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名其妙的兒子

  這是一棟年久失修的居民樓，因為雨水的浸透，牆面已經發霉，湊近看還能看清四周裂開的水泥縫，處於全國的經濟中心各處高樓大廈間的s市裡，無疑，顯得很是突兀，於是，一個大大的「拆」字被毫不留情地釘在了上方……


  「唉，趕緊的，沒搬出來的趕緊搬，要拆了啊！」居委會的大伯舉著根棍子在小區門口吆喝著，一名提著菜籃的婦人從他旁邊經過，完全不理會他的舉動。


  「唉，唉，張大嬸，趕緊搬出來，這裡可快拆了啊。」


  「就你話多,整天吆喝多少次，整天門都被你敲壞了！有完沒完，都說了，拆到我家門口再說！」


  「嘿嘿」居委會的大伯惦著臉，乾笑道：「這不是怕你們忘了嘛，敲個門給打個預防針。」


  張大嬸看不過去了，將菜籃子往胳膊肘上提了提，冷冷笑道：「是哦，怕我們忘了就不怕六樓那母子忘了啊。就沒見你催過她們，我可還聽見有人說你要養著她們啊。」


  大伯臉上掛不住了，反擊道：「說的什麼混賬話，人家莊曉一個人帶一個孩子挺不容易的，時常接濟一下怎麼了，這是做好事兒！」


  「怎麼不說是看上人家了啊。」張大嬸的八卦毒舌是小區裡面出了名的，不一會兒，兩人便爭論了起來，殊不知，兩人相罵的時候，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已經進了小區，直往六樓奔去。


  由於樓房年代有些久遠，樓道內的燈忽明忽暗，予人的感覺很是壓抑。


  小孩大約5歲左右，瘦弱的身影很費勁地擰著比他高出半個頭的門把手，烏溜溜的大眼儘是焦急。


  「咔噠」門終於打開，小孩很熟練地越過客廳，將手上的裝滿易拉罐的袋子丟在桌上，一溜煙跑進了卧室。


  「媽咪，媽咪，別睡了，你都睡了一天了。」小孩用著不大的力氣推搡著庄曉，聲音略帶著一絲不滿。


  等了幾分鐘，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小孩嘆了口氣，打開了電視，一邊打發著時間一邊時不時注意著床上人的動靜。


  「媽，你不要死，你不要離開我……嗚哇哇……」


  電視上正在上演著苦情大戲，庄庄撐著腦袋，看著電視，又看著床上的人，突然扁起了嘴巴。小腦袋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別哭了，你媽已經走了。」電視劇還在播著……


  氣氛沉默了幾秒。庄庄見床上人還是沒反應，一下子急了：「媽咪媽咪！你快醒醒！


  沒反應……


  「媽咪你不會死了吧？你不要死啊！媽咪你不要離開我」這下庄庄的是徹底憋不住了，精緻的小臉上眼淚不斷從眼裡湧出。


  什麼聲音這麼吵，尚曉感覺睡了很久很久的樣子，

  一直到感覺臉上突然多了些什麼黏糊糊的東西……下雨了？她皺了皺眉，費力睜開了眼，哪想到，迎接她新生的會是……近在眼前的不明糊狀液體，在離她鼻尖還有十厘米的距離，尚曉很靈活的將身子向左邊偏移。


  「啪嗒」一堆鼻涕泡落在了白色的枕套上。尚曉這才心有餘悸地將視線瞥向始作俑者。不待她看清是什麼東西，脖子便被一雙柔嫩的手臂圈住，，胸口處正趴著一個毛茸茸的類似於人類頭顱的物體，又不給她反應的時間，耳邊又響起她最無法招架的小孩哭聲……


  「媽咪，你……終於……醒了，剛才好……好怕怕媽咪你像電視里的媽咪一樣……就走了，不要庄庄了。」庄庄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不僅口中不停，還附帶動作，直接把尚曉的衣服當紙巾用，眼淚，鼻涕，和……口水……


  對於尚曉而言她沒有怕過的東西，唯一讓她覺得煩躁的只有小孩兒的哭聲。


  「閉嘴！」


  「嗯？」庄庄抬起頭，眼淚戛然而止，毫無雜質的雙眸對上尚曉。下一秒，嘴巴一扁，哇一聲，哭的倒是比之剛才更加兇猛。


  「……」