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五、巫術滅魂奪舍
其實這也怪不得巨鯰會仇視陳少陽,把巨鯰換成陳少陽,陳少陽也會這樣認為。因為一切實在是太巧合,或者說陳少陽中了令狐東吳的算計了。再聯想到二人在大澤上會盟,陳少陽說的話,這個鍋絕對是背定了。
只不過陳少陽比較腹黑,他又想要好處,還想拿實惠,遺迹寵物都不想要,那就有些貪心了。何況二人有約定在先,這個時候陳少陽不能再出手去爭奪遺迹中的寶物。哪怕他知道祖巫的遺留珍貴無比也只得忍痛割愛了。
「如果你聰明些,就不應該再反抗了。」
陳少陽也不辯解,對著奄奄一息的巨鯰說道。令狐東吳大笑著,大步流星地就像著核心處的祭壇走去。
那祭壇看起來十分莊嚴肅穆,九個黑衣的乾式按照九宮方位跪在地上,頭朝著祭壇核心。
祭壇呈現一個金字塔的結構,最中央放著一個黑色的盒子。那盒子不停地散發著強大的力量,哪怕只是靠近也令人感到靈魂的愉悅。
祖巫的寶物,著實不凡。
陳少陽半眯著雙眼,哪怕羨慕得要死,也只能死死忍住。自己想要耍心機,被人拿了現行,這種時候還不表現得光明磊落一些,那就真的太說不過去了。
大家各憑手段,陳少陽也沒有說因為被令狐東吳這頭老狐狸反過來陰了一把而惱羞成怒,令狐東吳也沒有太過洋洋得意,這樣的交手,只要還沒有損害到對方的核心利益就還有可以迴轉的餘地。
更何況,他們還有著本源大契約在約束著彼此。
眼不見心不煩,陳少陽本來想不去看令狐東吳,轉手把這頭巨鯰給收到古器御獸的管束之下。然而祖巫的餘威仍在作用,竟然壓制了古器御獸的作用,無法簽訂契約。
這就是在逼著陳少陽眼睜睜看著令狐東吳喜獲至寶,人生的悲痛莫過於此。
「這小子恐怕要涼,巫這個族群,向來神秘詭異,絕非善類。他要是就這麼走過去取寶,定然非死即殘。」
聽到龍魂這話,陳少陽沒有什麼情緒波動。要讓他去提示一個潛在的敵人,這是不可能的。雙方若不是契約約束,恐怕就在剛剛碰面的瞬間就應該爆發大戰了。
陳少陽沒有絕對的把握,令狐東吳也沒有,加上契約威懾,只好和平共處。令狐東吳扔出巨鯰作為交換,陳少陽只能被動接受交換,其實是很公平的交易。怪只怪這回陳少陽太貪心了。
但是並不意味著,陳少陽會因此就和令狐東吳化敵為友了。
顯然令狐東吳沒有那麼蠢,就這樣傻了吧唧的直接去觸碰那個黑漆漆的盒子。雖然其中散發出的能量令人愉悅,可裡面封存的東西到底是寶貝還是催命的惡鬼,真的不一定。
令狐東吳早有準備,從懷裡掏出了一方泛著金色的綢布,握在手裡小心翼翼地去觸碰黑色的盒子。
「這小子,看不出來。有些底蘊,那塊綢布,應該是大巫時代那些帝王所有之物,沾染了旺盛的帝王願力,對巫力有一定的剋制作用。恐怕這個小子對這個遺迹謀算了挺長時間,甚至都已經把泄露出來的巫力研究出了一點名堂。還搜集到了剋制的物品,此人不可小覷。」
令狐東吳耐心很好,心思縝密,且計謀十分高明,從不急於求成,而是隱在暗處等待著時機出現,一舉功成。
陳少陽越發覺得這個令狐,人如其名,非常不簡單。
「走吧。」
陳少陽認為令狐東吳已經穩操勝券,肯定可以把祖巫之寶順利拿到手。再待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不如回去準備出征的事宜。反正二人的契約上已經定好了。
剛剛走出去幾步路,陳少陽就霍然轉身。
還來不及反應,一道強烈的靈魂衝擊波就已襲來。
龍魂反應很快,幾乎是在瞬間就躲到了青鋒古劍,還操控著古劍跑到了陳少陽身後。
世界雪白一片。
陳少陽的靈魂險些被衝擊波擊碎,若不是人皇鼎在關鍵時刻配合著陳少陽的太極功法穩住了識海,強行將靈魂鎮壓在體內,此刻的陳少陽直接涼涼夜色思念成河。
