟空嘴角露出一抹獰笑，側過頭來，一手弓在耳朵旁：「我沒有聽清，你剛剛說了什麼？再說一遍！」
蘇然笑了起來，妖就是妖，指望跟他談什麼恩德純屬狗屁。
像那個高高在上的如來佛祖想來也很清楚這一點，想要渡化孫悟空這等大妖，靠語言是不行的，靠巴掌倒可以試試。
「玄奘，你師傅給你什麼法寶來渡化妖王？現在還不拿出來，你準備等到什麼時候？」蘇然笑道。
嚇得冷汗直冒的玄奘如夢初醒，聽到蘇然的話后苦笑不已。
哪有什麼渡化孫悟空的法寶，要是有，他還犯得著冒著風險專程來找孫悟空前來討教降妖之道嗎？
不對。
好像是給了自己一個東西。
玄奘木訥道：「蘇兄，你，確定要我拿出來？」
「不然呢，別磨磨唧唧的，否則我也救不了你的命。」蘇然沒好氣道。
孫悟空也不急，只是在一旁用一種玩味的目光看著。
一個先天，一個琉璃，還有個凡俗，這樣的組合要是能有什麼對付自己的手段，他當場自殺！
鬧呢？
真把齊天大聖萬妖之王當盤菜了唄？
段小小咽了口唾沫，回想起當初在漁村看到的一幕，緊張的杵了一下蘇然的腰，結結巴巴道：「小，小師叔，這種時候，咱就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誰看玩笑了？你看著就是了。」
隨後。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玄奘從懷裡掏出了一本古樸的經書，上面寫著……兒歌三百首。
「兒歌三百首？你要他用這東西來對付我？」
孫悟空失聲笑了起來，隨後輕輕搖頭：「算了，沒意思，我先送他去見佛祖！」
說著，他猛然沖向玄奘，掀起一陣狂風！
電光火石間，玄奘能做的，唯有雙掌合十，閉目等死。
可就是這一刻，孫悟空卻臉色大變，驟然停下動作，急速後退！
段小小不明所以。
玄奘閉上眼睛等了很久，想象中的死亡也沒有到來，不由得疑惑地睜開眼，便見到那隻妖氣衝天的猴子用一種極為忌憚的目光看著他。
本來亂糟糟的頭髮自行脫落，掉了一地。
三千煩惱絲金斷。
手中的兒歌三百首字跡忽然模糊，幻化成了另外幾個字，赫然是……大日如來真經！
「如來！」
一股驚天動地的妖氣轟然爆發，席捲四方，天地都為之震顫！
段小小這時方才明白，五百年前闖出赫赫威名的萬妖之王究竟有著何等凶威！
似平地起驚雷，猴子爆喝道：「五百年了！如來！你還不放過我！」
氣勢更為凶戾！
身後，一隻擎天巨猿的虛影驀然出現，仰天咆哮，發出一聲響徹人間的嘶吼！
「吼！！」
明明沒有風，可眼前『大日如來真經』卻自行攤開，書頁飛快翻動著。
日落西山，皎月初升。
皎皎月光的映照下，襯的玄奘宛如脫俗神人。
他雙腿盤膝而坐，分明是在抬頭仰視孫悟空，可給人的感覺去彷彿高坐雲端俯瞰眾生。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猶如晨鐘暮鼓，滌盪心靈。
蘇然眼裡不自覺的閃出一絲厭惡。
這絲厭惡，不是針對陳玄奘，而是針對那高高在上的佛祖！
依稀記得，當初在青州之時，那座盤坐虛空的大佛也是這般不染凡塵的姿態，卻偏偏靠著大法力強行想要渡他入佛門！
這等慈悲，著實可笑。
橫躺著的那尊高一千三百丈佛像似乎有了生命，翻身而起，正襟危坐，石雕的佛目內一片慈悲。
佛掌探出，高高拍下。
「如來！」
暴喝聲猶如滾滾雷鳴，轟然落入眾人耳中。
這一幕，和那五百年前的畫面何其相似？
只一瞬間，猴子就陷入了癲狂之中，歇斯底里的咆哮著：「如來！你關了我整整五百年！可那又怎麼樣？我現在還不是出來了嗎！」
「阿彌陀佛。」
玄奘面色無喜無悲，一片淡然，只是雙掌合十，口中不斷誦經。
佛掌落下。
猴子倏然暴起！
明明身影並不算高大，可氣息卻無比霸烈，絲毫不比那尊佛像遜色！
暴怒的猴子一腳踏出，地面龜裂無數道裂縫，而他則拔地而起，猶如刺破天際的利刃，一拳轟然朝佛像打下！
石佛揮掌，可孫悟空那金剛不壞的體魄尤其是兒戲？
砰的一聲巨響過後，便看到碎石橫飛！
順著胳膊，孫悟空一路跑到了石佛頭頂，緊接著，伴隨著一聲怒吼，用盡全身力氣一拳砸下！
這一拳，盡情宣洩著他五百年來的怨恨，五百年來的痛苦！
轟隆！！！
石佛從拳頭落下的點開始出現裂紋，而後，寸寸凋零！
「哈哈哈哈哈！如來！！你也不過如此！！」
猴子雙拳擂胸，放肆大笑著，笑容無比猖狂！
這場神仙打架直接把段小小看傻了眼。
每一幕，都是何等震撼人心？
暴虐的妖氣鋪天蓋地，可那恢弘的梵唱也絲毫不弱，充斥在天地之間不斷迴響。
「小師叔，你早就知道，那傻小子的兒歌三百首其中有不對勁的地方？」段小小咽了口唾沫，雖說已經退開戰場三百餘丈，可依舊覺得不安全。
直到拖著蘇然跑到另一座山頭，她才鬆了口氣。
蘇然反問：「你早就說了，錦州城裡的老和尚身懷莫大法力，可這樣一位高僧隱居在鬧市中，就為了培養玄奘這個徒弟來五指山送死，你覺得可能嗎？」
「這……」
段小小啞口無言。
她還真沒想到這茬。
正當猴子仰天咆哮意得志滿的時候，一股沛莫能御的壓力從頭頂襲來，即便他身為萬妖之王，一時間也有種窒息的感覺，笑聲不由得一滯。
抬眼望去。
遮雲閉月，彷彿包含了一整個世界的手掌，從九天之上落下。
……
對不起寫不動了，勉勉強強兩萬字，困了，明個兒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