陳少陽的意識丟失了一瞬間,便恢復原狀。再定眼看去,遺迹之中就跟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唯有一點不同的是,那九個跪在祭壇外圍虔誠祈禱的乾屍低下了頭顱,而站在祭壇中央單手托著黑色盒子的令狐東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陳少陽有心上前查探,又怕那個黑色盒子再生異變。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少年人,今歲年號為何?你可知朝歌在何方?」
令狐東吳就跟一具殭屍一樣,直挺挺站了起來,看著陳少陽輕聲問道。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給陳少陽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上一個給他這種感覺的人是神教的教宗陛下。
這肯定不是令狐東吳。
陳少陽在他站起來的瞬間便斷定了這一點,他想起了沉睡前經常都能在某些小說中碰到的橋段,奪舍。
顯然,令狐東吳就是被人家給奪舍了。一張嘴就是大商,朝歌,明明就是一個古人。說不定就是那位最後的祖巫,用了巫族的秘法將靈魂保存到了今天。就是不知道他的那份兒靈魂是被直接當成補藥咔嚓咔嚓啃掉,還是苟延殘喘了下來。
「前輩,今歲年號新元,朝歌早已毀於戰火了。」
陳少陽帶著痛心疾首的語調回答道。
本以為這個奪舍的古人會悲痛一下,沒料到他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紂王不聽我等勸告,大商滅亡乃是應有之意,哈哈哈。我祖巫,從不會錯也不能錯!」
祖巫笑了約莫五分鐘才停下來,陳少陽都不知道該佩服這位祖巫能笑還是佩服令狐東吳的身體能撐。
「我再問你,大商滅亡多少年了?」
陳少陽面露難色,也不好估算究竟過了多少年。按照華夏的歷史,應該是三千年前,再加上戰爭爆發后的幾千年,這一來一去,恐怕也有五千年左右的時間了。
「約莫有四五千年了吧。」
陳少陽不太清楚戰爭爆發后的具體時間,只能估計了一個大概的數字。
令狐東吳閉上雙眼,沉思了片刻。
「原來現在是這種時代的了,這種能量還挺新奇的。可惜,此人的靈魂不夠深邃,無法承受太多巫術。」
「你這少年人倒是不錯,靈魂十分深邃,靈魂之力也挺出色的。」
陳少陽聳然一驚,這人不會還要奪舍自己吧?這是奪舍奪上癮了嗎?
就在他苦思逃離之計的時候,祖巫又自言自語道:
「可惜了,我這秘術,只能傳承一次,就將就著用吧。」
陳少陽這才鬆了一口氣。
「前輩,若不然這樣,你隨我先出去,到時候我再給您介紹一下現在這個世界的格局如何?」
「如此甚好。」
祖巫考慮了一下,欣然應允。
二人緩步往外走,祖巫路過那頭僥倖存活下來的巨鯰之時,輕輕一揮手,巨鯰便恢復了活蹦亂跳的狀態。
話說這巨鯰也確實是命不該絕。
若是換了別的凶獸遇到剛才那種衝擊波,別說神皇了,就連神帝都不一定能撐住。好就好在,這巨鯰常年接受遺迹之中逸散的巫力滋養,竟被剛剛拿到衝擊波識別了一下身份,這才僥倖活下了一條命。沒被衝擊波弄死,就是嚇了一跳。
要說巫力,確實十分神奇。
雖說世間千萬道殊途同歸,但終究在走到盡頭之前還是有著天差地別。
陳少陽體驗了一下祖巫使用的巫力,頓感神奇。這巫力,竟然和神隱之力有著幾分類似。難怪祖巫會說陳少陽身上的靈魂之力比較強。
祖巫隨手治好了巨鯰的傷勢,卻沒再繼續走,而是愣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這個世界,有點不對勁,為何巫力恢復如此之慢?」
他盯著自己的手喃喃自語,恐怕是覺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陳少陽不好催促,也只能在旁邊看著。
「抱歉,剛剛想起了一些事情。咱們走吧。」
祖巫思索了十餘分鐘才回過神來,對陳少陽道了個歉,而後二人一前一後地離開了遺迹。從頭到尾,一直嚷嚷著要分一半靈魂之力的龍魂屁都沒敢放一個。這可是祖巫,約等於活著的祖巫。
上古存活下來的龍魂有一半都是因為被這些祖巫們看上,抓去做了巫器了。龍魂可不想幾千年後,還要被拿去當做巫器的材料。
二人終於順著巨鯰弄出來的那條巨大通道出去。
看到無極的時候,饒是見多識廣的祖巫大人也驚了一下。繞著無極走了三圈,敲了敲他腿上的裝甲,還把手按在無極的身上細細感悟,最後感嘆道:
「此等精巧的傀儡,世間罕見。驅動它的能量之強大,簡直接近無窮無盡,最絕妙的是,竟然還有一個強大的偽靈魂放在裡面,還有一個精神海。這種傀儡,每一個都是無價之寶。」
機甲被祖巫大人稱為傀儡似乎也沒什麼毛病。陳少陽更加震驚的是,這位來自古代的祖巫大人好像真的能看懂無極的原理。
無極可不是現代仿製的機甲,而是一具古機甲,年紀比祖巫還大呢。
其中的核心能源,也不是現代那些仿製的機甲所能比擬的。
好在祖巫大人只是好奇地研究了一下無極,並沒有拆開來看看內中核心的意思,陳少陽又鬆了一口氣。
這位祖巫大人,實力強的一匹就不說了,最麻煩的是哪哪兒都有好奇心,什麼東西都想看一下,什麼都想弄開來研究一下。人倒是挺和善的。
陳少陽心裡想的是一定要把這位給忽悠到戰場去,讓他研究一下那些異族的靈魂。人類的靈魂,這些巫研究幾千年了,早該研究得差不多了。現在去搞一搞異族靈魂研究,說不定就達成了新的高度呢。
陳少陽一邊想著這事兒,鑽進無極之中便朝著穹頂飛去,想在穹頂再開一個洞好出去,結果被祖巫黑著臉阻止了。祖巫還以為這廝是想要給他老人家演示一下這種神奇的傀儡呢,結果這位是來拆家的。
帶著陳少陽走到了側邊的一處牆壁下,牆壁上、地板上都刻著單手按在牆壁的禁制之上,禁制嗡鳴一聲。
大澤之上轟然噴起一道衝天的水柱,兩人一條魚,同時被這道水柱送上了天空。
不知道令狐東吳究竟是如何將遺迹穹頂打破的,反正陳少陽認為自己肯定沒那個本事把這種程度的遺迹開一個洞。
當然,這話沒敢跟祖巫大人說。
陳少陽和令狐東吳結伴出來后,守在一旁的親衛隊也得了消息,迅速趕回了軍營之中。
同時,陳少陽卻留了個心眼兒,沒有帶著這位神秘的祖巫去自己的軍營,而是帶著他回了自己的大本營。至於那頭巨鯰,則是回到大澤之中逍遙快活去了。
祖巫在這裡,並且明顯將那頭巨鯰看成了一家人,陳少陽就只能承受竹籃打水一場空的苦果。
二人一機甲,朝著東吳營地前進的時候,,引起了東吳營地極大地恐慌。畢竟很多人都見過陳少陽的機甲。
好在「令狐東吳」是和陳少陽一起回來的,想必是兩位老大達成了協議,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只是今天的領主似乎有些高冷,不太搭理人,就連往日里最為核心的手下也愛答不理的。
幾個核心的下屬有些意外,卻不敢質疑什麼的,更沒想過自己的老大是不是被奪舍了這樣的事情。
「這些人看我的眼神,怎的如此敬畏?」
祖巫大人奇怪地問道,他雖然貴為祖巫,往日里在部族中被族人們尊敬,卻並無多少畏懼、此刻這些領民對他的畏多於敬,讓他很是不習慣。
「前輩,您這具身體,是這個營地的主人。他們敬畏你是正常的。」
陳少陽解釋道,把營地的定義還有黑暗大地上的現狀大概講了一下。
「那就是部落了。可是他們,心不齊,也沒有精神圖騰,沒有什麼用。」
祖巫大人指著東吳營地說道,似乎很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